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锦满脸的为难。
“什么时候起,画锦你也留心闺中女子那一套了?”叶紫苏打趣她,“说起来,我们画锦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画锦的脸色一变,直接跪下来,“小姐,画锦不嫁人!”
“……”叶紫苏颇为头疼,从以前开始,只要她提起让画锦嫁人,她便这副模样。
叶紫苏无法,只能把她哄起来:“我不过顺嘴一说,你也就顺耳一听,何必那么认真?这不是刚刚你还要我同王爷避嫌来着?”
“小姐和王爷不一样。”画锦满脸担忧,“我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自诩对小姐是了解的。若是长此以往,小姐会喜欢王爷的。可您又说过,王爷心上有人,此生不娶。明知前途渺茫,画锦不愿让小姐走这种曲折坎坷的前路。”
叶紫苏沉默了一下,坦然道:“我确实欣赏墨云寒。他和旁的男人不一样。”
画锦听她这么说,便更担忧了。
“不过,也只是欣赏而已。经过唐雅风那一遭,你觉得你家小姐还会在一个坑里摔两次吗?”
叶紫苏说完,拍了拍画锦的头,自己起身去拿衣裳了。
画锦看着叶紫苏的背影,觉得若是叶紫苏就这样待在叶府,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妻和睦,安稳一生,也不是坏事。
但仿佛是知道画锦的心思,叶紫苏未转身,便开口道:“别想了,我就算成婚,也不会成为那种藏至深宅,相夫教子的女人。”
说话间,叶紫苏已经一身劲装换好了。
“你家小姐宁愿自由自在,浪迹江湖。也不愿长锁内宅,等待夫君的宠幸。我的夫君,若不能与我并肩而行,要来何用?”
然后,叶紫苏把软剑放好,“走了。”
院中的双无听到这声,立刻从树上跳下来,紧接着跟上了叶紫苏的脚步。
虽然是深夜了,但墨云寒俨然还没睡。
房顶上有动静的时候,一白便看向了墨云寒。
“放着房门不走,每次都要走房顶。大小姐是觉得本王的屋顶足够结实么?”
叶紫苏跳进屋里,顺势坐进墨云寒对面的红木椅中。
“你这院中什么情况?”叶紫苏挑挑眉,“有人闯进来了?”
刚刚在上面,叶紫苏就看见府中竹林的阵法都触发了,这会儿有人恐怕也困在里面了。
“嗯。几只小毛贼,不用理会。”墨云寒并不在意,“你看看这个。”
叶紫苏拿过来一看,挑眉道:“唐雅风带着谢怜儿一起微服出访?”
“他们去了麒国。”墨云寒的目光落在叶紫苏身上。
那纸条上一句话包含了两条消息。
唐雅风同谢怜儿去了麒国。
原本他是着意让叶紫苏察觉他们是去了麒国这件事,可不想叶紫苏张口便是这句。
若不是旧相识,会如此在意唐雅风带了谁吗?
话到嘴边,墨云寒直接拐了个弯:“你认得?”
叶紫苏并没察觉出来墨云寒在想什么,她也没说认不认识,只跟他说道:“谢怜儿是麟国护国将军谢易安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若不是有这位准岳丈,唐雅风能把太子之位坐的这么安稳?”
“嗯。”墨云寒没什么表情。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伏有些大,叶紫苏平稳了片刻,然后转向了墨云寒。
“他们去麒国做什么?麟国和麒国虽然是邻国,但并不交好。如今人人都知道,王爷在南境摆下军马,对麟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开战。这种情形下,他竟还要去麒国。难道麒国还会接待他?”
“麒国如今是苍乾的附属国,心思难测的很。”墨云寒将纸条烧掉。
“若是麒国接待了唐雅风,就不知道是他们的意思,还是苍乾的意思了。”叶紫苏顺着他的话继续道。
墨云寒看了她一眼,“你生母是苍乾的郡主,你身上流着一半南乾的血。若有朝一日,昭国与苍乾开战,你……”
“当然是帮你了。”叶紫苏答的爽快,“就算我身上有一半南乾的血统,可我也不是南乾人,对那儿我既没有感情又没有牵挂,为何要帮他们?但你就不同了。”
墨云寒看着叶紫苏,烛光摇曳,她的面颊近在咫尺,仿佛罩上了一层薄纱,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本王有何不同?”墨云寒的喉咙有些发紧。
叶紫苏笑道:“王爷是我的朋友。”
她看着墨云寒的表情,不清楚他介不介意这个称谓,便主动改口道:“就算不是朋友,那也是盟友。既是同盟,我帮王爷岂不是天经地义?”
墨云寒看了她片刻,然后笑了一声,算是接受了。
他垂眸,问她:“你今日来,也有其他事吧?”
叶紫苏想到先前的事情,问墨云寒,“我从未在深宅内府中生活过,只是有些好奇,人心可以坏到何种地步?”
“怎么?”墨云寒不明白她为何发出这种感慨。
叶紫苏却摇摇头,“我先前一直认为,阴谋算计,尔虞我诈只该在前朝的争夺和激流中,却不想后宅之中,竟然也步步陷阱。有些人也只是看上去尚好,可实则却满腹污泥。”
“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要争夺。既然有争夺,那么尔虞我诈,阴诡算计,还会少吗?”墨云寒看着她,多问了一句,“是你们府中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不过是突然发现,我那位祖母深藏不露罢了。”
她这么一说,墨云寒便懂了,他眉梢微挑:“你祖母前些日子被你家姨娘刺杀的消息,现在在皇城中疯传。现在你这么说,指使你姨娘刺杀她的,是她自己?”
叶紫苏点头,“王爷猜到了?”
“听闻你那位祖母福大命大,不但下毒之后被救回,而且身中一刀,也没毙命。连你那姨娘放火都没将她烧死。这些灾难加起来,都没要了她的命。”
墨云寒冷笑了一声,“在本王看来,若不是她有自保的本事,那么就是她与杀人者早有串通。这一点很难想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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