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殇只感觉手里的拳头真的很想招呼道那张白净却欠揍的脸上,感情都这么长时间了,李术还想一直记挂着她托关系进来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是因为沈鸾才能够来到这儿。
对于寒门出身,通过重重考试才入了太史院的李术来说,慕千殇这种行为简直得受千刀万剐。
国子监有两种学生,一种是李术这样的庶民,通过层层考核来到这里,是足够光宗耀祖的事情;还有一种就是皇室还有各个亲王贵族的子孙后代,从小就在国子监念书,接受最好的教育,大部分也都是佼佼者。
后者出身好,这没得说,毕竟投胎也是门技术活,他们大部分也是真的优秀。
可是慕千殇就不一样了,家道中落,且一落千丈的贵族小姐,并没有免试来到这里的资格,可是慕千殇轻而易举就进来了。
很明显,手段不正当,见不得人。
所以李术鄙夷,凭什么自己寒窗苦读却不如美娇娘一笑?凭什么修史这样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一个靠着床第手段的腌臜货!
这对他不公平,对那些寒窗苦读的落榜生不公平!
“你根本不配站在这个地方!”
李术轻蔑而愤怒地指着她,
“你这样的人就该滚出太史院,留住你们白家一点儿名声和骨气!”
“白家人如何,轮不到你说。”
别人说一百句慕家她都无动于衷,却不准有人说白家人一句不好。
慕千殇清心寡欲地过了一段日子,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想到让李术一句白家人给整破防了。
“白长风重罪!”
李术嚣张地放大声音,得意洋洋,提到白家人,怎么还没有两句可说的了?
“天下人都说得,我怎么说不得?”
“你不信的话让大家伙都来评评理,我李术今天说得对还是不对!不对的话我当场和慕小姐道歉。对了,”
他一脸鄙夷,
“也不一定是个清白的小姐,说不定是哪个大人物的暖床丫鬟?”
此话一出,周围逐渐响起了一群男人的议论声,
“李术说得有点道理,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你猜是文官还是武官的手心宠?”
“看这幅身子,文官?”
“倒也说不定,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不就喜欢......”
“能把人送来太史院,一定做了多大的牺牲吧,”
“这还用说?难不成把她当祖宗供着?太史院上面是谁你不知道?能送来这儿肯定是什么都做了,不然她身后的人怎么舍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听过那些高官贵族的手段多着呢,比如......”
一群男人不怀好意地窃窃私语,谈论的内容不堪入耳。
这样的议论和猜测若是放到一个身世清白的姑娘身上,足以毁了她的一辈子。
不过太史院的这群群老男人平日里见不到什么女人,他们是皇宫的世袭史官,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皇宫生活,鲜少回到家乡故地。
这也是他们对慕千殇的身份这么感兴趣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好奇,好奇女人。
“那你看不起我的原因是什么?身份?能力?进来的手段?”
慕千殇早就学会自动过滤那些不好听的了,毕竟在人家屋檐下,没人保护她。
“若是你看不起我进来的手段,我身后的确有人,这样说来,你怀疑我的个人作风还有人品算是顺理成章,我不辩解。”
慕千殇此话一出,周围调笑的男人,包括李术都惊了惊。
别人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进来巴不得整日藏着掩着,她却敢这么直截了当。
看来后台很硬啊。
慕千殇说得不急不缓,不卑不亢,但是这在李术看来就是挑衅,简直嚣张至极!
他恨恨地盯着慕千殇,看样子气得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但是容我狡辩一句,太史院除了看考生的来源,更看中的应该是能力,以及能够对这里做出的贡献。”
外祖的事情现在说不得,她只能用实力让李术把那张臭嘴给闭上。
各个还在讨论的人群瞬间发出一阵嘘声,一群男人带着蔑视的眼光看着这个年纪仅有十五岁的女孩儿。
他们拼了老命才混到了如今的位置,日积月累才有了如今的学问和涵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竟敢口出狂言?
无知到如此地步,真是够可悲的了。
目不识丁不重要,起码得学会谦虚吧?
