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这样想着,再次顶着太阳帽出门采买。
地方混熟了,在无人的地段,她偶尔也会悄悄用上瞬移,加快来回的速度。
两天过去,材料采买任务完毕,剩下的就是把材料装筐放好,再运回去。
看起来很简单嘛,而且这无界城看起来也没啥特别的。
陶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坐等收工,却见狄城队长检查着那些材料,突然一拍脑袋,大喊了一声:
“完了!”
什么完了?陶然警惕地抬起头,东张西望,以为有什么敌人来袭,却只看见这位队长把一筐的材料全部倒在地上,紧张地在那里分了起来。
“之前那个雇主好像说过要按年份给分好,不然他算不了货物价格!”
采买材料任务的佣金是按货值比例再加固定金额计算而成,但因为队长最初并没有说要分好,所以各人都把自己采买的材料倒在了一起。
虽然各人都有记账,但这只是单方面的,那边不可能会认账,一定会自己再算一遍。如果提前说过要按年份分好,看到这杂乱的模样,一定会借机克扣佣金。
克扣佣金,在意吗?
显然是在意的。
于是陶然看着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席地而坐,对着那一小把一小把的干草分起类来。
但这玩意儿随着年份增长,体型并不会增长太多,只是在颜色上有细微变化,因此分类起来很考虑耐心。
很快,周围传来不满的声音:
“队长你为什么当时不说?这一分又要耗费我们一两天时间,谁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变故。”
“有变故啊,我昨天去采买材料的时候,听说城东那边有个小流氓死了,听说是自己跳的河。”
“小流氓啊,那没事,我还以为是普通百姓呢。”
“诶你可别大意,说不定今天是流氓,明天就是良民了。”
……
众人七嘴八舌,试图冲淡这材料分类的苦闷,但有两个人一声不吭,是真的在专注干活。
其中一个就是狄城队长。
因为是他的错在先,所以再苦再难的活他也要干下去。
这种草的年龄基本是一到五年,但反正那边也没说细分,就以三年为界分两拨好了。
都不用看颜色,而是拿起把干草嗅了嗅,就能闻出是三年以下的还是三年以上的,动作比那些睁大眼睛分辨颜色的快多了。
分辨气息,这这可是他的天赋。
狄城得意地分完一小筐,想以此激励下属们好好干活。
但一抬头,就见新人女修面前已经堆了五个箩筐,里面分类放满了不同年份的干草。
是了,严格来说是要分成五类,但如果真的这样分——还是杀了他吧。
可这位新人女修却淡定地在那分类,拿起一把干草,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要分在哪一筐。
他走过去,挑起一个筐仔细地嗅闻,果然气息是一样的。
本来还想炫耀一番的狄城把话憋了回去,然后来到其他下属的那里,瞬间气得火冒三丈。
这些人,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就算了,这么久了才分了半筐不到,而且他用眼睛都能看出分得不对。
甚至那个力气最大的下属还揉着眼睛朝他诉苦:“头儿,要不就克扣佣金算了吧?再分下去我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瞎什么,看看那个新人!
很快,分类的任务归到了陶然一人身上。
陶然并不觉得这工作有多难。
作为一个画手+女生,分清五种相近的色号而已,简直是小意思。
提前干完活,陶然甚至拿到了队长再次预支给她的工钱,看着不少,说是让她在这城里人多的地方逛逛,买点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她有啊,清凉珍珠小纱裙!
但珍珠她估计是买不起的,已经做好的裙子她当时问过,价格也很贵,所以她打算——
买点布来自己来做!
因为晚上不用干活,而且睡在客栈有油灯照明,所以她昨晚趁夜给自己设计了一款小裙子,参考了这里的裙子样式,但也加入了自己的设计,以让裙子穿起来更方便。
但款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材质!
陶然揣着队长友情预支的工钱,兴冲冲地往城东走。今天干完活已是下午,所以她只有一晚上的时间闲逛,明天就要出发离开。
要不今天买完布再去偷偷看一眼那漂亮的小姐姐?
陶然觉得可以,不禁加快了脚步。经过一道暗巷,本打算加速过去时,陶然听见里面传来的猥琐笑声。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在陌生的地方多管闲事不好,但刚经历了相亲男的陶然知道这种事有多么令人作呕。
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暗巷揍个人,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思及此,陶然隔空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收敛了气息,悄悄往暗巷边缘摸去。
暗巷里光线昏暗,被那男人一步步逼向深处的人看不清脸,但露出来的白色纱裙很是熟悉,边缘透明似鱼鳍,上面的小珍珠还微微闪着光。
是成衣铺那位漂亮的小姐姐。
陶然还没来得及动作,那边没作声的美人就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陶然又有了那种视线模糊的感觉。
而且不只是视线模糊,甚至脑子也有点模糊,隐约有种想要离开暗巷的冲动。
可是不行,漂亮小姐姐在等着她来救!
