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的笑容僵住了,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俩人。
何时……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已经一起相伴了不知多少岁月。
虽然何时素来不喜说话,虽然他们的交流大多时候只是他一人自问自答。但他能保证,他绝对是全宗上下与何时最亲近的人,是何时世上唯一的挚友。
他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他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你平日里是从来不会如此对待外人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能令你破例对这名弟子如此关照?
何时,为什么你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时抱着季屋走了一会,见这次竟然又换成了白宁没跟上来,于是停下来,回头纳闷地看着他。
怎么又轮到你又落后了?
白宁看到何时转身,甩了甩头。不对,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他立马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轻轻跳起,灵活自如地跃过几个树梢,不出一会便跳到了何时的身旁,对他道:“抱歉,我们走吧。”
由于再不需要迁就谁的脚步,三人很快便避开了周围所有的眼线,来到了剑冢入口处。
果不其然,随灵宗一行前来的火凤早已等候在大门前。见三人终于出了剑冢。它高傲地扬起头颅俯视几人,微微扇动几下翅膀。
莫尘本来在车内昏昏欲睡,感受到火凤的动静,她隔着车帘懒散地问道:“都回来了?”
何时一怔,女主明明没有拉开车帘,竟然还能如此笃定车外之人就是他们一行。况且听她说话的语气,现在八成是正闭着眼补眠吧闭着眼睛就能感受到他们的灵力波动,果然女主真的很强。
他上前行礼道:“是,师尊。”
莫尘再问道:“此次收获如何?”
何时道:“甚好,弟子得一清霜剑,季师弟得一七龙剑,白师弟得一无念剑。”
莫尘道:“不错,这么看来,季屋是被传送到你身边去了?”
何时道:“是。”
莫尘叹气道:“罢了,既然你与他有缘,以后便由你来带这孩子罢。”
何时下意识回答:“是……”
“?”
??不对,完全不对!!你是女主!他是男主啊!你不带他谁来带他?让他带?绝无可能!他是个反派啊!师尊!您糊涂、糊涂啊!
莫尘道:“有何不妥?”
“你要在指导他上遇到何难处,来峰内主殿寻我便是。若你是担心符纸不够,等回宗我便立马便差思琴送去。”
季屋听到这话,心中窃喜,但又担心何时不答应,便悄悄地用余光期待地观察何时的反应。
何时心道:不不不,重点搞错了啊,这完全不是符纸够不够的问题啊师尊!要是以后真的由他来带男主了,那您该怎么跟男主拉近距离?而且万一这部分的剧情改变了,继续衍生出其余剧情一并改变怎么办啊!
不对,好像现在的剧情就已经改变了,原著里这段剧情内何时与白宁是没有同季屋在一起的。
可是如果再任它继续改变下去,还不将它掰至正轨的话,那他这个本来性命高危的反派师兄,又该怎么在完全未知的剧情里活下去呢?这不间接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他赶紧回绝道:“弟子……尚还初出茅庐,学识浅薄,唯恐无力担任此任。”
莫尘道: “你是为师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为师相信你的能力。”
不,我不相信自己。
他本来还想找些借口为自己继续开脱,怎奈白宁这个二货突然凑上来道:“要不这样吧,莫宗主,何时他确实很少教导别人。但若是您执意要他来带小师弟的话,那就让我也加入吧,让我也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
白宁道:“别看我成天吊儿郎当,我到如今可是指点过宗内诸多子弟的!”
莫尘道:“如此甚好,那以后便由你们来负责此事了。”
季屋本来见何时推辞,心情有点失落。结果白宁这个二货竟然来帮了自己一把,罢了,死马当活马医,三人一行总比多日都见不到师兄强。
他趁着何时还没来得及拒绝,抢先高兴地答应道:“好啊好啊!多谢师尊!”
??男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莫尘点点头,隔着车帘吩咐道:“季屋,你上车来,剑冢马上要关闭了。”
果不其然,季屋前脚刚上车,后脚剑冢开放时间便结束了,尚还在剑冢内的人都被齐齐传送了出来。
令人奇怪的是,被传送出的人群只是喧闹一小会儿后竟然迅速安静了下来,许多人离开此地,只剩下小部分人窸窸窣窣讨论的声音。
一名魔修弟子感到奇怪,往日这种时候,是魔修与仙修关系最混乱之时,由于在剑冢内无法互相厮杀,但又看对方不顺眼,只能将满腔怒气直直往肚里咽。
所以在出剑冢这段时间里,双方便会将这片地闹得鸡飞狗跳、搅得天翻地覆,以此来发泄在剑冢内的郁气。
但为何现在他们这边不仅完全没有跟他们正道开打的意思,甚至还走了大半?
