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大怒。
温家下毒一事还未查清楚,现在又多了个北境黑衣人。
“就在京城,天子脚下,竟敢让北境人趁虚而入,我大顺现在这么没本事了?由着北境人来挑衅?”
“今日是皇子,明日是不是就轮到朕了?”
“一个个都是废物!都已经成了尸体还能被人毁尸灭迹,简直无能!”
顺帝将手中奏折扔下,摔在刑部尚书陈察前头。
顿时,殿中几位官员跪了一地。
墨靖南看了眼某人,那人立刻跪直了身子,请奏道:“皇上,臣觉得此事怕是与三皇子殿下有关系,为何他在京城里并未有异样,才刚离京立刻就有北境杀手?”
都是太子一党的人应声附和,句句针对墨经年。
顺帝将龙案拍得震天响。
“拿着朝廷的俸禄,你们就是用这个脑子给朕办事儿的?如果墨经年与北境人有勾结,为何要刺杀老七?杀了老七是能霸占他的府邸,还是有其他意图?你们倒是给朕一个理由!”
一帮人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太子墨靖南。
墨靖南立在殿上,眉心紧皱,说道:“或许是北境人追杀老三到京城,又因为他们二人相貌相似,所以认错了人呢?”
顺帝虽未再拍桌子,可依旧是盛怒难消。
“认错了人就能在京城里重伤朕的皇子?”
顺帝指着地上这些人,怒骂:“你们这些庸才,还没有何将军家的小姑娘有用,你们就是就是饭桶!”
地上齐道请罪,连太子墨靖南也只得跪下。
“还有你!”
顺帝指着墨靖南,“九品红一事还没查明白,你就敢私自放人!你是不想做太子了,想去刑部做官审案是不是?”
“父皇息怒,九品红一案已经有了结论,正是案子结了儿臣才敢把人放了的。”
“哦?”
顺帝语调微扬,“陈察,九品红案子既然有了结论,为何不来奏给朕?”
刑部侍郎陈察道:“许氏母女招供,说下毒之人是娘家侄女儿许嫚儿。而许嫚儿经过严刑拷打也认了此事,臣正要将此事上奏,没想到又有了北境之事。”
严刑拷打?
既是太子放的人,那严刑拷打的人也是太子了?
墨靖南脸色难看了些,心中对陈察又记上了一笔。
他敛住情绪,抬头看向顺帝。顺帝亦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可思绪却明显在别处。
顺帝不说话,殿上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甚至都不敢大口喘息,生怕这是顺帝雷霆震怒前的平静。
“皇上。”
福公公斗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顺帝骤然微愣。
“散朝。”
两字落下,顺帝带着福公公匆匆离去。
此时,许丰余与梁氏正在温府门口哭闹,将温婉下毒害人却要远房表妹顶罪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温婉在房里头哭死过去,许氏恨得是咬牙切齿,一拳拳捶在温孝城身上。
“你就不想想办法!”
“我能想出什么办法!”
温孝城将她推开,“我现在连官职都没有了,以前的同僚各个恨不得躲我远远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许氏气不打一处来,又在他身上狠狠锤了两下。
“那你自个想啊!你就这一个女儿,你这想让你女儿去死吗?”
温孝城压在心底多年的窝囊终于爆发,他一把将许氏推倒,指着她的鼻子痛骂:“当初就是听了你的鬼话我去做了那些,现在好了,官职没了,女儿还被你害成这样。让女儿去死的人不是我,是你!”
许氏不敢置信。
“温孝城你说什么?你是看我现在断了一条腿,觉得我没用了是吗?我说的是鬼话?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能坐上这个官?你能领这么多年的俸禄,你能成为温大人?做梦吧你!”
这些旧事就如同安氏一样,温孝城最不愿意提及。现在许氏当面提出来,简直就是又在他的脸上甩了两鞋子。
可有些事情许氏说的确实在理。
温孝城把那些憋屈压下去,,说:“虽然把许嫚儿推出去顶罪,可朝廷还未定案。我被革职,连府门都出不得,要不你再去求求太子殿下?至于婉儿的脸……我自有办法。”
“刚才你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你又想起我了?”许氏冷笑,“你连大门都出不去,婉儿的脸你能有什么法子?”
温孝城还要靠着许氏搭桥,让太子再把自己弄回朝廷做官,这会儿也只能忍下来。
“我自有我的法子。婉儿是你我唯一的孩儿,你想想法子问问太子下毒一事,婉儿的脸,让我来解决。”
刚才哭死过去的温婉醒过来,巧不巧的只听见这一句,她扑倒温孝城跟前来,“爹,我的脸真的有救?”
昨天送到温婉回府的时候,只是肿胀看不出五官。而今天,那些肿胀已经成了大片的红斑,甚至有些地方好似结痂了一般。温婉觉得痒,伸手挠破了一片,谁知那地方竟流了整整一夜的浓水,到现在都没消停。
简直令人作呕。
温孝城压下那一阵恶心,捕捉痕迹的把她推开。
“没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许丰余与梁氏总不能一直在门外闹着,我过去看看。”
温孝城离开后,温婉又扑到许氏跟前,“娘……”
许氏断了腿,这会儿只能在床上养着,面对这么一张脸,许氏没忍住,弯腰干呕了一阵。
见亲娘都吐成这样,温婉又要死要活的闹了起来。
温孝城不得出府,但也不能把许家人放进来,只是开了府门,劝着许家两口。
“胡说八道!”
梁氏指着温孝城痛骂。“嫚儿自小就被我教说,到京城来一定要万般小心,她怎会与人结仇?再说,她与七王妃根本不认识,做什么要去给人家下毒?七王妃中毒那一晚我女儿还没到京城,她又是怎么下的毒?我们住在京畿,与京城隔这么远,京中毫无势力,她用什么法子让七王府的人投毒?”
说到后头两句,梁氏已经悲愤的站不稳身子了。
府门外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指着温家大门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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