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齐志楠被押到广平王面前,还是一脸的委屈,这一路的颠簸,加之他双手被缚,可吃了不少苦头。
原本面色红润的富家公子,明显脸颊消瘦了些,肌肤泛黄。
广平王又一掌劈了下去,木桩晃了三晃,最终折倒在地。
这绝对是给齐志楠的警示,但他心中为之一颤,却不知这怒气是冲他而来。
“王爷?这凛西军没甚由头的,把小婿给绑回来了。”齐志楠道。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把你绑回来的。”广平王说罢,将扬起的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小臂。“看来你不清楚是为什么呀?”
“小婿当然不知道了,我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行事,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王爷直言。”齐志楠十分苦恼。
“你跟滨王是什么关系?”广平王道。
“滨、滨王,我跟滨王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觉得,他为人谦逊堪当表率,能助王爷复仇罢了。”齐志楠狡辩道。
“是嘛,那滨王通敌之事,你毫不知情喽?”
齐志楠心中一惊,他只是结识了滨王,通晓滨王的野心,并想通过助滨王上位,为自己赢得仕途之路,这些年,前前后后,他可暗地里没少给滨王送钱,通敌不通敌有什么要紧?眼见就要成事了,他成功的拉拢了广平王为滨王做靠山,怎么转眼就败露了?
“滨王通敌?怎么会呢。不是,滨王谋反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一心帮助王爷将宇文怀都拉下太子之位啊。王爷,小婿一心都是助王爷成事啊。”
广平王轻蔑一笑,“好,助本王成事,需要你在牢房里待几日,你这么有孝心,一定会同意的。”
“牢房?不是,王爷,您绝对是误会了,我跟滨王没有丝毫关连,您若不想推举他为太子,可以换个人选,您来定。何苦让我进牢房啊。”齐志楠吵嚷着。
就在这时,齐老爷也带着自家的人围在了驻军所外,要让广平王放人。凛西军将此事回禀给广平王时,他内心毫无波动。
“走,好女婿,去跟你父亲解释一下,你这般下场,不过是在帮我,让他不用担心。”
广平王拍了拍齐志楠的肩头,雄厚的力量让他不禁咬紧了牙关。
“敢来驻军所闹事,与本王结了亲,齐家真是胆子也肥了。”广平王不屑道。
一众人,押着齐志楠,又来到驻军所外。
齐老爷一见自己的儿子,面色饥黄,又被缚住双手,对广平王的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他一脸青灰之色的质问道:“王爷是觉得我齐家好欺负?绑我儿子做甚?”
“呵,那齐家老爷,你是觉得我驻军所是个摆设?带着这点儿人就敢来闹事?”广平王望着眼前不过二百的壮丁,不屑道。
齐老爷浑身一抖,后又镇定道:“我不是来闹事的,只不过不能让人随意欺辱我家儿子。好歹,我们也做了一场亲家,怎么突然间将人给绑了?”
“你问他啊。”广平王道。
“怎么回事?”齐老爷问道。
齐志楠苦闷的摇摇头,“爹,我不知道啊。”
“王爷我儿也不知晓,你这是为哪般啊?”齐老爷道。
“不知道?那就关到他知道为止。为哪般?我的儿子,死于胥北抗敌,你的儿子,暗通朝中内奸,我现在等他自己交代,交代不清楚,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广平王威慑道。
他虽垂垂老矣,但讲话掷地有声。
“王爷,冤枉啊。”齐志楠跪了下来,苦苦的哀求着。
齐老爷见儿子受辱,也是不依不饶。
在两方纠缠之时,阿虎正背着女人走来。
女子将长发盘起,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虽比之前精神许多,但人瘦的两颊已经凹陷,看起来有些瘆人。
阿虎背着她,先到了广平王府,听说王爷在驻军所,阿虎便背着人赶了过来。只要王爷见到了她,就能掌握齐志楠的罪状,那个小人的死期到了。
阿虎加快了步伐,前方的人群攒动,他从旁绕了进去。还没等他呼唤广平王,只觉背上的女子颤抖了身子,然后两滴冰凉的泪水,滴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别害怕,王爷会替你做主的。”阿虎道。
谁知那女子,声色颤抖着,带着无边的恨意指着齐志楠道:“父亲,他害我。”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广平王寻声而去,见到了已经瘦弱似鬼的宇文沁霜,宇文沁霜也迎上了父亲的目光。
许久不见,他白发满头,眼角额头沟壑纵横,她面无血色,身体无力虚弱不堪。
宇文沁霜直指齐志楠,她突然的出现,也让齐志楠吓破了胆。怎么偏偏她在这种时候出现?连阿虎也吓了一跳,因为她叫的不是王爷,而是父亲。
“他害我。”宇文沁霜无助的哭喊道。
她的父亲一向不喜欢她,她也不敢断定,在父亲见到受尽折磨的她后,肯不肯替她报仇。广平王的女儿,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啊。但如果,连父亲都不帮她,她就真的无人可依了。
临盆当日,宇文沁霜诞下了死胎,但她一息尚存,齐志楠便将她藏了起来,杀了清儿代替她的尸身,以免清儿泄露宇文沁霜分娩时的情况。
自此,她便被齐志楠囚困起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当齐志楠受了气,尤其是不被广平王信任的时候,他便将宇文沁霜殴打一通。
为了维持宇文沁霜的生命,齐志楠命人给她送来的,都是泔水般的吃食。
即便是这样,宇文沁霜也隐忍着活了下来,只要她活着,齐志楠做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就有被昭告天下的一日。
她日夜期盼着这一天,直到等来了阿虎,直到见到了父亲,然后她就更加悲伤了起来,即使平日不受父亲待见,至少这一次,请为我做主吧。她在内心里呼喊着。
英武的广平王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的女儿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了,而这是嫁在他身边的女儿!齐志楠敢这样对她?他本是想将齐志楠在押候审的,现在已容不得这个畜牲多活一刻了。
广平王目眦尽裂,涨红了双眼,抽取身旁凛西军的佩刀,凶狠的挥刀而下,在齐家人的面前,亲手斩断了齐志楠的头颅。
他死时,双眼未合,在头颅跌落的那一刻也看得出来,他眼中透出的绝望与恐惧,却独独没有愧疚。
齐老爷眼见自己的儿子人头落地,心一颤,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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