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缓慢挪动身体，尽可能不让自己暴露在他人视野范围内，二楼的小阳台上转悠着两个彪形大汉，来回交接着指尖的二手烟，时不时朝楼下亦或者远处望一眼，任言的位置恰好躲在了视野范围外。
她将身子朝前挪动，一点点的朝前匍匐，像极了在打游击战，前方苍凉的嗓音似乎就近在地下室，她靠近过去时，突兀间没了声响，这不禁让人疑惑。
任言停下前行的动作，竖起耳朵去听，只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随之，一群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顺势一个翻滚正好滚到了外侧墙角下，才得以躲开迎面而来的视线，心跳加速，顺着墙边沿去窥探时，发现正是西餐厅里见过的元哥小弟。
一帮子槽老爷们边走边提裤子，画面简直猥琐难堪，任言立即侧了脑袋，转开了目光，待到他们走远，她才敢起身去洋房区域，声音似乎是从地下室传来的，但是不确定。
前方一片漆黑，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她便摸着墙壁前行，连同墙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有时还突出一颗铆钉来，扎一下摸索的指尖，划破手指好几次。
幽深的台阶一路直下，隐约能听见地下室传来的啜泣声，听得任言有些瘆得慌。
“戚灵儿？”任言边走轻声问道。
谁料，她这一问反倒叫下面没了声响，安静到空气似乎都被这沉闷给凝结住，她也停住了脚步，想侧耳去听。
有单薄的呼吸声传来，起伏不定。
“你是任言？”半晌，沙哑的嗓音从底部传来，带着些许的回音。
“你认识我，所以你就是戚灵儿？”她心中已然确定了，只是嘴上没说出来罢了。
“戚灵儿，她已经烂透了，死都不足以清白。”嗓音沙哑而低沉，说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劲儿似是将整个胸腔都要撕裂开来。
任言登时停住了动作，那苍凉的嗓音让她为之一怔，在黑暗的另一头发出一阵冷笑，笑的悲凉，她继续朝前走，摸着墙壁。
灯轰然间亮了起来，到台阶的尽头，一扇门虚掩着，透出敞亮的光。
那是一间被精心布置过的闺房，却凌乱不堪，让她最为震惊的是眼前熟悉的人，早已被虐待非人的模样，让一向坚强临危不乱的任言也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尖叫声。
她双眼也酸了，酸涩的感觉充斥了两颗眼珠，喉咙里像哽着什么，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那是戚灵儿没错，从她尚且仅存的脸部轮廓里还能看得出。
可她浑身赤裸的瘫坐在床边，两腿之间一滩淋淋血迹，浑身尤其是胸前被利刃划拉的不像样子，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她唇角带着血，双目失神，发愣的看着人任言，时而发笑，时而哭泣。
任言双手抖得厉害，一步步挪上前去，眼看她两腿中间的血迹，哽咽着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戚灵儿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抬眸发笑，“你觉得呢？我怀孕了，然后流产了，就在今天。”她面色冰冷，仿佛这话是在说别人，而非自己。
“什么时候？你……不疼吗？”她蹙眉，脑中浮现出那一帮男人提着裤子嬉笑着走出去的画面，心中隐隐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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