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自家两位兄弟对视一眼,阮小二这才接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我等也不欺瞒。我三兄弟原也在这水泊之中做些私商生意,自那伙贼人来了之后,兄弟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虽说他们本事不济,但毕竟人多势众,我等胸中虽有怨言,也只好隐忍不发,今日既然李兄弟邀我们入伙,我等自无拒绝之理,只是我们毕竟人手太少,不知李兄弟有何主意?”
既然阮氏兄弟愿意入伙,那事情就好办了,李瑾大喜道:“此事李瑾原本还无十分把握,如今阮家三位哥哥愿意共谋富贵,那就是手到擒来,梁山泊已是我等一众兄弟囊中之物。”
生来性急的阮小七立马说道:“李兄弟有何妙计?”
“七郎好生性急!这水阁哪里是商量这等事情的地方?”阮小五教训道。
“七哥不必着急,这事儿若是成了,兄弟们自然是一生富贵,若是稍有不慎,却是会掉脑袋的,等会儿咱们兄弟找个隐秘地方,再好好商量一下,看李瑾是否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李瑾道。
又喝了一会儿酒,众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干脆结账走人。吩咐了店家准备一些酒肉带走,李瑾正要结账的时候,阮小二坚持要由自己付账,李瑾终究推脱不过,只好由了他。
离开水阁,众人到了阮小七的住处。只因阮小二已经成了家,又有了一个孩子,三人的老娘则是跟阮小五住在一起,未了避免引起她们担心,所以到了阮小七的住处。
阮小七的住处就在这湖中一处小洲之上,虽说芦棚简陋,但是周围都是水面,视野开阔,不虞隔墙有耳。
将小舟系好,众人上了小洲。单身汉的住所当然不会好到哪去,连板凳都找不出来两条完好的,众人干脆就在芦棚后面席地而坐。
将酒肉摆好,一行人坐下,阮小七给众人倒上酒,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兄弟到底有什么好主意?赶快说吧!”其他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李瑾。
李瑾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适才贤兄弟说,梁山有个叫旱地忽律朱贵的,在李家道口开酒店,专一打听事情,我等的事情正要落在此人身上。”
“朱贵?李兄弟是要说动此人反水吗?”阮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瑾摇摇头,看众人的表情更加不解,才接着说道:“他既然在李家道口开店,打听消息,想来也兼做些黑店的营生吧?”
“那又如何?”众人仍旧不解其意。
“若是我们把这酒店破了,那白衣秀士王伦会作何反应?”
“若是知道是我们干的,自然会带人来找我们麻烦。我知道了,李瑾兄弟是想到时候打他一个埋伏!我猜得对吗?”阮小五兴奋道。不光是他,其他几人也都是这般想法。
李瑾却没有点头赞同,而是出人意料地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到时候我等非但不是要等王伦前来报复,正好相反,咱们要主动去‘负荆请罪’。”
“主动负荆请罪?”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兄弟啊,莫要再打哑谜了,你说得我头都快晕了。”鲁智深拍了拍自己的光头。
“哥哥不必着急。”李瑾随即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众人拊掌大笑,皆道此计妙极!
众人又喝了会酒,看着天色转暗,李瑾四人告别了阮小七,随着阮小二来到他家休息。第二天中午,阮小二驾着船将李瑾、林冲、鲁智深三人送到李家道口的梁山酒店不远处,李瑾三人下船后,阮小二将船荡到草荡里,连人带船隐藏起来。
李瑾三人下了船,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互相对视一眼,抬脚走进酒店里。店里的酒保迎上来,将李瑾三人迎到一张桌前坐下,殷勤地擦着桌子招呼道:“三位客官要些什么?”
李瑾将手中的包裹放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碰撞之声,那酒保眼神都亮了几分。林冲一直注意看那酒保的神情,看他眼神有变化,微不可查地对李瑾点了点头。“先不忙吃饭。伙计,我有事问你。”李瑾对那酒保说道。
“客官有事尽管吩咐。”
“我听说这水泊中有一伙打家劫舍的强人,你家这酒店就在这水泊边上,就不怕强人前来抢掠吗?莫非这就是强人开的酒店?”
那酒保神情有些变化,但是却极快的变回来,说道:“我们小本生意,那水泊中的大王可看不上这点小钱。”
“是吗?那就好。现在这世道,想本分做点生意可不容易了!”李瑾半真半假地感叹道。
“客官一看就是走南闯北的好汉,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看来王伦手下还是有些人才,一个假扮的酒保专业素养也不错,竟没有因为李瑾问东问西显得不耐烦。
“这样吧,麻烦给我们来一些酒肉,再上几个拿手的小菜。”
“好勒,您三位稍等,酒菜马上就上。”
李瑾三人闲聊着,等酒菜上来,那酒保将酒菜放下说了一句“三位慢用!”就要退开,李瑾却叫住了他。在杯中倒上一杯酒,李瑾将酒杯递过去,说道:“刚才麻烦小哥回答了那么多问题,这杯酒水就当是答谢,也请小哥润润喉。”
那酒保干笑道:“这可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
“若是怕掌柜的责怪,自有我们兄弟担着。”鲁智深在一旁帮腔。
“不敢。”酒水中加了其它的料,那酒保当然不敢喝。
“不敢?不会是酒水中有不干净的东西吧?”林冲突然开口说道。
“客官说笑了。”
“说笑?我们可不是在和你说笑!”鲁智深一声怒喝,将桌子掀翻,一脚将酒保踹到。
“点子扎手,兄弟们并肩子上啊!”那酒保见李瑾三人翻脸了,赶紧招呼自己的同伙。四周马上冲进来十来个手拿刀枪的汉子。
“好个黑店!”鲁智深怒道,随即舞起戒刀就向着那些人冲过去。李瑾和林冲也各自挥舞着手中的朴刀上前。那伙人虽多,但都是些普通人,最多也就会一些庄稼把式,哪里会是李瑾三人的对手?片刻之后,这十几个汉子手中的刀枪掉了一地,他们或是捂着手,或是捂着脚,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痛叫,却起不来身。
“你们是哪来的,敢来我梁山讨野火?”那酒保对着李瑾三人道。
李瑾似笑非笑地说道:“现在承认你们是梁山的人了?”
“不知小店有何得罪之处?惹得三位好汉如此动怒。”随着这句话音传来,一个人从店外走进来。李瑾三人转头看去,只见那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著一双獐皮穿靮靴;身材长大,相貌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髯。
“得罪?谋财害命也只算是得罪吗?朱头领到是一张好嘴!”李瑾的话语听起来是赞叹,却更有一种讥讽的味道在里面。
“三位好汉是何人?小可朱贵,似乎不认识三位。”
“我三人以往确实与朱头领不相识,到了今日也没有认识的必要了。我兄弟今日来是想向朱头领借一样东西!不知朱头领可愿意割爱?”李瑾对朱贵说道。
“既然素不相识,三位怎知我名姓?再有,不知三位好汉是要多少金银?就不怕我梁山虎威吗?”
“梁山虎威?哈哈哈!一介草寇,竟也敢大言不惭!”鲁智深听了朱贵的话,嘲笑道。
鲁智深这般嘲笑,朱贵也不动怒,只是说道:“三位还没说要借多少金银呢?”
“喜怒不形于色,朱头领好气度!”李瑾倒是对着朱贵真有些佩服了,不过佩服归佩服,事情还是要做的,李瑾接着说道:“我兄弟三人既不要金银,也不要财宝,只要借朱头领项上头颅一用!”李瑾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满室皆是森然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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