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条刀鱼卖十八万五千块？”
“还是天瑞酒店开的发票？”
樊强盯着发票上的落款公章，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对着司机脱口而出。
“这里养的是天瑞酒店专供的刀鱼？”
身为雍市人，谁不知道天瑞酒店最近发生的事。
他早就听说了天瑞酒店的新菜品烤刀鱼。
可惜那鱼一盘就抵他一天半的工资，而且提前一周预订都订不上。
他至今也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
没想到今天不止见到了，还见到了活的？
“是。”张晓天也没有隐瞒，比划着左右两边的山头：“这些鱼塘里养的都是专供天瑞酒店的刀鱼。”
樊强顺着他比划的方向望去。
手边上是一个两亩大的鱼塘。
对面还有几块更大的鱼塘。
他再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一些鱼塘，想到那不时跃出水面的鱼片。
樊强忍不住咽了一声口水。
“这鱼塘里的鱼得值多少钱啊？”
他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张晓天呵呵一下：“现在还都是投资阶段，除了河滩南边的鱼塘有产出，剩下养的那些鱼苗，都要等到至少一个月以后才能出塘。”
“不过，现在养殖技术成熟了，供货渠道也打开了，每亩鱼塘的产出量都能够保持在三十万左右。”
他只说了一个保守的估价。
实际上更多。
“所以我很好奇樊组长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每亩鱼塘收入在六十万左右。”
“哦，对了，我刚才说的收入只是一季的，不是一年的。”
他越补充，樊强的脸上的神情就越窘迫。
“我我我……”
樊强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太着急，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再能说会道，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一笔巨款开玩笑。
一亩鱼塘一季三十万。
一年就按一百万算，这一百多座山头少说也要有上千亩的鱼塘。
也就是说张晓天一年忙活下来，就能成为一个亿万富翁。
樊强觉得他要是有能够让亿万富翁财产翻倍的方法，他早就自己去当亿万富翁了。
用得着来指点旁人？
“樊组长，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张晓天故作好奇的追问。
“樊组长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咱们商量商量，一起解决。”
他眼巴巴的盯着樊强，似笑非笑的模样。
樊强顿时感觉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看了一眼憋着笑的胡雪还有林柳柳，恨不得跳进鱼塘里。
“我……”
樊强在众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口。
“我刚才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这里的山上产出有这么高的价值，就算是建成了景点，我也没那个本事让这里的收益翻倍。”
他说完朝林柳柳无声冷笑。
“林柳柳，这件事既然是你要办的，那你就自己处理，我就不陪你胡闹了，我先回市里忙别的项目了。”
眼看着张晓天不仅不需要帮扶，还是一个隐形的亿万富翁。
樊强也没有地方再秀他的优越感，更没办法低下高贵的头颅来跟张晓天谈合作。
比人比钱都比不过，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直接把这个责任推给了林柳柳。
“樊组长要忙吗？那你就先回吧，我要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帮上柳柳的忙。”
胡雪比了比自己的宝马车，朝着樊强使了一个眼色。
意思是让樊强自己开车先走。
樊强正好缺代步车，也担心独自留下林柳柳一个人在山里回头传进局里，对他的影响不好。
如今胡雪安排的面面俱到，他便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
“那你们先忙着，待会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们。”
樊强瞥了一眼张晓天，输人不输阵。
他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昂首挺胸走到了宝马车前。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大领导来巡视的。
林柳柳带着摄像仪器和胡雪下了车。
几乎是她们前脚刚沾地，车门刚关上，樊强就跟身后有狗撵似的，飞一般消失在她们的视野里。
两女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张大老板，没想到你现在混得这么好了，真是一别三日就能惊掉人的眼珠子。”
胡雪一边调侃，一边暗中把林柳柳往张晓天面前推了推。
“早知道你混得这么好，柳柳就不用日夜替你操心了。”
“我们来都来了，不管景点的事成不成，你怎么也要带我们到山上转转吧，当然啦，你要是很忙的话，我们可以先帮你的忙。”
她说话看似很有礼貌也很客气。
可实际上内含心机。
无论张晓天忙不忙，他总得带着她们到山上转一转。
林柳柳并不知道胡雪的意图，她摸了摸自己扛着的摄像器材，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这个项目是我提议的，组上还把它列为我这个月的专攻项目，就算你不同意，我今天来采风也要拍一些照片回去，不然不好交差。”
她现在算是知道张晓天不差钱的事实了。
可是这里的美景如此奇特，她还是想要好好的加以利用。
就算不是为了张晓天，也能够带动周围的村民富起来。
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她忐忑不安的偷瞄了张晓天一眼，等着他拒绝、赶人。
“东西给我，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张晓天朝着林柳柳伸出手去。
对于别人的恶意为之还是善意帮忙，他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林柳柳虽然还是多管闲事，但确实是为他着想。
就像樊强所说的，做人不能不知好歹。
林柳柳一直紧绷的小脸终于露出了笑颜。
“哎呀，柳柳你就不要老是盯着张晓天的脸上发呆了，赶紧把东西给他，这些仪器可沉了。”
胡雪一把抓过林柳柳身上的东西，塞到了张晓天的怀里。
“老同学，咱们的校花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里哪里有厕所吗？我想上个厕所。”
胡雪压低声音，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
摆明了上厕所就是一个借口，不想当电灯泡才是真的。
当然了。
胡雪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面孔，就是为了避开张晓天的耳目，甩开林柳柳，单独行动。
像金曜石原石那么珍贵的物件，张晓天一定是藏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带着她们去参观的。
所以她打算先去张晓天家里转一转。
而想要登堂入室，没有什么比借厕所更好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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