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心知朱泰安一定是从魏民武口中得知了何兰出事的消息,觉得即使留着不走,也解释不清楚,便打算开溜。但朱泰安看出了凌晨意图,右手拿着的手机往身后一扔,双手直往凌晨衣领招呼,迅速将坐着的凌晨从电动车上提起。
凌晨起身到一半,电动车便往左偏,凌晨瞬间支起脚架,待得朱泰安将自己提得快立直身体,凌晨伸手右手,迅速绕过朱泰安右侧,直奔其下颚,用力往上一撑,同时左手迅速握住朱泰安抓着自己衣领的左手,用力翻转。一个擒拿手。朱泰安头部被迅速抬起,凌晨右手顺势往左一赶,右腿从电动车空处绕过,站了出来,将朱泰安往电动车坐垫上按了下去。
都灵川见朱泰安被凌晨往自己坐着的位置倒下,一时不记得自己是鬼魂,本能反应从电动车上跳了下来。
何兰急道:“别动手。”
凌晨按住了朱泰安,道:“最好别动手,这方面我可是行家。”
朱泰安见敌不过,很是激愤,喝道:“到底是谁写的信?”说完眼泪冒了出来。
凌晨见状,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两步,耐心道:“我写的,是何兰让我代写的,也是何兰让我寄的,临死前。”
“临死前?”朱泰安立起身,依然愤怒至极。
“第一,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何兰,如果你觉得信上所言皆是事实,那就足以证明是何兰告诉我的;第二,无论我有没有骗你,你都不能把我怎样,所以你基本只可以选择相信我没骗你;第三,我只是负责送信,其他的事我不管,如果你还是需要一个解释,那我告诉你,何兰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场,她临终前跟我说有话想对你讲,我记不住,就只好写下来,再送给你。”凌晨语气强势但又温和。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朱泰安流着泪道,语气稍微缓和些。
“那是……那是因为怕你难以接受,毕竟我只负责传递好的,悲伤的……我不负责传递,更不负责安慰。”凌晨乱解释一通。
朱泰安听后不言,安静了片刻,坐倒在地下,低着头,情绪极其低落。
凌晨看朱泰安如此伤心,心想:“倒也不枉何兰对你一片痴心。”也蹲了下去,道:“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我刚才不愿跟你说的原因,看你这么伤心,免不了要我安慰几句。”
“谢谢您,不用了,您走吧。”朱泰安黯然无神道。
凌晨本就不怎么会安慰人,他的安慰效果多半是适得其反,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也不再客气,道:“行,那我先走了,您节哀。”
说完骑上车,凌晨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给了都灵川个眼色,都灵川会意,骑上车,便往家里赶。
凌晨不关心何兰与朱泰安之间的故事,到家后虽为他俩的事觉得小有惋惜,但也是结局已定,改变不了什么。可都灵川却很伤感,她很想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猜测那一定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凌晨觉得这一天总算没有白忙活,算是开张了,虽然收益比起上一个略显渺小了些,但对未来总是有了更大的希望。又觉得老拖着魏民武的口信不报总觉得事没做完,于是便决定明天就去传话,然后着手下一单。
到了第二天,凌晨和都灵川到了何兰家门外,见她家中人进人出,不少人前来祭悼,一个在门口招呼客人的老人问了他们的来意后,进去告诉魏民武去了,隔了片刻,一个瘦高的男人伴随着刚才的老人一起出来了,凌晨猜测那应该便是魏民武本人了。
魏民武见凌晨眼生,客气道:“您是何兰的朋友?”
凌晨客气道:“不是,我是帮何兰带话来了。”正说间,见何兰也走了出来。
“带话?何兰?”魏民武惊讶起来。
“是的,我是都市新闻的记者,何兰出事的时候我刚好在现场,她临终前嘱咐我带几句话给您,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相信我即使不说,您也会那么做的,但既然是她遗愿,答应了就该做到。”凌晨客气道。
“什么?何兰死的时候您在现场?”魏民武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中放射出光芒。
凌晨微微笑了笑,道:“是的,所以,有些话想对您讲,让我代为转达。”
魏民武看了看屋里的人,扫了一眼四周,道:“请借一步说话。”说着指了指楼道处。
凌晨心想:“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的秘密,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吗?”但既然魏民武如此要求,也不算是多难的事,也就朝着楼道走去,都灵川和何兰见状,也跟了过去。
到了楼道处,魏民武再次问道:“何兰被撞的时候你确实在现场?”
凌晨见魏民武反复问,但看着又不像是不信自己的样子,道:“我既然如此说,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魏民武听后略显尴尬,道:“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请您帮我个忙?”
凌晨心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吗?这次传话我不好意思收钱,要是让我帮其他忙,我肯定不会再免费。”嘴上却客气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魏民武再次看了看门口处进出的客人,小声道:“您能不能帮我作证是那个司机闯了红灯撞了何兰?”
凌晨听后一惊,隔了半响,道:“可好像是何兰闯的红灯。”说着看了看何兰。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就是……帮忙做……证,我会给你好处的。”魏民武边说边做了几个凌晨都看不懂的动作。
凌晨听完,惊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伪证?”
魏民武小声道:“既算是,也不算是,机动车撞了非机动车,总能找些说辞,也不算全是伪证。”
凌晨冷冷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冤枉别人吗?”
魏民武得意道:“多得到的保险费,我们平分,怎样?”
都灵川听后何止是火冒三丈,简直忍无可忍,心想:“自己的爱人死了,不见你脸色带着一丝伤痛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要利用自己爱人的死来骗财,直是狼心狗肺。”准备着只要凌晨答应便开口大骂。
何兰听后并不难过,只是不愿再听下去,转身默默离开了,似乎她对自己丈夫如此举动完全不感到意外。
凌晨看着何兰离开,再看看魏民武,心想:“亏我之前还为你忿忿不平,如今看清了你这幅嘴脸,才知道为什么何兰会对朱泰安念念不忘了,死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去找朱泰安,都是因为你真的让人心寒。朱泰安好歹眼睛都哭红了,却不见你有流过一滴眼泪。”斥责道:“人死为大,你怎么能借这种时候发财呢?”
魏民武听后看了看周围,担心凌晨声音太大,让旁人听见了,不见有人注意着他们,仍是不甘心,继续劝凌晨道:“但也不能白白浪费这种机会啊,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可以立字据。”
凌晨怒道:“这种不义之财,我实在是不敢要,你媳妇让我转告你,以后再娶的话找个对孩子好的,行了,话已带到,不打扰了。”说完转身便走。
魏民武看到凌晨鄙夷的目光,再看了看门口,并没人注意到他们,但也不敢再向凌晨提及此事,见凌晨往电梯处去了,魏民武一改脸上失望的脸色,换成了满脸哀容,招呼客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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