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的溯裴又来闹事了,一向秉承着底调做事的遥弱水却也不甘示弱,两人非要争出个胜负来。
一切的起因就是遥弱水那天晨练时,带着祝融送他的那把剑,可偏被眼精的溯裴瞧见了,非要质问他这剑是哪来的。
师门里没人会送他剑,剑又是遥弱水此次下凡回来时才有的,所以肯定是他从凡间带回来的。
本来这也不关他什么事,但他却打着替遥弱水检查检查的口号,将这剑从遥弱水手里抢了过来。
溯裴以前没少拿过他东西,他知道,溯裴这一拿去,想要让他还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曾尝试过将自己的东西拿回,可溯裴却说:“这东西到了我手里便是我的,而且,当初是你自愿要给我的,我可没抢。”
本想跟他理论一番,却又害怕这事会闹到师尊那去。师尊本就每天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惊动他老人家,怕是又会被自己的父上责骂一番。
溯裴就是拿捏着他这点顾虑,才会每次都变本加厉的欺负遥弱水。
简直是个混世魔王,坏透了。
可这次遥弱水不想再忍了,说什么都不肯将剑给他。
一众师弟在旁边看着,溯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遥弱水。
气氛焦灼,偏偏有几个不嫌事大的在旁边偷笑,这笑落在溯裴眼里,那就是在笑他,笑他平时在师门里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威耀武扬威,如今却连区区一个遥弱水都治不了。
遥弱水其实跟他差不多大的岁数,可因为溯裴的父亲是现在天庭的长文上仙,这两年在天庭正得势,所以对于溯裴,师门中的弟子是能避则避。与他发生冲突那是万万不敢的,也就只有遥弱水这种不怕死的才敢与溯裴吵架。
这事本来可以就这样结束的,可溯裴偏觉面子过不去,非要跟遥弱水打一架挣个胜负。
遥弱水也不甘示弱的接受了他的挑战。
两人刚打起来,溯裴就落了下风,正巧,刚好被赶来的大师兄瞧见,把他俩一起逮到了师尊面前。
遥弱水一向最怕师尊了,师尊对他很严厉,跟他父上一样。
不过两人的严厉是体现在不同的地方,师尊的严厉是小到生活中的吃食住行,大到人生大事都需要他做主。有时遥弱水都怀疑,师尊会不会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自己的父上从未管过他,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教训他几句罢了。
每次都是连真相都还未得出,父上就已经忙着数落自己。
师兄将两人带到师尊往日办公的地方,到的时候,师尊还在处理事物。
两人不敢再大声喧哗,都自觉地跪下,等候师尊发落。
宁人真神连眼神都懒得再给他们一个,大厅中只剩下翻阅文书的声音。
两人不知跪了多久,跪到溯裴已经不耐烦,悄悄地移动着膝盖,想要借此缓解一下膝盖的疼痛。
可就这一下的动静,就惊动了宁人真神。
他啪的一下丢下手里的文书,文书落在遥弱水面前,惊得他不禁发了一下颤。
宁人真神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阶梯,离两人有一尺距离。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看着遥弱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遥弱水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溯裴告状道:“师尊,遥弱水他打我。”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刚被遥弱水打青的伤痕。
遥弱水清楚,自己这回是下了重手的,如果两人继续打下去,溯裴或许未来几天都下不了床。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可以让溯裴跟他道歉了。
听了溯裴的话,师尊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遥弱水。
遥弱水很坦率的承认了“是我打的,他脸上的伤痕也是我弄的。”
宁人真神挑挑眉,问:“为何?”
这次遥弱水没再回答,双手握拳紧盯眼前,摆明了不会再说什么的样子。
师尊转向溯裴,将他扶起,脸上又露出和善的笑容,问:“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事本就是溯裴没理,这下肯定不会从实招来,而是打着马虎道:“其实师尊,我们也没什么事,我想了想,其实这事我俩都有错。至于他打我的伤,我也可以不计较了,都是同门师兄嘛!”
“不,是他,我没有错。”一直闷着不吭声的遥弱水这时却开口了。
溯裴愤恨的眼神看向他,像是要将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他咬着牙小声道:“你又在这插什么嘴?轮到你说话的份了吗?”
遥弱水眼神冷漠的回盯溯裴,他语气冰冷:“溯裴,你一定要让我将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全告诉师尊吗?”
溯裴的嚣张的表情转瞬即逝,变成一副狰狞模样,却也是不敢再接话了,生怕再说出什么刺激到遥弱水,他说不定真会说出点什么来。毕竟之前自己做的事,是有些无理蛮横了。
离他们不过一尺远的师尊很快就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看着溯裴丰富的表情变化,也察觉出什么。
但他没有问,因为这次他将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两人。
溯裴,遥弱水,其实生辰相差不过几日,如今已有十七岁。
十七岁,历劫的日子也该到了。
历劫,是飘忽不定的。
也许有人气运好,一场历劫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他们的师尊就是其中一个。多数人都是气运差的那一类,一场历劫下来九死一生。
其实一切不过是命运作祟,老天不会眷顾任何一人。
凡事都有因果,事物终有始末。
该来的终会来的,逃不掉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溯裴是绝望的,前半生心安理得的享受父母的宠爱,父上当今在天庭称霸半方,还是天庭宁人真神座下的弟子,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本该灿烂的人生却要在此被迫终止。
他的娘亲一向疼爱自己的儿子,却也是知道这件事是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能靠的,只有自己。
走的那天,她连送仙阵都没去,因为眼睛早已哭得不能见人。
溯裴一直盯着门的位置,期盼着自己的母亲能最后送自己一程。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他跟自己的父上抱在一团,哭的个昏天黑地,像是要将这辈子,乃至下辈子的泪水都流个够。一向面色严肃的长文上仙如今却也是罕见的流下眼泪。
遥弱水淡然漠视着这一切,连眼神都没有分给门口半点。
他知道,不会有人来送他的,自己其实跟孤儿没什么区别。
遥弱水懒得再见识这幅感人的父子离别图,转身率先进入送仙阵中,用旁边放着的刀子不犹豫的割开自己的手指,滴上一滴血液,法阵开启。
几道白光从四周亮起,缓缓升向半空,很快将遥弱水包围,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用左手勉强挡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周围的一切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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