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堂收到了广平王的回信,信中态度坚决,永昌金矿从未有过私下降低金价之举,是有人冒小王爷之名,意图混乱永昌金矿经营。希望官府严查。
可这种说法,百姓不认。百姓之中,口口相传,小王爷英明和善,是凛西的英雄,助他们从贫苦的泥淖中走出。
不仅青岩县,青岩周边的郡县,都收到了小王爷派的换金帖,已有不少的农人,向小王爷名下金矿赊了金。
偏他们京梁,换金粮斤两不变,概不赊欠,哪有这种道理。永昌金矿,难道不也是小王爷的金矿吗?
沈耀堂所带人马,派下换金帖,走到哪里,就被村民就地抵制在哪里,换金帖当即被撕不说,去路被村民恶意放置大石阻拦,更有甚者,在官府的人行到之时,泼粪示威。
还好沈耀堂躲的及时,没有沾上一身秽物,可那熏天的臭气,让他们望而却步。
就在收粮之举,一筹莫展之时,京梁的村镇,竟也收到了小王爷的换金帖,内容和别地,如出一辙,喜出望外的村民,结好队伍,由各个村长领头,去永昌金矿缴粮税,却被恶言相对,不服者,还被毒打一顿。
村民们哪里服气,带着换金帖,告上了府衙。
沈耀堂这才得见那惠及民生的换金帖,不由得心生感动。真能照此换金帖之法,凛西之农就可得以喘息啊。
“大人,这换金帖上明明有永昌的字号,还有小王爷的印信,他们永昌金矿,仗势欺人,不认这帖,还打我们的人,请官老爷为我们做主啊。”堂下村民哀嚎道。
永昌金矿的人下手极重,面对些老弱妇孺,也将他们打的皮开肉绽,十分惊恐。看到这些,沈耀堂的怒火就从心中涌起,简直目无法纪!
“去传永昌金矿的主理人来!”沈耀堂喝道。
一旁小吏畏缩道:“大人,您确定吗?”
“当然!永昌金矿,白日伤人,自然要传唤问询!”沈耀堂认真道。
可永昌金矿背后可是广平王府啊,小吏想这么说,看看郡丞坚决的态度,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那主理人来的也快,只不过气势十足,本意是想早早了解此事,走个过场,却没想到,郡丞大人十分认真。
“来人可是永昌金矿主理人?”沈耀堂问道。
“正是。”主理人回道。
“跪下!”沈耀堂喝道。
“什么?”主理人一脸惊异,他背靠广平王府,凛西哪里的官敢有如此胆量,对他示威。
“跪下!我乃朝廷亲命,京梁郡丞,你不过金矿主理人,如今受审,怎能不跪!”沈耀堂说道。
“大人。”小吏有些看不过,想要再次提醒沈大人。
“跪下!”得到的只是,更为凶狠的话音。
主理人脸色阴沉,腿软了下来。
“大人有何事问询,请快些,金矿事务繁忙,小的不能耽误了广平王的生意。”主理人威胁道。
“本官且问你,这堂下村民被打,可是你永昌金矿下的手?”沈耀堂问。
“没错。”主理人强硬道。
“蓄意伤人,是何道理?”
主理人轻蔑一笑道:“是这些无知小民,拿着作假的换金帖,想来我永昌金矿捞好处,怎么,小的还不能惩治作假之贼吗?”
“你才作假呢?换金帖哪有假的?是小王爷派人送来的换金帖,上面小王爷的印信清清楚楚,都知道青岩的村民都以此帖缴的税,你们永昌金矿不给赊金也就罢了,连缴粮斤两都不按换金帖来,还打人,哪有这样的道理!”堂下有村民说道。
“你刚刚说,这换金帖作假,这印信,难道不是小王爷的?你细细看一下这换金帖,印信上有哪些错误能看出是假的,给本官指出来。”沈耀堂说罢,想要小吏将金帖传下去。
那主理人一摆手道:“不必了,上面盖着的,确实是小王爷的金印。”
“那作假一说,从何而来?”沈耀堂问,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对堂下这位主理人嚣张的态度,十分厌恶。
“小王爷不在京梁,这印信一定是被人偷了。广平王吩咐过,缴粮之额,从没有降两成之说。所以,这换金帖,就是假的。我家小王爷现在行踪不明,说不定就是这些贼人绑了我家小王爷!”主理人狡辩道。
“你胡说!”村民们怒气冲冲。
“小王爷那么好的人,我们怎么会把他绑起来?”
“青岩的人都见过小王爷,降粮税之事,是小王爷亲口说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沈耀堂敲打了惊堂木,让堂上安静下来。
“主理人,你这说法不对吧。这换金帖上的印信是真的,那就不能无端指责村民作假,就算小王爷人不见踪影,永昌金矿不想认这换金帖,你们也没有理由,蓄意伤人。”沈耀堂道。
“呵,大人,永昌金矿,说到底是广平王说得算。我已经告知过他们,永昌金矿,从不认可降税之说,他们非要以此换金帖为据,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帮人,怕是要把我金矿掀了。”主理人不屑道。
“你说他们一群老弱妇孺,能动永昌金矿,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沈耀堂道。
“他们来我金矿闹事的时候,声响可一个比一个大。大人,您现在要处置的,应该是这帮,目无法纪,乱闯我永昌金矿,企图蒙混换金的,贼人才对啊。”主理人道。
“你说谁是贼人?”村民们咬牙切齿道。
“别说京梁永昌金矿,不会降粮税,之前什么青岩赊金,等我们小王爷回了府,广平王都会一一的讨回来。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还是乖乖的按数缴粮去吧。不然,这官府也不能放过你们!”主理人愈发嚣张。
村民们一片哀嚎。
沈耀堂缓了缓怒气道:“所以,你是承认,只因你们不见小王爷踪迹,就蓄意伤害这些村民是吗?”
“是又如何!”主理人怼道。
“蓄意伤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沈耀堂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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