陶然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变得清醒,同时也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腰上的佩剑。
仔细地感受了下,似乎是个金系剑修。
金系,以凌厉肃杀的近程攻击出名,近距离打还不一定打得过。
陶然抿抿嘴,只觉得手里的石头可能不够用。近距离看,更前方的暗巷尽头似乎有一堆垃圾,正散发着臭味。
心里有了主意,陶然直接冲上前,拉起那小姐姐的手就往外跑,顺便隔空操控起那堆垃圾,劈头盖脸地就往那人脸上砸。
趁那人来不及回头,陶然牵着美人的手跑到暗巷外,见附近没人,一个瞬移就到了几百米开外的一条小河边。
当然,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暗巷的那一刻,被垃圾盖脸的男剑修额头上出现了水滴状的印记,漆黑似诅咒。
本应该甩开杂物追上来的男人,在那一刻好像失去了神志,又似乎知道明确的方向,两眼无神地开始往暗巷外走。
…………
陶然这边拉着美人的手,趁着天色昏暗,借着树的掩盖,在河岸边连用好几个瞬移。
终于,在一棵绿树的后头,陶然被一只突然蹿出来的狗吓到,整个人差点跌坐在泥地里,还好她反应迅速,及时用手撑住了自己。
也幸好那只气势汹汹的狗只对她叫了一声,就没了动作,异常安静地走开了。
陶然也没发现狗子的异常,因为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这河岸边的泥土,是湿的!
方才她一双手按在泥地里,不仅溅了自己一身,还溅了些泥点在美人的裙上。
只是那裙子似乎是防水的,泥点溅上去后,竟如一颗圆珠般骨碌碌地滚下来,没在上面留下丝毫的污渍。
陶然羡慕地看了眼,然后走向河边,把自己的手洗干净,顺便掏出一块帕子,浸湿后对着衣服上的泥点擦拭起来。
还想着去成衣铺看小姐姐呢,结果却是这幅样子。
陶然处理完自己,在衣不染尘的美人面前有点羞愧,遂告了个别,想直接离开,然后被一双手拉住——
刚才逃跑的时候没注意,这美人的手不仅凉凉的,还如衣服那般丝滑,让她想起水里滑不溜秋的鱼。
该死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对方可是个小姐姐!虽然个头比她高出不少,但她也不该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惭愧地低着头,陶然听见面前的美人发话:
“你这衣服弄脏了,不如去我那边换一件。”
本想着用钱不够来回绝,但美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马上又加了句:
“不收你钱,就当是救命之恩的报答了。”
语气不容拒绝就罢了,手也拉得紧紧的,似乎是怕她逃跑。
嗯,虽然瞬移暴露了,但这位小姐姐似乎见怪不怪的样子,并没有问东问西。
陶然放下心来,有点期待地跟着她往成衣铺走去。
没事,不就是去小姐姐的成衣铺一趟吗,她又不是没去过。反正明天她就要走了,来一件小姐姐店里的衣服做纪念也是极好的。
…………
跟随美人来到了成衣铺,陶然再次看见那摆放杂乱的衣物,强迫症又犯了。
见美人点起屋里的灯,似乎进内间去拿什么东西去了,陶然也没闲着,伸出蠢蠢欲动的手,开始——
把那些衣服按类别和颜色分好。
只是她才分了一点,美人就捧着一套衣服出来了,在灯光下莹白似雪,边缘透明似鱼鳍,还点缀着颗颗璀璨的小珍珠。
这是美人身上的同款!
见陶然眼睛都亮了,美人发出一声轻笑,善解人意地加了句:“里面有试衣的隔间,要不进去直接换上?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再改改。”
要,当然要!
陶然晕乎乎地捧着衣服进了隔间。
但这里说是试衣间,不如说是美人的休息之处。除了那显眼的软榻,边上还摆着一张工作台。
工作台上有一个长方形盒子,盒子里放着小珍珠小贝壳等装饰物,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盒子边上甚至还有着剩余的白纱布料。
如果不是美人出来得太快,她甚至要怀疑这件衣服是美人现做的,因为——
尺寸刚刚好,就像比着她身体做出来的一样。
陶然心里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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