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间落进脚下的地毯里，
他垂着头，额前垂落的头发几乎挡住了他脸上所有的神情。
片刻后，他反问顾小禾，道：“那你觉得我爱她吗？”
顾小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尚还带着几分醉意，盯着脚下的地毯说道：“从我17岁，她14岁那年起，我心里就再也没有过别人了……”
顾小禾没有去问，可她明明知道韩默之前的女人不少，而且大多一夜露水情缘。
专一这个词，的确让她很难与他匹对。
韩默许是知道顾小禾在想什么，一脸的自嘲，道：“我以为她死了，以为她再也不存在了。那几年里，我过的浑浑噩噩，见到长的像她的女孩，我都试着去接近……可到最后，哪一个也不是她，都不是……”
“……”
顾小禾沉默良久，才将目光重新放在韩默的脸上。
她说：“她在精神病院，是韩倾送她去的……”
韩默从沙发上猛然起身，却被顾小禾的手臂给拦住了。
顾小禾抬起头看着他，语气沉沉道：“你想去接她回来，我不拦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回来以后呢？”
闻言，韩默的脚步顿住了。
顾小禾继续看着他，说道：“你和心黎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我不了解，但从上次心黎和你发生争执，你一气之下离开别墅，我便知道，你们之间恐怕已经不似从前了，对吗？”
韩默不语，只脸色苍白的看着顾小禾。
顾小禾将放在韩默身前的手臂收回，淡淡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争执的原因是因为韩诚宇吧。”
提到韩诚宇，韩默的脸色果然变了。
他收回目光，转身不再看向顾小禾。
顾小禾没理会脸色铁青的韩默，继续说道：“你爷爷之所以愤怒至此，恐怕也是因为此事，他怕心黎的出现，再次导致韩家大乱……”
顾小禾的话音未落，韩默就已经转过身来，几乎歇斯底里的对着她吼道：“这件事凭什么要他来做主？！我完全可以保护好心黎，今后，她不会再和韩诚宇有任何关系。”
顾小禾看着韩默愤怒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你的想法，那心黎呢？”
突然，韩默无话可说，只剩胸口处剧烈起伏。
顾小禾继续说道：“心黎在一点点恢复，她会不会想起你对他的好尚且难说，一旦她恢复了记忆，扰乱了韩诚宇的家庭，你觉得你爷爷还可能会再放过她吗？”
韩默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了下来，他退后了几步，气力尽失，又一屁股坐回到了身后的沙发里。
顾小禾目光平静，语气却和缓了些许，道：“韩默，不要再去逼心黎了，给她一条生路吧……”
韩默：“……”
……
从二楼下来，薛嫂已经泡好了咖啡，站在客厅里等候。
顾小禾扶着楼梯走下，与薛嫂对视了一眼后，薛嫂一脸涩然的笑笑，说道：“顾小姐如果不急着回去，我已经泡好了咖啡……”
顾小禾停顿了一下，朝着沙发前走去。
薛嫂请顾小禾坐了，抬头朝着二楼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问道：“先生，他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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