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蹙了蹙眉,起身朝外走去;她累了一天,现在已经夜半,她还未回。
暗卫营地,季澜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燕窝葵,道:“鸢姑娘,吃点宵夜吧。”
“嗯。”忙了一天,夏璃鸢沒确实饿了,她接过碗,吃燕窝葵填填肚子。
足足过了半夜,那人才幽幽醒来,醒来之后就见三个人六双眼睛热切地盯着他看。
“你醒了,感觉如何?”夏璃鸢问道。
那人想抬手臂,却抬不起来,想动也动不了,只能配合地回道:“身上没力气,动不了。”
“感觉到哪里疼吗?”夏璃鸢问。
那人感觉了一下,摇了摇头:“未曾。”
夏璃鸢点了点,又等了一炷香,再次问道:“可感觉哪里不舒服?”
“手臂、腿部有些疼。”
听到那人回答,夏璃鸢眼眸一芫,药效慢慢过去了,她看到那人抬了抬手臂,还低头朝自己腿上看了一眼。
“他是暗卫,身体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太多了。”夏璃鸢琢磨着道:“若是给镇南王妃用药,还需加大药童。”
听她提到镇南王妃,那人一怔,“北荒镇南王妃?”
他话一出口,方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紧嘴巴。
夏璃鸢眉头一挑,问季澜道:“他就是暗杀容芙之人?”
“正是,他嘴巴很紧,只求一死,所以属下才拿他试药。”季澜在旁边道。
“嘴巴很紧,什么都不说?”夏璃鸢饶有兴致地问。
季澜垂手道:“是。”
夏璃鸢盯着那人的眼睛,看的那人心中直发毛,他索性闭上眼睛,却听夏璃鸢道:“有时候宁死不说,这种决然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让我猜猜,”她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人脸上的神情,道:“他不敢说,是因为他身后的主子身份尊贵,手握重
权……”
那人的睫毛随着夏璃鸢的推测而颤抖的厉害,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夏璃鸢继续道:“在北荒身份尊贵又有权的人,虽然不少,但容不下容舒和容芙的人,倒不多。”
“镇南王妃被人毒哑了嗓子,关在西凉皇宫,容舒被人下毒容颜有损,容芙也不能开口说话,这一家子只有镇南王还活的好好的。”
她沉吟道:“莫非你背后的主子是镇南王?”
那人脸上的肌肉明显放松,睫毛也不颤抖了,夏璃鸢忽而一笑,道:“看来你的主子不是镇南王。”
那人一听,脸上的肌肉又紧绷起来,夏璃鸢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起身,青影连忙搬了把椅子放到夏璃鸢身后,道:“鸢姑娘,请坐。”
“还有一位側妃和庶子。”季澜话落,夏璃鸢看到地上那人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瞪着夏璃鸢沒。
“側妃呀。”夏璃鸢迎着那人心如死灰的目光,缓缓笑道:“侧便是侧,庶便是庶,筹谋多年,侧还是侧,庶便是
庶。
她眸光渐冷,盯着地上那人道:“镇南王妃失踪十年,容舒和容芙安然长大,十年了,侧妃都没有爬上正妃之位,
你觉得,十年后她还能成气候吗?”
那人颤了颤唇,终干开口,道:“侧妃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持,庶公子手中有兵权。”
“侧妃能将镇南王妃秘密送来西凉皇宫,她背后确实势力非凡,但现在西凉皇宫已毁,不知她背后的势力还在不
在?”
夏璃鸢推测,让那人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急忙道:“側妃手中还有一支暗卫。”
“十年前,容舒就能在发觉中毒时将体内毒素逼到脸上,虽然戴了十年面具,但他护住了自己的命,也护住容芙安然长大;十年后,容舒既是镇南王世子,又是北荒太子亲封的吏部尚书,手下云字商号更是遍布天下。”
提起容舒,她笑的眉眼弯弯,道:“十年前不敌,十年后不知侧妃还有没有能力动他。”
想了想,她又道:“季澜,将镇南王妃还活着的消息传给镇南王。”
“是。”季澜应道。
夏璃鸢沒搓了搓手,充满期待地道:“我真想知道镇南王接到消息后,是他先到,还是暗杀镇南王妃的隐卫先到。”
“我说,我将我知道全说出来。”地上那人毫不犹豫地道,虽然他不怕死,但方才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的他,迫切地想活着。
而且,根据这姑娘的分析,他觉得为侧妃卖命不值得。
夏璃鸢看了青影一眼,道:“拿纸笔来,让他写下来,签字画押。”
经过方才的一番试探和推测,青影和季澜对夏璃鸢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比他们严刑逼供还有用呀。
“是。”青影飞速取来纸张和笔,铺到地上,看那人艰难地做起来,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然后咬破手指按下血印。
等墨干后,青影将纸张拿起来,双手递给夏璃鸢沒。
夏璃鸢看过纸上的字迹,像是看到镇南王妃一颗善心救人却如何被心思歹毒的那人践踏,小时候的容舒怎样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从张扬少年变得敏感,如何从千娇万宠的镇南王世子,变成没有娘呵护疼爱的孩子,从无忧无虑变得不敢轻信任何人,张开稚嫩的手臂,将妹妹护在羽下。
纸张落在地上,夏璃鸢手指轻颤,闭了闭眼睛。
季澜和青影担忧地看着夏璃鸢伤感的神情,不约而同地朝窗外看去。
窗外暗影中,君烨站了好一会,从夏璃鸢蹲在那人面前攻破那人心理防线时,到夏璃鸢看到那张纸沉默下来,他都尽收眼底。
夏璃鸢平复了心情,睁开眼睛看向旁边被迫旁观的几人,道:“你们可有要补充吗?”
她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蚀骨的寒意,那几人打了个冷颤,其中一人咽了下口水,道:“有。”
“给他纸和笔。”夏璃鸢交代一声,起身走向门口。
她觉得屋子里沉闷的让她透不出气来,侧妃和庶子敢在暗地里下毒、暗杀,无恶不作,是谁给了他们胆子?
清冷的月光落在青石台阶上,夏璃鸢走得急,一脚踩空,她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被突然从暗影中走出来的人扶住了腰。
“小心。”君烨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紧张地道。
令人安心的紫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夏璃鸢沒抱住君子的腰,将脸埋在他衣中,低低地道:“殿下。”
君烨僵硬地抬着手臂,听到夏璃鸢沒脆弱的声音,他的手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我在。”
“殿下……”夏璃鸢又道。
“嗯,我在。”君烨应道。
夏璃鸢收紧了手臂,这一刻,她只想有个人可以陪着她,让她不那么孤单,不那么想念。
君烨静静站着,轻轻地拍着夏璃鸢的背,虽然看不清怀中人的神情,但他就是知道,这一刻的她,想要人陪着。而那个人恰好是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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