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想到芍药和尚姨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勾当,心里就愤恨不已,再加上尚姨娘下车之后,就跟芍药开始了眉来眼去,丞相之前想的原谅的话随即也抛诸脑后。
丞相一甩衣袖,想了想此次来的目的,还是先跟宁夏打个招呼,毕竟,宁夏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眼下,宁夏的成就远在宁蓉蓉之上。丞相虽说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但是,有了总比没有好。
丞相端详着宁夏的小脸,恍如隔世,这张脸,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是自己心头的痛,为了不让自己一直活在愧疚了,丞相故意对这张脸视而不见,现在,再仔细观察这张脸,丞相的心里五味陈杂,也曾经,自己跟宁夏的娘亲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现在呢,物是人非,那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入了黄土了。那个时候的丞相是爱着尚雅芝的,但是,当尚雅芝从娘家回来,看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尚姨娘的时候,说出去的决绝的话,言犹在耳。可惜啊,那之后,尚雅芝就早产了,生下孩子之后,就撒手人寰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结打不开。
丞相的手心都是汗,不知道自己若说给宁夏补偿,宁夏会不会接受。
丞相大人面上佯装淡定,双手下垂,在宽大的衣摆下,手紧握成拳,心里紧张的很。
丞相在心里打了很多遍稿子,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慢慢悠悠说了出来,听上去跟正常的语气无疑,“夏夏,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这已经是丞相大人能想出来的,说得最自然的话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还是放在家里解决比较好。
丞相之所以拉着尚姨娘急匆匆的赶往这里,是因为听说了这边的事,而且还有个想法想验证一下。可能是因为丞相平日里忙于公务,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宁蓉蓉的脸。他想再看看宁蓉蓉,看她跟自己之间的差别。所以,便鬼使神差的,在看到春雨要来的时候,叫住了她。让春雨驾着马车,带着尚姨娘两人一块儿过来了。可是来到之后,丞相发现芍药也在,心里就有些不淡定了。眼睛时不时的在芍药和宁蓉蓉的脸上徘徊,越看心里越惊,越看越觉得不对,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尚姨娘一眼。
这是*,丞相大人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首先问候的不是宁蓉蓉,而是宁夏。
宁蓉蓉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怨恨,装作不经意般撇了丞相大人和宁夏一眼,见丞相不看自己,立马有种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的错觉。宁蓉蓉本来是想着,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丞相大人作为自己的父亲,一定能给自己一个避风的港湾。可眼下看上去,事实不见得如此。
宁蓉蓉偷偷看了眼半月国王子。见他的专注力不在自己这边,便往前一步,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里饱含几分委屈,几分撒娇,朝着丞相唤了一声,“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
丞相大人的身子一僵,来之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想象中的跟宁蓉蓉重逢的画面,以及自己完美解决的办法,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因为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来。
宁夏本来是准备不咸不淡地应一声,可是却被宁蓉蓉抢了先。宁夏习以为常的一耸肩,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抬眼看了丞相大人和宁蓉蓉一眼,便缄口不言了。
宁蓉蓉见宁夏闭上了嘴,一点要跟自己争辩的意思都没有,丢给宁夏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之后便再次看向丞相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宁蓉蓉的错觉,宁蓉蓉总感觉今日的丞相大人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往日里,丞相大人见到宁蓉蓉的时候,都是一副慈爱有加的好父亲形象,可是今日,怎么一听自己唤他,不但不理,反而还紧抿着薄唇,看自己的眼神都有几分疏离。
宁蓉蓉感到诧异,但是又不解,便又唤了一声,“父亲大人,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丞相这才回神,对着宁蓉蓉摆摆手,刚想脱口而出,唤一声“蓉蓉”,可是眼睛却下意识的瞥向宁夏和宁天那边,见二人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决心,于是,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儿,变成了“宁小姐,本官无事。”
话一旦说出口,丞相便顿住了,他也感觉到不对。他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陌生,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唤宁蓉蓉。
尚姨娘听到丞相的称呼,小脸立马惨白起来,她咬着下唇,下意识的瞪了芍药一眼,眼睛通红,还带着些许的恨意,仿佛在说,“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不去死,省的拖累我们母女。”
芍药听到丞相的声音,心里便知道丞相已经知道了宁蓉蓉的身世了,再看到尚姨娘的眼神,恨不能吃了自己,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便不复存在了,尚姨娘不能接受以后重新过上苦日子的生活,宁蓉蓉呢,她自小娇生惯养,花钱大手大脚的,可能性很小啊。
芍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底深处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期望,可能不能实现了。
宁蓉蓉乍一听,丞相竟然叫自己“宁小姐”,懵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赶紧低头扫了自己浑身上下一眼。自己的穿衣打扮没错呀,还是早上那一身。父亲大人是眼神不好了吗?怎么能认错人呢?突然,宁蓉蓉想到了一种可能,是不是因为自己吃过丹药的原因?让自己在容貌上或者是气质上,跟之前的大相径庭,这才导致丞相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宁蓉蓉暂时不想向丞相解释自己的事,但是又不想失去丞相这个助力,便耐着性子,开口解释,“父亲大人,我是蓉蓉啊!您看我身上这件衣服,还是您今早帮蓉蓉挑的。蓉蓉的脸也没有刮花,没有破相,您怎么就认不出来了?”
宁蓉蓉说了几句,见丞相不搭理自己,便带着哭腔,唤道:“父亲大人,是不是您不爱蓉蓉了,还是蓉蓉做错了什么事,让您误会了,您说,蓉蓉一定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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