他小声地询问周围的魔修,那魔修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凤:
“你不知道?那车里可是坐着传说中那暴力无比的臭脾气女魔头。那女魔头喜静,别说打架了,听说只要你声音大一点,她就会把你的头给拧下来!要不是俺宗门还没下令,俺早就逃之夭夭了好吗!”
虽然二人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但何时与白宁俩人实力皆已步入元婴期大圆满,听力绝佳,还是将这声音捕捉得一清二楚。
暴力无比臭脾气女魔头……原著女主风评惨遭迫害。
噗……白宁憋不住,首先笑出了声。何时则干咳几声来掩饰气氛的尴尬。
他们能听到,女主就肯定也可以听到。
虽然这话的确有点败坏她的形象,但女主毕竟是仙人,心性强大,应该是不会在意区区凡人的闲言碎语的罢。
这时,莫尘发话了,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何时。”
何时上前在车窗旁答道:“弟子在。”
莫尘哼了一声,加大了音量:“去把那两个弟子头拧下来。”
何时:“?”
余下的众人:“?”
台下两名魔修弟子听见,立马明白了她意有所指的究竟是谁。
何时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俩人眼中却是凶神恶煞的元婴期高手正对他们散发着强大的威亚,甚至连他身后圣洁的凤凰此时也变得恐怖起来。
二人被吓了一跳,抱在一起一个劲地哆嗦着。
季屋才刚步入筑基期,没有听见刚刚远处两名弟子的对话,见女主这么吩咐师兄,好奇地问莫尘道:“师尊,‘那两个弟子’是谁啊?为什么要师兄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莫尘愣了一下,似乎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该怎么跟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年解释里面的原因呢?
有魔修说你师尊坏话,为师小肚鸡肠容忍不了,干脆叫你师兄把他们给阉了。
她知道,如果她的嘴真的逞一时之快将这些话对季屋说出了口,那便会造成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是不是会带歪小朋友?
以前她带何时的时候就从来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何时这孩子聪明伶俐,却打小不喜与人接触,别说教导了,许多法术他都只愿独自一人参悟功法。
她记得她一开始原本是想好好带一带他的,可怎奈小时候的何时完全不与她亲近,见了她就躲。而她又体质特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补眠上,时间一长也就自然放任何时自己修炼去了。
所以即到了现在,她与座下大弟子的关系也依然不温不火。她完全在教导徒弟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啊!
她思索了好一会,才僵硬地答道:“为师是叫你师兄……好好招待他们,对,好好招待他们。”
两名魔修弟子听闻这话,以为命数就此到了尽头,干脆不管什劳子狗屁形象了,大哭起来向对方嚎叫此生还未完成的心愿和最后的遗言。
大难当头,此刻他们突然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般熟稔起来。
白宁在一旁笑得更厉害了。
季屋看向女主的视线也换了一种眼神。
莫尘常年在隐仙峰久居不出,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没明白自己刚刚的遣词造句是哪儿出了差错。
眼见现下越描越黑,她干脆不解释了,直接黑着脸下令:“……灵宗全体回宗。”
那火凤得了主人的号令,便向着云端扶摇直上地远去。
灵宗众人见宗主已走,不管内心有何想法,也都只能立马启程随宗主一同回宗。
而白宁险些笑趴在何时身上,他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发现,你师尊竟然这么好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时道:“……白宁,注意仪态。”
白宁道:“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正视我们宗主了,说不定莫宗主平时足不出户也是因为……诶诶诶,你干什么啊何时!”
虽然已逃了大半,但剑冢门口还是停了许多人。为了防止白宁再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言论来败坏女主的威严,何时赶紧一把将他的衣领擒住,唤了清霜剑来将他带离此地。
不过白宁比他高,身长八尺的男人提在手中御剑飞行着实吃力,于是他飞了一段距离后,毫不犹豫地将白宁这个二货从半空扔了下去。
空气中只剩下白宁从高空垂直而下、逐渐远去的叫骂声。
众人震惊地看着何时的操作。
而他欣慰地想道: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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