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宣传异常顺利，王海拜托汪沛儿找的拍摄团队也到了现场。
他们给陆知远准备了好几套衣服专门拍摄用。
有带着猫耳猫尾的，还有厚重笨拙的玩偶服。
陆知远由着他们折腾，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后来还是汪沛儿看不下去，给陆知远递了瓶水让他们中场休息。
汪沛儿这人闲不住，看陆知远猫耳朵挺新奇的，揪着他就要拍照。
可谁知道俩人造型摆好了，摄像头还没打开呢，傅文洲的消息先一步发到了汪沛儿手机上。
“好好干你的活，别以权谋私。”
汪沛儿哼哼着收起手机，就看见陆知远顶着对猫耳，脑袋转来转去的。
“你找什么呢？”
“摄像头呀，他不是说你以权谋私。应该是能看见咱们吧，我和他打个招呼。”
“甭找了，哪儿有摄像头啊。傅文洲就是太了解我了，天天弄得跟未卜先知似的，我都习惯了。”
“未卜……先知？”
汪沛儿喝了口水，“对啊，之前我差点出事那回你记得不？我不就是因为没听他话回家太晚么。”
“啊，前几天也是。那俩诈骗犯刚一进会议室，傅文洲就叫我调之前的监控录像，我看陈间好像也是他找过来的。”
说完她自己啧了一声，做了总结陈词：“我应该让傅文洲摆个摊去算命，有这手艺开什么宠物医院？”
“沛儿，过来看看之前拍的这几组照片行不行？”
“来啦。”
汪沛儿很快被人喊走，也没在意陆知远靠在一边愣神，根本没回她的话。
傅文洲和自己的玩伴有相同的特质？
不怪陆知远记这事记的清晰。他就是因为没听玩伴的忠告才捅出了那么大的篓子。自己修为尽毁，又变回一只猫不说。就连玩伴也一直生死未卜。
他本来还想继续琢磨这个事儿，可拍摄进度不允许。他刚冒出一点头的思路很快就被打断，投入到拍摄中去了。
简单的服装已经拍摄完毕，只剩下那些厚重的玩偶服了。
外面的气温直逼四十度，摄影棚又有不少人出来进去的忙碌，开着空调也根本没凉快多少。
陆知远刚一穿上玩偶服，就出了一身的汗。
猫本身就比人更怕热，哪怕是已经变成人的陆知远也不例外。他偏头看了看还没戴在头上的巨大猫猫头，又瞄了眼在等他穿戴完毕开始拍摄的十几名工作人员。
算了，忍忍吧。
变成人的陆知远，在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挣钱的艰辛。
如果能重来，他还是选择当一只无忧无虑的猫，至少不用为了挣钱而操心。
陆知远叹了口气，在别人的帮助下，给自己扣上了这个接近十公斤重的脑袋。
他一带上后，就觉得脖子沉，脑袋也晕。外面的声音被阻隔后，小了不少。陆知远得集中精力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来，咱们稍微往左边转一下，手里拿上公司的产品。”
“老师！这边，再来几张照片。”
陆知远完全机械的按照摄像师的要求摆出造型，有时候抬胳膊，有时候动腿。只是这些在平常很简单的动作，在身上负重了几十公斤后，开始变得艰难无比。
他呼吸困难喘不上气，渐渐也觉得手脚酸软无力。
陆知远强撑着等到那一声卡响起，摘下玩偶服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倒在地上望着棚顶的光，不知道为什么这白光格外刺眼。
-
很好，陆知远二进医院，因为中暑。
他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透了，病房里也没人，黑漆漆的，就他自己。只有病房外面透出来一点光，偶尔还有低低的说话声。
陆知远脑子还是发沉，听不清。他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病房里的灯。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门外的说话声也停下了。
傅文洲进来后就关上门，把其他人都关在了门外。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知远，“怎么还带着猫耳朵？赶紧摘了。”
“啊？”
陆知远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顶，发现自己因为虚弱过度，不小心冒出了猫耳朵。他转身进了洗手间，让自己猫耳朵消下去才重又回去病房。
然后就对上了傅文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张脸。
“和别人就戴着猫耳朵猫尾巴合影，在我面前连摘个猫耳朵都得去洗手间。”
陆知远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怕头发被压到不好看，就顺便抓了抓头发。”
他哪儿敢说那是自己的真耳朵啊，随便扯了个借口希望给傅文洲糊弄过去。
傅文洲哼一声，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橘子扒好了递过去，“现在把自己弄中暑知道累了吧。”
橘子是砂糖橘，特别甜。傅文洲的手又快又稳，连橘络都给去干净了。
陆知远几大口吃完，“不累，就是热。”
他吃完橘子朝傅文洲的方向凑了凑，带着期望的语气问他。
“沛儿姐说你可以未卜先知，那你猜猜我接下来想干嘛？”
陆知远昏睡前还惦记着汪沛儿和他说的话，存心想考考傅文洲。
他求证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瞧，距离也不自觉在拉近。陆知远不觉得有什么，其实这早已超出了安全范围。情侣贴的这样近，下一秒就该是拥抱或者接吻了。
可他们不是情侣，只是上下级，仅此而已。
傅文洲脑内警铃大作，可看着陆知远越凑越近他却下意识的不想躲。
陆知远又闻到了那股熟悉好闻的薄荷味儿，他不自觉地凑的更近，近到连傅文洲的呼吸都轻轻拂在了他的脸上。
“猜猜呀。”
陆知远两手撑着床板，上半身朝傅文洲靠了过去。橘子味和薄荷味就在这时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傅文洲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结，艰涩地开口，“我不知道。”
“就是猜猜，又不作数。”
傅文洲后背紧贴着床尾，退无可退，陆知远的脸近在咫尺，只要傅文洲一抬手就可以摸到。
“快猜猜。”
灯光就是在这时候毫无预兆的熄灭了。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一点月光洒了进来。陆知远看着窗外有一瞬间的愣神，不光是他们这个房间，整栋医院大楼都黑了，只有微弱的应急灯光亮了起来。
想来是到了统一的病房熄灯时间。
就是这一偏头的功夫，他感觉自己脸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是傅文洲的嘴唇。
“想这样。”
陆知远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文洲。
猫的夜视能力极好，哪怕现在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也能看清傅文洲。可他刚转过头，傅文洲又凑了过来，这次是在嘴唇上了。
“对吗？”
陆知远之前是猫形态的时候，没少被人抓着揉，亲来亲去也是常有的事，但大部分都是在头顶，在肚皮。人形态这还是头一回，陆知远觉得有点怪异，但也就是一瞬间。
他很快从愣怔的状态调整了出来，“你猜错啦。”
“是我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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