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回你家吧。”京湛道。
许文生诧异，“我家？”
“嗯，明天周一，请个假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回来，还有三天时间恢复，应该不会影响比赛。”
京湛仔细地盘算着，半晌道，“你不是说要把我介绍给你母亲吗？”
现在天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路上行人很多，外面也十分喧嚣，但是许文生仿佛只能看到京湛，只能听到京湛说的话，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
突然，车窗被咚咚咚地敲了几声，把许文生从想象中抽离出来。
“师傅，这儿不能停车。”一个身穿黄色马甲的阿姨看着许文生很认真地说道，“快点开走。”
“哦，不好意思，马上就走。”许文生慌忙发动车子，驶离了那个地方。
但是他却一下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所幸他们进入主路不久就有一个红绿灯。
许文生踩住刹车，拉了手刹，正准备开口，却听京湛道：“走吧，我已经跟叶经理说了，他同意了，让我们明天早点回来，球队订了聚餐，应该是要帮你庆祝生日的。”
“不过这次的时间有点紧，我们明天早点出发，也去荣城看一下许叔。”
过了好一会儿，等车子启动，许文生才应了一句好。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他说出那样的话，其实也是开玩笑。
虽然他是真的有点想，但如果京湛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迫京湛，就像刚才他说的那样。
可是他现在才发现，似乎京湛每次都会答应他各种各样无理取闹的要求。
即便是他不想做的事情。
“要不算了吧，其实我也就是开开玩笑，没有必要为了那个跑那么远。”
乡下做那样的事情似乎是真的很刺激，可是他不想那是自己无理取闹来的结果。
“也不只是为了那个，你之前不是说让我陪你去看看你妈妈吗？那只是顺便的事情。”
京湛也知道他可能是怕麻烦到自己，毕竟他们两个现在的训练任务都挺紧的。
可是京湛觉得球赛和许文生的生日都一样重要，而且他们也是人，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休息一下也是好的，更何况是许文生的重要的十九岁的生日。
“走吧，都已经请假了，我总不能跟他说，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吧。”
许文生这才结束了自己的犹豫，直接开车往自己老家的方向去了。
“我是不是经常无理取闹？其实你也不用什事情答应我，你正常地拒绝我，我也不会生气的。”许文生说着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样一味地纵容我，会让我变本加厉。”
以前他还不觉得，现在想到了这个事情许文生便想起两人过往的种种，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每次都是京湛在让着自己，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嘴上很多时候说着不同意，其实根本没怎么拒绝过自己的请求。
谁知京湛只是笑了笑，说道：“我乐意纵容你。”
短短几个字，让许文生更加羞愧了，他一直觉得自己长大了，可是现在才发现，京湛似乎还是把自己当孩子，虽然他是爱自己的，但是他这样的想法在许文生的脑海里滋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文生没再说话，但是脸色不知不觉地就不好看了。
京湛当然看出来了他的异常，若是往常他一定不会这样，往常的许文生一定会说一句更加肉麻的话把场子找回来。
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原因，只能试图去安抚许文生。
“我也不是一味地纵容你的，可能你没发现，你自己从来没有对我提出过过分的要求。”
“就算是在车里做，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呢？刚才拒绝你，我也是真的在想那些地方的可行性，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在找借口吗？”
本来还有点不高兴的许文生听到他这话突然就笑出了声，“原来你那么闷丨骚，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他早就发现京湛是这样的人，现在看着越发觉得可爱。
京湛撇撇嘴，靠坐座椅上盯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我让着你，是因为我觉得我让着你能让你开心，而能让着你的地方又恰恰不会让我不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你没发现吗？你也是在尽力在在意我的感受的，就像上次在医院，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腿的情况，你也没有强求，那时你一定很担心的吧，就像刚才，你明明就很想，但是我拒绝你还是妥协了，你明明知道多说几句我就会同意。”
这样慢慢地分析了一下，京湛就突然明白过来许文生为什么生气了。
“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平等的，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会生气？”
许文生被京湛拆穿心思有点尴尬，“其实也没有生气。”
“你不知道你在生气的时候连眉毛的角度都不一样吗？”
“啊？有吗？”许文生转头瞥了他一眼，就又看向了前方的道路。
“有啊。”京湛十分肯定，“所以是为什么生气？”
许文生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其实真的也不是生气，我就是觉得你好像还是当小孩宠着我一样，不过你刚才也说了，我们两个之间是平等的，那我就想通了。”
京湛点了点头，他转头将整个脊背完全贴在座椅上，双腿却无法在副驾伸直，但也勉强伸了一个懒腰。
“你好像一直不喜欢别人叫你小孩儿，从你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就有这臭毛病了。”
“但是，你那叫年轻，还有很多可能，我是经常把你当小孩儿来着，但我从未把你当成未成年，我知道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思维，对事情也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在生活上感情上，你不得不承认自己比我小6岁，我想照顾你。”
京湛说完又看着他，“再说了，你一个小屁孩儿把这么大个我都给睡了，不是显得你很厉害？”
“噗嗤。”虽然知道京湛是在劝自己，但是许文生还是忍不住地笑了，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京湛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厉害，我哪里厉害？”心情一好，骚话随之而来。
京湛憋笑看了看窗外的夜景，一片漆黑，但是他却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
“你啊，你哪里都厉害。”
许文生的心情也终于恢复过来。
今天他们也是训练了一天，京湛怕许文生犯困，于是就一直跟他说话。
两人跟上次一样，等回到许文生的老家时，已经快半夜了。
许文生刚一停车，就凑到京湛的面前去亲他。
“等一下，先准备生日吧。”京湛推开他，“蛋糕跟着我们走了这么远，它怎么也该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
“现在十一点二十五，我们下去准备一下。”
许文生想说还有那么长时间，点个蜡烛也不至于要这么久吧。
但是见京湛兴致高，又是为了自己，许文生决定听他的安排，一会儿愿望多帮他许一点。
谁知京湛下车以后竟到后备箱拿了一个大袋子出来。
“这是什么？给我的礼物吗？”
这朴实无华的造型让许文生有点怀疑，他倒是不嫌弃，但是他觉得这不是京湛的风格。
京湛这人其实挺骚包的，比较在意一些外在的东西。
可是他却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全是送给你的。”
说完就见他从那大塑料袋里往外掏，首先掏出来一个礼品盒，上面有一个数字6。
然后他又掏了一个，是一个更大的礼品盒，上面写着数字2。
接下来是数字7、数字14、数字16……
无一例外都是礼品盒，许文生一下就明白了，大概京湛要补给他的以前的生日礼物。
“以前那么多年没和你一起过生日，我感觉很遗憾，所以今天把它们都补上。”
“可是从十四岁开始你每年都有送过我礼物。”现在说起来京湛对他还是好的，自从知道了他的生日，虽然以前两人关系不好，但是京湛依旧每年给他送礼，除了他先去乘风的那两年。
尤其是去年，送礼物的地方还是在这儿。
“那不一样，以前那些礼物是送给许叔的儿子的，而且你也不在意那些礼物的吧，这些是送给你的，我真正认真送你的礼物，可能是去年的那个球，但是我想用男朋友的身份再送一次。”
许文生看着引擎盖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心中很不是滋味。
“小的时候，我妈也会给我过生日，每年都能有蛋糕，但是吃了蛋糕就又是练球，生日与我而言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重要过。”
许文生伸手抱住京湛，像是把春风秋夜也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上次你的生日，我一点也没有重视。”
他一直都知道京湛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可是当时他却只顾着自己的心情。
“没关系，我们还有那么多个生日可以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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