“臣妾叩见皇上万岁。”她在弯身施礼,他背对着她,坐在案桌前,身子还是那般的高大。忽然扔了本奏折到她的面前,有气些愤地说:“自个看看。”
她捡了起来,上面赫然写着向青海的大名,再翻开一眼,竟然写着:契丹王子一意要求向才人下嫁,赐向才人而抚之,平静契月之大事。向青海啊向青海,幸好没有对他存在着什么感情和希望,要不,她岂不是要伤心了。
而皇上宣她来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想看她是伤心,还是哭呢?抱歉她哭不出,向青海不值得。她朗声地说:“皇上宣臣妾来,因为这一事吗?”
他转过身,瞧着她:“你有何看法?”为什么越看她,越是想看呢,喜欢她,就要驯服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君王为上,依在他的身边。又似乎怕这样,他的喜欢,都是兴起,抱的是这个,明天也许就会忘了,醉眼看花中,什么花,他也不知道。这几年,他的心里没有容得下一个人,喜欢是短暂的,但是他累了,真的累,皇上有三宫六院,佳丽上千,叫不出名字的不足为奇。这种无心的感觉,似乎日夜吞噬着他的心,他发觉真的好倦好倦,好空虚。周游于各色美女中,他已经烦腻了,但是帝王,命运就得如此,向晚歌,如果有一天,他也会像每一个美人那样,忘了她的样子吗?他是喜欢她的,这喜欢是否能长续,能不让他的心再疲累。她的喜欢是后悔的喜欢,她喜欢四弟,一表人才,气宇昂轩的四弟,明明是一样的脸,她先喜欢他的,他要让她始终如一地喜欢他,四弟的目的,他已看出,打败了契丹,以功相求。
晚歌轻声地说:“这是奏折,就是朝政之事,后宫女人,禁忌插手朝政之事。”
“朕允你说。”不然叫她来干什么?一下朝就看见和四弟在那并肩坐着,让他心都愤怒了起来,向青海上朝所呈的折子让他找了个理由宣她来,他等着她低头,而不是他低头,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叫她往东就往东,何必诸多的理由。只是,现在他也理不清自已的心欲想如何了,他怕她会越来越后悔,而没了喜欢他的心。
“皇上,臣妾不知道该怎么说,二国之争,并无关臣妾之事,臣妾入宫之后并未没有踏出宫一步。”
他一瞪她:“你是在怨我吗?是啊,九月快到了呢?”他酸溜溜地说着:“你要出宫,朕不拦你。”
怎么可以这样任性的皇上,像上大孩子一样,他不是冷酷到底的吗?他明知道,她不能出宫,她哥哥的把柄还抓在他的手里:“皇上,臣妾不敢。”
“过来。你说说你的看法,向青海可是你名义上的爹。”看她走得慢吞吞,他不奈地伸手一拉她,让她站近一些。
“臣妾也不知道是何意,向宰相让臣妾下嫁到契丹,能决定的不是臣妾。”
他一个使劲,让她坐在他的脚上,如此亲昵的样子,让晚歌脸红心跳,气息不通,想挣扎着起来,可他却不允,手环在她的腰上,欣慰地看着她羞红的脸,竟让他心情去如云开月出,兴奋起来了。
“皇上、、”她小声地叫着,想让他放开她。
“说。”他心情大好,闻着她清香的发,连神明也清朗了。
叫她说什么啊,靠得这么近,他身上的男性香味都充斥着鼻腔了,她垂下头,只觉得脸上火热热的。“皇上,你想听什么?臣妾就说什么?皇上让臣妾嫁,臣妾定当会嫁。”决定权不在于她。
细看她的脸,他有些期望地说:“你想嫁,还是不想嫁。”
“如果皇上要让臣妾做一个选择,臣妾不愿意嫁。”这下他高兴了吧?为什么要嫁呢?那个自大的契丹王子,根本就不熟,也只是想要驯服她,明明她没有什么,为什么除了十四之处的男人,总想要折磨她一番,让她怀疑,自已究竟是什么样子。
“好,向青海无非是生怕契丹王杀了和亲的郡主,如此儿戏,不深思远虑,着实让朕失望。”他摇摇头。
晚歌听他的语气,对向青海却是没有什么倚重,向青海惧内,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向夫人的主意。主嫁,她以为有那么容易吗?她愿意出宫,也未必就能嫁得成。
“想我大月朝必是要与契丹一战了。”他拧起眉,却不放手。
他和四王爷的语气里,多少掺合着私人的情感,要怪就怪那契丹王子太嚣张了:“契丹兵强马壮,游牧为生,而大月朝富国强兵,如果打,必胜机会是有,却苦了边关的百姓。”
“以你之见呢?”他好奇地瞧着她的脸。
晚歌也不敢抬头:“以臣妾的妇人之见,派重兵镇压边关,以达到安抚和镇压的之效。”即然他有兴让她说,她就说,虽然不是很怕向琳那番话,可是现在连皇后娘娘也知道了,她没有明示,而是提示着小事,想必也就要让她在四王爷或者是皇上的面前说,皇后的关系和向家倒是不浅。
“镇压?一年得花费多少军晌,粮草。”
她想的真是简单,果然是看得不全面,对他,有点佩服,还以为他只是皇宫里的公用男人不是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女,,每天只会吃喝玩乐,左拥右抱,朝政之事,自有文武百官来烦恼,所以有空找她的麻烦。“皇上说的是,战场上的事,臣妾的确不懂,无法为皇上分忧。”战场讲究兵法,战术,心理术。
他笑笑,将那冰在玉盘里的的梨片取来,递到她的唇:“试试这贡梨。”
很甜,很多汁,只是让她狐疑,他奸得有些可怕:“皇上,这梨清嫩香甜。”
“叫你吃你就吃,别在想东想西。”一看她又心里不安了,这多疑的向晚歌,难道想要宠她也要找个理由出来吗?
