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建章宫,是一座禁宫,没有昔日的繁华,凌然从一个天下人期盼的王后之相到如今的囚妃。
皇兄还需要时间,不仅要让人知道凌然的罪行,更要让她交出解药,没有很为难她,只是将她囚禁在这里。
依然是花开蝶舞的好风光,平日里,这里都是设宴的好地方,那一次,晚歌在这里唱歌,那声音,唱到他的灵魂深处去了,她的光,但是不属于他的光,他只能仰望,想想那和晚歌相似的天竺少女,只觉得她的言行好笑,竟然说他是她的,他楚观云的心早就空空如也。
从雕玉栏一路走过去,那小房里,就关着一个才女凌然,一个可悲可恨可怜的凌然。
推开厚重的门,凌然是一身的艳丽,一脸的光采,那像是最后的艳光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她浅笑:“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为他上妆,为他穿上最喜欢的衣服。
“是吗?”他反嘲一笑,甩开她的手。
“她就是心太软,也知道什么叫做狗逼急了,也会跳墙。”她很得意,却是双眼柔情万千地看着楚观云,这才是动心的感觉,他看起来那样的俊朗逼人,神采奕奕。
楚观云冷笑:“我刚才听晚歌说了一个笑话。”一个凌然的神话,她居然说得出那些,真让他汗然。
“说我吗?我是喜欢你,我并没有躲藏,其实我跟你很相配,我不会再跟她争什么了?我们结成一对,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比翼双飞。”她竟然从后面抱着楚观云的腰。“你就是要江山,我也会帮你打,决无半句怨言。”
“日光正中,想必你是在做白日梦。”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她有力,他比她更有力,扭住她的手,让她不得不放。
她哀怨地叫:“为什么你对向晚歌可以这么好,对我却那么不公平。”
“你凭什么和她相比。”他反讥一笑:“你以为你是谁,没错,我是佩服你,你是巾国不让须眉,少有的女中豪杰,但是一个女人的心肠可以毒辣到这般田地,不是让人觉得可怕吗?”凌然,她将自已逼往了绝路。
她怨恨地叫:“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她有什么好,我这么做,我都是为了你们楚家天下好。”
“那永札身上的毒呢?也是楚家天下?还是你自已的私心,凌然,你真自私,这样的理由你也能说得出来,你害过多少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亏她还说得出口。
“我不害他,杨皇后就留不得我,当她很见得光啊,当年还不是在我姐姐的产药里下了毒,她死得好,连她儿子一块去死。”恨意扭曲了她美丽的脸。
啪的一声,清脆得震动这安静地方,楚观云收回手,冷冷地说:“你这恶毒的人,这一巴掌,是替永札还给你的,别以为只有你能解,你就等着杨皇后将你的罪行指控出来。”
“你打我?”她跌坐在地上,怔得不敢置信,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还有唇角流出的血液,无不提示着她。
“凌然,你当你自已是谁,你说,你有权利帮你姐姐讨债吗?她背叛了皇兄,那孩子本就不该留,晚歌的你也知道,还是你一手策划的上书,不是吗?为什么你姐姐的就可以留你,你是人,你会想,你会痛,你会在乎,你会报复,那别人,你当什么?不是人吗?如此歹毒之人,别说是喜欢,我连看一眼都讨厌,你凭什么和晚歌想比,你连帮她提鞋都不配。”
“我为什么不能,不是都有传说吗?得凌然,得天下,我才是最高无上的。”她大笑着。
楚观云冷眼观她,就像是她是在唱戏一样:“这些传言中,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天下不是靠得到谁才能占稳,你还真是肤浅。”她当自已是什么?七年前就开始布下眼线密谋宫事,她走了不少地方,学了不少东西,留下不少谣言。为的就是借天下舆论而推风顺势地得到最高的地位。
“刚开始是这样的,楚观云,我喜欢你,在战场上,当你帮我挡了一剑,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想,我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能得你的深情,纵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吭一声,跳下去的。”她可怜楚楚地看着楚观云,祈求能得到他的认同。
楚观云却没理会她,而是朝外面看,皱着眉头说:“出来,你还想听多久。”
“真不可爱。连偷听也不行。”一个满头小辫子的少女从廊柱上番身下来,轻功之高让人惊叹,她自言自语地说:“幸好我又回来了,不然你又听这女人说多少胡话。”她轻功好得很,出宫不用多久就可以折回来了。
天竺的装扮,酷似向晚歌的容颜,还有那女人不要脸的挽着楚观云的手,让凌然一脸的气:“你是谁,不要脸。”
可可一脸的不解:“他是我的命定之人,那么我也是他的命定之人,我和他亲热关你这外人什么事,而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未来的夫君啊,我家的小奴恶魔很厉害的,让她教训你。”
“我是凌然,天之骄女凌然。”她疯狂地叫,竟然将头上的钗子用足内劲往可可的手上刺过去。
