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三年,花映国宰相李氏得一子,易冀。
李氏夫人高龄子,产三日,母子平安。
百姓共喜,为李氏母子求安。李氏主大喜,邀民大张三日宴。
此子之性活泼,以家中少子,家人宠之。
子行十六岁,已成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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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冀今天又想溜出去玩了,在此之前,他一共溜出去三次。结果无一例外,最终都是被李氏夫人拎回去的。
这次要再被发现,恐怕以后连大宅的大门都无法踏出去了。
经过多次被抓的经验,他此次留了个心眼,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莽撞,而是做了详细的计划。
得知李冀生病,李母立刻放下手中的刺绣奔向李冀卧内。
迎面便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儿子,此刻捂嘴艰难的咳嗽,连鬓角都沾着汗滴,面色无比憔悴。
李冀三岁时生过一场大病,自此以后,时常生病,身子骨自然地就熬坏了。
家里人本就疼他,后来身子不好,更是把他当宝贝一样供着。
李母抹抹眼泪走上前去,李冀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知道她这是又哭了一场。李冀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只要自己一病,母亲必是要狠狠哭上一场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患了这世上最难治的病呢。
李冀想不通,这么多年自己生的病甚至比自己吃的盐都要多,母亲为何还是不能习惯。
反正自己也是死不了的。
不过自己现在这样苟且活着,又能比死了好到哪去?
他不得不止住咳嗽,反倒去安慰自己的母亲。
母亲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夺目而出,她哭得已经无法去听李冀的话,捂着手帕在李冀床前哭。
李冀知道母亲在哭什么,她在哭为什么没能给李冀一副健康的身子,为什么不能让李冀如其他孩子一般自由玩耍,为什么作为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待安抚好母亲后,他说:“母亲,我有一些累了,想休息。”说罢,打了个哈切,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李母连忙起身,帮他拈好被子,摸摸他细嫩的脸蛋,嘱咐下人照顾好小公子。
确认母亲走了,李冀这才睁开眼,拿出藏在被窝里的睡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他接过一西递过来的帕子,埋怨道:“这次母亲哭得实在厉害,我差点就忍不住出来了,幸好我意志力够坚强。”
一西道:“公子,要不你还是别出去了吧,小的担心你又像上次般”
还未等一西将话说完,旁边的一东就打断他的话。道:“公子,小的已经探查过一番,无异样,公子抓紧吧。”
李冀连忙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他犯难道:“给谁穿啊?”
一东上前主动接过李冀手上的衣服,道:“公子,小的与您的身形接近,小的替您穿吧。”
一东做事李冀向来放心,于是就把衣服给了一东,语重心长的嘱托:“一东啊,千万别让母亲发现你啊,如果被发现了,能拖一会是一会,为我留够逃跑的时间。你们放心,待我出去玩上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啊。”
一东:“是,公子路上注意安全。”
李冀披上一西为他准备的黑衣,打开门,遁入黑夜之中。
许久没见过阳光的李冀此刻恨不得永远在太阳底下,把这辈子的阳光都晒完。
他现在还是李家大宅附近,为防止母亲发现他不见追出来,他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正巧旁边有租马的贩子,他过去掏出一两银子,甩给商贩,道:“我要买马。”
商贩看见银子,知道是个贵客,连忙将马廊里品种最好的马介绍给李冀。
李冀懒得在选马这件事上浪费时间,随便指了匹红马就要。
商贩吆喝一声,“呦,公子好眼光,这马是我们这最好的马。”
“只不过这马吧,不好训,及其顽皮,不知公子能否降住?”
李冀冷笑一声,面纱下俊朗的脸总算有了点表情,他唇齿轻启:“再顽皮的马,到了本公子手上,只会变得温顺。”
商贩惊讶,脸上却已是看透了的笑脸,“是吗?那就祝公子一路顺利了。”
少年骑上马,面纱随风揺弋,露出面纱下的一张薄唇,薄唇微启“驾。”红马跟随口令往前飞奔,马上的人跟随惯性往后仰起,扎起的长发在风中飘荡。
如果三岁那年,李冀没有生那场大病,或许这种场面应该是常见的。
只可惜世事难料,有时候越渴求的东西,越是得不到。
奔向远方的红马,和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在黄昏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好。
不知骑了多久,李冀有些累了。恰好,路边有条小溪,干脆就在此停下休整一番。
这马倒也没有商贩说的那么桀骜不驯,到目前为此来说,还算温顺。
连马都没有摸过几次的李冀,觉得自己对御马这方面应该是有天赋在的。
他停下,将马拴在一颗树旁,自己则到小溪旁去洗手,一路上翻过墙,摸过马,自己的手肯定脏死了。
他一边洗着,一边想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之前的他,原本是想去云野国找自己姨妈的,可惜,母亲从未与他提起过云野国的地址,连身边见识最多的一东都不知道云野国在哪。
去云野国的计划只能暂时舍弃,周边他唯一知道怎么走的国家只有元国,听说元国的陈酿是一等一的好,正好可以借着此行去尝尝这传说中世间最好的酒是什么味道的。
他想着,察觉身后有一阵骚动,回头一看,那马儿居然自己挣脱绳子,走了出去。
这马儿可是花了他一两银子买来的,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路还得靠着马儿走,要是没了它,他怕是连花映国都回不去。
他急忙起身,去追马儿,马儿或许察觉李冀在追它,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直接跑了起来。
李冀快速跑上去,在马儿即将逃离的时刻抓住了它身上垂下的缰绳,他咬牙使劲抓着,但马儿奔跑的速度太快,很快他就被红马拖在地上跑,手上已经磨出了血印,身上的黑衣也被撕出一些口子。
李冀身体本就不好,平时多走一会都累得喘气,更别说,今天还赶了这么久的路。如此下来,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能松手放开手上的绳子。
丢马事小,把身体伤着了回去母亲非骂死他不可。
红马已经彻底逃离了他的视线,连马蹄在地上奔跑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这下马大概是真跑走了。
他坐在石头上,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自己走回花映国,还是待在此处等待好心人来救他?
他走的是小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人来吗?
半晌后,李冀居然听见了马蹄在地上走的声音,越来越近,没过一会,刚才跑进森林里的红马,却又回来了,只是马旁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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