如果是之前被戳到痛点的只有李术,现在就是这一大群男人的怀疑与不屑。
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眼神轻蔑地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慕千殇挑眉,身姿如风。
“若是我能够证明该我有资格留在这里,并且不比你们这儿任何一个人差,以后就别说这些话了,显得肤浅。”
“好!
我不管你上面有谁,做不到的话就滚出这儿!”
李术大吼一声,拨开前面的人群站到了慕千殇的面前。
有两个被他扒拉得踉跄,嘟囔了一句却也没有发作。
太史院谁都知道,李术是个心高气傲的,平时还算讲理。
但是他一旦被激,尤其是因为他的能力被激,那就得发好大的火,生好大的气了。
王文匀好歹是院长,李术不敢太过放肆。
这个新来的慕千殇就不一样了,不仅身份不明,还敢拿这个激李术,惨喽。
众人一副看戏模样,要是真的滚了,以后就没乐子看了,现在得抓紧了。
“最简单的,和我比一场,我的能力自然见分晓。”
见李术气势汹汹的样子,慕千殇不但没有恐惧,反而觉得有一丝搞笑。
他的样子很像是她之前在桃溪村纪念广场看到的一个场景:自家小黄狗遭野猫欺负了,大鹅气势汹汹揍猫的模样。
慕千殇看着他,原本是想长点儿气势,却越看越像她记忆中的画面。
李术甚至前倾着身子,双腿呈外八字走路,那身姿那神情,和她家那只护崽的大鹅,一模一样。
只有一个缺点,李术会说话,还不太好听。
扑哧——
童年记忆重现的慕千殇终是没忍住,表情绷了。
她人生第一次觉得,人和动物还能撞脸,不只是脸,简直就是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一样!
当然......她不是故意的。
李术脖子上面瞬间涨起来的青筋很清楚地告诉慕千殇他的反应。
轻浮,肤浅,无趣,恶趣味的女人!
李术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周围人识趣地远离。
李术最受不了这种调侃了。
他小时候家境不好受过欺负,一句玩笑话都能记好久,疯子一样。
慕千殇却无缘无故地朝着他笑出了声,还不说明原因,这无疑又踩了李术的雷点。
他在太史院没什么敌人,当然也没什么朋友,他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有朋友,古怪。篳趣閣
“抱歉,”
慕千殇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将面部表情调到正常的样子。
她也不想笑,但那只大鹅她印象特别深。
“混蛋,”
李术暗暗骂了一句,发誓要这个女人滚出去。
那句抱歉他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讽刺。
这个女人的心机真是够深的。
他双手握紧,用力得甚至有些发抖。
他恨!
凭什么这种人站在这里丝毫不费力,而他却要没日没夜地苦读。
他最看不惯慕千殇这种人了,想靠捷径,根本不可能!
他深刻地明白,字是要一个一个认的,书是一页一页看的,夜也是一天一天熬的,先生的板子更是得一日一日挨的。
慕千殇想凭着自己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功夫一劳永逸?他偏要叫她下不来台,偏要毁掉她这无用的日子!
“既然这件事情是我提出的,怎么比试由你决定。”
慕千殇成功收住了脸上的表情,这一场,是让李术服气的,让太史院的人不会再背地里说闲话的,起码是关于她的能力。
“这可是你说的,”
李术看不惯她一副轻松地说出这番话来。
这太史院里谁不是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掉发,失眠,她凭什么没有任何任务。
王文匀也是个曲意逢迎的吧,都不给慕千殇一点儿事情干。
慕千殇这种好日子今天就由他来结束吧。
他恨得咬牙切齿,走捷径会让她一时轻松,却不会轻松一辈子!
“竞赛三局两胜,我们向对方提问题,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回答,败了就滚!”
李术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术,你可得罪不起上面的人物。”
一个看起来老实的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他们再怎么样也只是小小的史官,没有身份地位,没有特权。慕千殇上面的人定是非富即贵,能在太史院动手脚,别说李术了,王文匀都惹不起。
他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位置,若是因为这个失败,确实挺可惜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李术丝毫不惧,
“我不怕,亦不惧。”
这句话是他盯着慕千殇的眼睛说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放到哪朝那代都是为人所不耻的!
“少废话,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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