可可轻轻一转身就闪过了,非常可爱地问:“凌然,不认识,没听说过,什么天之骄女啊,我倒是觉得你好好狠毒啊,竟然给小孩下毒,观云,我的夫君,不用求她,我家色色会配这些药,天下间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不是晚歌的样子,偏就生了晚歌的姿色来迷惑他,楚观云想抽开手,这个天竺少女也不知是什么路数,竟然一下又缠上了,像是没有骨头的水蛭一样,还叫他夫君,真是大胆的丫头。
倒是她的话吸引了凌然的注意:“不可能的,天下间现在就只有我能解永札的毒,楚观云,只要你肯低头,你看看我,亲亲我,我也知道自已死期不远了,我满足了,我只将解药告诉你一个人。”
可可生气地指着她:“哼,你想得美,我家色色一定可以解的。”
“只有一个人能解,她已经死了,观云,永札活不过明天。你依我一次。”她苦苦地哀求。
可可紧紧地抓住楚观云的手臂:“不要信她的,不过是迷心魂嘛,色色小妹啊,你死那里去了,还不出来。人家瞧不起你了,呆会叫宁悠整死你,敢打我家夫君的主意。”一转头又可爱地对着楚观云温柔地笑:“夫君,相信我啦,她不过是跟着姥姥学了一些皮毛,就拿来害人。”
他拔开她的手:“可可小姐,男女受受不亲。”
“不怕,我不怕的,夫君,我妹妹来了。”她听到铃铛响的声音。
眼前没有一亮,只是一个很温和的姑娘,眼里的柔气和后面跟着进来的少女完全相反。
少女朝他侧侧身:“天竺色色给四王爷请安,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温柔的声音真好听。
和这个叫可可的完全不一样,可可很像晚歌,可这少女完全给人的感觉是温柔贤良的大家闺秀,气质超然。
他点点头:“你是天竺的毒大师?”真难想象,这么一个少女竟然喜欢毒。
“我才是姐姐。”可可不满地瞪着色色:“迷心魂的毒你会不会解,莫让这个妖女占了我家夫君的便宜。”
“当然会。”色色淡淡地说:“其实很简单。”
“简单?”轮到凌然叫出声来:“我至今还没有想出来的解药,你居说简单。”
可可笑得灿烂:“呵呵,有人自打嘴巴了,宁悠啊,她居然想亲你家小姐未来夫君的豆腐,你要怎么罚啊?”
小女孩坏坏地一笑:“撒破她的脸,拉光她的指甲。”
这些人真是,楚观云朝那个比较正常的色色点头:“事不宜迟,请姑娘去救救小皇子吧!”
“楚观云?”凌然可怜地叫着:“我真的喜欢你。”
“承受不起。”他冷冷地说:“比你好的女子,更多,我永远也不会喜欢像你这样心肠恶毒的女子。”
“是啊,观云夫君,我很善良的。”可可依在他的手臂上。
这般的冷,他永远不会喜欢她,那她做的一切,算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到头来,她什么都不是,还招人讨厌,七年来,所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不知道怎么后悔,不知道从何后悔。靠在墙上,让冰凉的气息袭入那的脑中,不择手段,她不满足,向晚歌说她不懂爱,她懂了,可这一次,为什么会那么伤啊。
“不用伤害她,一个连反悔都不知道的女人,不值得去伤害。”楚观云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皆竟曾同肩作战,立下的功劳,战场上那种生死相拼同进退的伙伴,再狠,也不能抹杀这些事实。
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少女收起刀子,狠狠地看她一眼就闪了出去。
“永札哭得好辛苦啊,楚天,怎么办啊?”晚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御医那里还没有消息,至少那可可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才到,早知让人跟着去接好了。
“担心也没有用。”他安抚地拉住她,不让她团团转。
晚歌一咬牙:“我去求凌然。”
“不急,你不是说那少女说有办法吗?再等等,周公公,你到宫门那里看看,人来了,就马上带进来。”
杨公公满头大汗:“禀报贵妃娘娘,四王爷和娘娘要走的人正在宫外求见。”
呼,来得还真是快,晚歌的心放了下来:“快请她们进来。”
“朕倒是想看看,怎么和你个相似法。”
“民女可可,色色,宁悠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三个女子跪拜了下去,不敢直视天子的容颜。
“倒是有几分相像。”楚天没花心思在上面:“你们三人中,谁会治皇子的迷心魂之毒。”
色色上前跪拜:“民女色色,自小就喜欢钻研毒书,皇子的迷心毒,色色花二个时辰就可以解开。”
“姑娘请。”奶娘请她起身,领到永札的身边。
晚歌小声地说:“十四知道有一本活的毒书,一定会很喜欢的,不如今晚请十四进宫,顺便庆贺小公主好了。”
“倒是喜欢做起红娘来了。你说和你像,朕倒是看不出你那里像,她和你比,差远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可可必有苦头吃。”楚观云厌烦她的缠人呢。
看那色色,小小年纪却是如经验老到之人,让那小女孩帮着,熟练地扎针,沾药粉,没多久,永札就没有啼哭声了。
晚歌也松了一口气:“她们真是好本事,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啊,让我遇到她们了。”
他若有所思,案桌下,握住了她的手:“你交多些朋友也是好的。”
“你最近说话怪怪的。”晚歌狐疑地看着他。
神秘一笑:“现在你猜,你也猜不出,晚上我告诉你。”她必会生气,一定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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