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的琴摆在正中央,宫中点起薰香,轻烟绕绕,他试了试琴音,铮铮作响。晚歌感觉他像是仙界的仙子一样,接近他,就会污染了他,她心里不纯净,她有着恨,有着怨有着气,更有着迫不得已,她甚至满肚子的防人之心,而十四,他是那样的潇洒轻灵,满腔的热枕。他是一个男子,不,是一个男人,男人有女人在这里真的不奇怪正常的很,而且他都已经十八岁了,可因为药的原因,十四成了男人。在他的心中,把她当成了纯美的仙子一样,因为那一件事,竟觉得无颜见她,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他。瞧她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宫里真是一个大染缸。要什么颜色就能染出什么颜色,她早已不是和十四聊天炖汤的那个晚歌了。
“晚儿,你来了。”十四满脸带笑容地站起来,阳光在他的脸上,灿烂的让人不敢正视。
正是这个洁净如花的男子,他走近了她,拉起她的手,一脸的兴奋:“晚儿,我昨天晚上新作了一首新曲子,想让你听听,来,坐这里。”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
他十指修长而又好看,轻轻拔动着琴弦,如珠击玉,悦耳又轻快的琴声铮铮作响,仿佛能把人的千思万绪都洗净一般,如临仙境,如虚如幻,一会又如百鸟朝凤,净是愉悦,时高时低,让人捉摸不定。
纵使她不懂琴,只会作作样子,上次皇后过寿连样子还是十四手把手教她的,真的是好听,让她所有的神明都洗清了一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最后一个琴音消失的时候,她才如初梦醒,眨着眸子回到现实之间。
“晚儿,好听吗?看你精神不太好的,要不要让御医来看看。”他关切地说着。
晚歌摇摇头:“不用,十四谢谢你的曲子,很好听。”把她有些烦恼都赶了出去,十四的琴有灵性。
他不好意思地说:“晚儿,还没有起名字的呢?就是想让晚儿起个名字?”
他的眼还是那般的热枕信任和敬重,没有什么试探和不悦,只是单纯如水一样,晚歌支着额说:“十四,你这琴创作的灵感是什么呢?有什么样的心情,就可以起什么样的名字。”
十四抓抓脑袋:“就是想让晚儿听得高兴啊,心里舒服,呵,那时脑里就是晚儿的笑脸。”
她摸摸脸,她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吗?:“十四,不如是醉清风吧!一曲醉清风能让人心身舒畅而愉悦,真的很好听。”十四应该也知道那件事了吧,宫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晚儿,你有心事啊?”他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双眼摭不住的是关切:“可不要闷在心里了。”
“没有,琴很好听,我去叫宛宛过来学学。”她欲站起身。
十四拉住她:“晚儿,你心里一有事,眉毛就紧颦不展。”
这小小的习惯也让他看穿了,谁说十四年纪小不懂事呢?她吐了一口气直接和他说:“十四,昨晚我侍寝了。”
十四怔了一下又笑了:“晚儿怎么跟我说这个了呢?”
天啊,不是她脸红,而是十四脸红了:“你就为了这个不高兴啊,晚儿变笨了。”
呵,空气真是清新啊,心情像在飞了一样,她的烦恼似乎消失了大半,回过头朝他一笑,这一次是真心会意地笑:“十四,我去叫宛宛。”
“嗯。”他点点头,看到她的笑,那么美,怎么会让她不开心呢?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尽办法给她,她是皇兄的,可是他可以见到她啊,再多的他不敢祈求了,人要知足而乐,能看到她让她笑,就不错了,以前想要找她,都不知道她在那里,让他心急如焚的到处乱撞。
宛宛对琴没什么兴趣,总是扭着身子左看右看,瞧瞧窗外有什么好玩的。
“宛宛要认真,十四讲的多累啊!琴是有灵性的东西,要用心才能学到更好。”
宛宛哀怨地抬起头:“姐姐,为什么我要学琴啊,宛宛情愿跟姐姐学唱歌,好不好啊?”
“不好,宛宛是公主,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谁说生在帝王家里就好呢?很多的事由不得自已说不的权利,不想做的事,还是要做,想做的事不能做,她没得选择,她一生下来就是公主。
“是啊,弹琴不难的,宛宛你听听,是不是很好听的声音啊?”十四耳朵靠近琴,循循善诱。
只是她相当的固执:“不好听,姐姐不如我们去看鸟,鸟的叫声很好听,吱吱响。”她两眼放光。
晚歌摇摇头:“不行,宛宛,你得学琴,你跟十四学,姐姐去炖汤给你喝好不好。”
她小大人地叹气:“为什么我现在更像是笼中的小鸟。”
逗得十四和晚歌呵呵笑。无奈地摇摇头,她往后厨去准备。
十四点点宛宛的头:“宛宛,你看姐姐都不开心了,不要吵,慢慢学,改明儿,十四叔带你去练马。”
“真的吗?四叔叔送给宛宛的马不知道长高了没有,宛宛好想去啊!”
“那就好好练,对,就那样,练好了,有汤喝,还有得玩,是不是很好啊。”
“嗯,我知道了,姐姐会高兴的。”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眼光,跟着十四乱学一通。
不意外在他会来,以前在海棠阁那小地方都会来,何况是这里。似乎知道他要来,晚歌用炖盅还多炖了几盅,让宫女端了上来,季嬷嬷已传来了御膳,摆了满满一桌都是。
有四喜乾果,四甜蜜饯,还有鸡丝黄瓜,麻辣肚丝,凤尾鱼翅,宫保野兔,八宝野鸭,绣珠干贝,奶汁鱼片,天上飞的,地上走的,什么珍奇的都有,没吃早膳的她,看得眼直发光,真是好料啊,老妈也未必就能做得出那么多的菜色,闻起来真是香,而且看起来不是很油腻,进宫以来还是看到最多好菜的一次呢?跟着宛宛,真的是有口福啊,以前那些菜,还真亏她不挑吃,这一桌菜是他叫人准备的吧!
