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墨岑森回到房间时，顾念已经在沙发上睡下。
虽然不再抗拒同房，但她还做不到同床共枕。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顾念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浅浅柔光。
墨岑森下意识放缓动作来到她身边，月光下映衬得面容，浓密纤长的睫毛犹如蝶翼微微颤动，高挺翘鼻下红润饱满的双唇紧闭，似乎睡得十分深沉。
这还是墨岑森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顾念，不知为何，心中却莫名生出几分悸动。
那张并不算熟悉的脸似乎已经深埋心底良久，总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妈……不要”
几声轻喃响起，顾念眉间微蹙，已然没了刚才的静好。
见此墨岑森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朝她眉心探去，动作轻柔，似想替她抚平。
但未等指尖落下，他便回神清醒过来。眸间柔色转被凉薄代替。
望着顾念，心中自嘲。
你怎么也配怜悯别人呢？
……
黑夜里，顾念攸地睁开双眼，额间早已布满细汗。
她微微喘息着，脑中仍是梦里熟悉可怖的景象，直到周遭映入视线，才逐渐平息。
她缓缓起身，伴着浅淡月光看到了已经在床上安然睡下的墨岑森。
这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见人已经睡下，她也安心下来。
趁这个时间倒是可以去阳台吸根烟缓解一下心情。
不等她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昏暗中，却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男声：
“别走！”
顾念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吧……自己这么小心，也能把人吵醒？
她顿住脚步，正踌躇间，身后声音又响：
“妈，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这……原来是在说梦话。
顾念松了口气，可同时心头一颤。
看样子他这是和自己做了差不多的梦。
原地犹豫了两秒后，顾念转头来到墨岑森床边。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薄唇不断张合着，宣泄着梦中带给他的苦痛。
这一刻，顾念第一反应是，秦妈没有骗人。
被噩梦不断折磨的痛苦，她深有体会。
而梦里偏偏又是最想见到的人，这种既害怕又不舍的感觉原来墨岑森也一直有所体会。
所以在墨家时他也每晚如此吗？
顾念心中添了几分不忍，下意识想给他些安慰。
然而手伸出的瞬间就被一股力量握住。
下一秒，她在黑暗里直直对视上一双漆黑幽亮的眸。
“你在干什么？”
透着森冷的质问犹如暗夜里的魔咒，激的顾念心中一寒。
这人还真是像恶魔一样……
“你做噩梦了，我只是担心你。”
顾念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回道。
闻言，墨岑森手上力度减缓，感受到变化的顾念继续道，“墨大少，你还好吧？”
“我没事。”
墨岑森松开手，坐起身来。
重获自由的顾念走到一侧倒了杯温水，递向他，“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一定是太疲惫了。”
墨岑森接过，同时问她：“所以你也是？”
顾念微怔，他淡然继续，
“我回来时，听到你说梦话。听上去，好像也是噩梦。”
顾念垂眸。
原来，他也听到了。
转而，唇角微扬，轻声承认：
“是啊，我梦到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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