能不能不要这样,让她心里怪怪的,皇上一阵风一阵雨的,说翻脸就翻脸。
“朕喜欢看你吃东西,比自个吃还满足,再吃了糕点。”像她是他的,只是他的。
“晚儿。”忽然他像是很深情地叫了一声。
本就提心吊胆了,还这样叫她。把晚歌吓得糕点哽在喉中,用力咳着。
他端来茶凑到她的唇边,有些恼羞地说:“难道朕不可以叫你,大惊小怪。”他发觉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
别人叫也许没什么,但是他这样叫,就是怪,晚歌吞下口茶水:“皇上请恕罪,臣妾惶恐。”
“你怕什么?朕就是喜欢你,谁敢说你不是,你说也不罢,不说也罢,朕不逼你。”
晚歌才不相信他,他有前科,是不逼,他只会逼得人心甘情愿。叹了口气:“皇上你又想怎么样?”
“你为什么还和四王爷有说有笑,你的承诺呢?”
承诺,他说的可以不算数,为什么她说的要算,承诺,没有,他是在吃醋吗?以奏折之名,实则是兴师问罪,这才是他的目的,她才不会以为他那么轻易放过她。“我和四王爷只是朋友,在没入宫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好吧,就算她是喜欢他的,可他左拥右抱,就不允许她交个朋友吗?喜欢一个人,不能全心全意,留三分给自已,才更有尊严。
“朋友,朋友有那么好,靠得那么近,还有说有笑,让多少人看了指指点点,不要以为他是朕的亲弟,朕就不能指责你们,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当然不是不能,他现在不是正在教训她吗?晚歌扳开他的指,站了起来,才舒了一口气:“皇上,臣妾清洗白玉湖,再远,也是在湖中,四王爷看看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对之事。”
“你曾经喜欢过他?”他试探地说。
晚歌摇摇头:“臣妾最先认识的是十四,十四王子为人随和,为臣妾慷慨解囊,救臣妾燃眉之急,四王爷因为臣妾一句话,惹得不快,也因此结下了缘,臣妾从没有勾引过二位王子,也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皇上的试探她岂会听不出,这是实话,她对四王爷,只有敬重和钦佩,却还没有产生男女之间的喜欢。
“朕倒是想听听,你对四弟说的话?”他很有兴味地挑眉看着她。
晚歌脸一红:“皇上就别难为臣妾了,当时臣妾心里不痛快,有眼不识四王爷,得罪了四王爷。”
“也罢,不过,朕希望你以后别和四弟靠得太近,你是朕的女人,是属于朕的,男女有别,别让人说闲话。”真好啊,她并不喜欢四弟,他心里直欢喜。
晚歌正气凛然地说:“臣妾和四王爷,止乎于礼,致于别人说闲话,臣妾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歪。”她有点心虚,明明知道四王爷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并不想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感情的事,真的很难勉强,虽然,他真的很不错,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讨厌她,但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她知道,他很好,他会宠她,敬她,爱她,可是她不争气,至今还没有到喜欢,先前没有,进宫后,更不敢了。
“不怕影子歪?”他邪笑:“我们打个赌,看看是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歪。”
晚歌防备地看着他:“臣妾不敢和皇上打赌。”她一定不会赢,而他不会白赢,喜欢就算了,没必要整颗心都无条件地送给他,他未免太得意。
他哈哈大笑:“你是不敢,还是怕了,还是输不起。”
还没说赌什么就说她输不起,对不起,激将法对她没有用,皇上太奸,太精明她的手段还及不上他,晚歌看着那开得正淡雅的盆栽,淡淡地说:“皇上说什么也可以,臣妾和皇上赌,就一定会输,有些代价,臣妾输不起。”
“你倒是聪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何必执着,苦了你自已,朕说过,朕喜欢你。”他走近她。
是啊,她在执着什么呢?明明心里是喜欢他的,但是她太贪心了,越怕的事,就越发生,防得越紧,还是让他给看穿了,她也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把他当作是男朋友,好好地爱一场,再分手,再失恋一样,无论如何,她都飞不走了不是吗?可是她心里的清傲怎么允许她伴在他的身边,然后看着他抱着另一个人,她要的爱,是一心一意,对他,不能贪心的。心伤却是迟早的事了,世上有多少女子能长获君王的宠爱呢?
从后面,他抱住了她畏缩的身子,双手缠上她的腰:“朕会宠你的。”
“皇上。”她一抬头,正好中了他的意,往她的脸颊一吻,灼热的吻让她颤抖,她眼神闪躲着:“臣妾要去教公主诗词了。”
“别害怕朕,朕不会伤害于你,去吧!”他又亲了亲她的发,决定她不顺从于他,他未必就要等,不然就真成了后悔的喜欢了,他也怕这份喜欢不能长久,他又是那般心里空空如也。他不要她退缩,就先抓住她,等,对于他说来,他真的没有耐心何妨自已进一步呢。
晚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臣妾告退。”
看着她狼狈而逃的身影,他笑了,坐回椅子:“周公公。”
周公公从门口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向才人的玉牌呢?今晚让她到未央宫来侍寝。”她退他就进,要了她的身子,也会让她少了更多的顾虑,一心一意,就喜欢着他。
晚儿啊晚儿,他心里叫着,你如何能逃得过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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