“父皇,吃饭了,宛宛今天真的很乖啊,练了琴,你看,手都红红了。”宛宛撒娇地叫着。
“臣妾叩见皇上万岁。”她半弯身施礼。
他龙颜大悦的气色,一手牵着宛宛,大踏步地进来:“没什么人在,不必多礼。”
“是啊,晚儿,习惯就好了,好多菜啊,皇兄今天是不是慰劳我前段日子的辛劳啊。”十四哇哇叫。
他坐定下:“可没有虐待过你,这汤,好鲜啊,晚儿,是用什么炖的,怎么这般奇怪,味道比起来更来的鲜。”
十四喝了口笑着说:“我知道,这是晚儿炖的鸽子人参汤,是不是,还可以补气养血,晚儿真好,知道我最喜欢喝这个汤了,可不可以再要一盅。”
“你要喝二盅不是吗?当然有准备。”将桌上的一盅推给他。
楚天不动声色地说:“十四,你最喜欢喝这汤?”
“咳咳。”晚歌轻咳一下。十四抬起眼机灵地说:“呵,好喝就喜欢。”
当他不存在啊,他还不知道以前十四一天到晚去帮她炖汤吗?惩罚地伸出左手,往她腰上一捏,惊得晚歌缩缩身子,往一边闪去,差点连汤勺也掉了,他就那么可恶,四王爷是生气得走了,难得还有十四是朋友,非得在他的面前动手动脚,后面还有宫女在看着呢?
“这是杏仁豆腐试试味道如何。”他亲自装了些到晚歌的盘里。
晚歌垂下头,小声地说:“谢谢皇上。”
“宛宛也要。”宛宛将小碗端起也要他挟。
豆腐很鲜,杏仁的味道和豆腐一融合,相当的好吃,满桌都是好菜,也没让人侍候着,他吃什么,就自然而然地挟什么给她,像是天经地义一样。
她什么也不用管,只顾埋头苦吃,吃饭是一件累人的事,尤其是这样的气氛下让她无法放下心来,品尝美味。
“晚歌,这竹笋是你最喜欢吃的。”十四挟给她。
“谢谢。”她小声地说着,十四才收回筷子。楚天就马上将整盘的竹笋移到她的面前。
宛宛抑起小脸:“姐姐你的手是不是还在痛啊,为什么父皇和十四叔叔都争着帮你挟菜?”
他看到她,几乎都是挑着素味吃,那些肉类没怎么动,偶尔就吃些鱼,真是太挑了,怪不得瘦得没几两肉。
晚歌脸都红了,紧张地说:“宛宛,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十四,最近是否还有用功,朕的紫豪笔可有找到?”楚天不经心地问。
十四和晚歌吓得差点哽住,那紫豪笔,是她好顺手一扔,在山林间那么大的地方怎么寻啊。当时就不知那么珍贵,十四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怎么又提了起来,他又想拿十四开刀了。
十四吱唔着:“快找到了,皇兄。”
“快,是多快?”他挑挑眉:“那可是先皇用过的。”
“皇上。”她小声地说:“那枝笔让臣妾糊涂扔了。”现在来找笔,又是好好地调查过十四和她了吧,真的一点秘密也不给保留,那为什么不去查查向夫人下药欲想害她之事。他的心根本就没有放平,一心一意要把她身边的人都赶走,让她孤单的只能看到他。
“不是,皇兄都是我不好,求着晚儿帮我写诗来嘘弄皇兄,皇兄要罚就罚我,笔不见了,皇兄怎么罚我,十四都愿意。”他不要晚儿挨罚。
他瞧瞧她皱起眉说:“字迹难看,乱七八糟。”
十四叫起来:“皇兄,你不是说这书法嗯,别异吗?怎么又说晚歌的字难看,十四觉得还不错。”当是皇兄可是看了又看。
当然不好看,她对毛笔字又没有什么研究,而且那时是好玩的心态,试试草书什么的,就胡乱写了。写写钢笔或是圆珠笔之类的还过得去。
楚天一本正色,喝口茶:“十四,晚儿是皇兄的后妃,不当叫晚儿的闺名。”
又来了,处处鸡蛋里挑骨头。
十四神色黯下去,还是点点头:“皇兄,十四知道了。”他好喜欢叫她晚儿。叫一声,她就侧目一下,轻轻淡笑。
“那我也不能叫了吗?也要叫姐姐才人,宛宛不要。”宛宛不依地说着。
他摸摸宛宛的脸:“怎么会,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宛宛乖,吃完去睡一会。”
“皇上,笔是臣妾弄毛的,请皇上责罚臣妾吧!”一个做事一人当,她不要十四受罚。
他抬起头:“当然要罚,白玉湖给朕洗干净点。周公公一会送十四出宫,你跟朕来。”他站起身子,很高大,大踏步往门口而去。
“晚歌。”十四担心地叫。
她安慰地一笑:“没事的,白玉湖虽大,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十四不要放在心上,而且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高兴,晚歌今天很高兴,因为一曲醉清风吗?十四傻傻地笑了。
皇上无非就是不想她和十四常在一起。她和十四真的是没什么?只是把他当作是自已的知己和弟弟一样,让她可以放松身心,随兴而谈,他敬重她,让她心里高兴,如往常一样,没有变,十四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对她的看法,展眉一笑,原来,她很在乎十四的看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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