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江白不爱说话,萧何问他叫什么,他也不吭声。
外人眼里,萧何是极其心狠手辣的,可偏偏对小江白脾气很好,始终没有动怒打他,后来索性直接喊他小哑巴。
小江白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那屋子又香又漂亮,不愁吃不愁喝,每天还都有人给他沐浴更衣。
萧何也是隔三差五来看他,除了不肯放他走,对他还是很好的,经常抚摸他的脑袋,笑着叮嘱他:“小哑巴,你要好好吃饭,快快的长身体,这幅皮包骨的模样可太丑了。”
末了萧何还要捏捏他的腰、胳膊、腿……直到小江白忍无可忍的发脾气摔东西,他才肯罢手。
小江白初到涟月楼时,觉得萧何是个坏人。以为这人是把他卖到青楼当小厮,极其恨他。
可是后来相处下来,虽然不知道萧何的目的是什么,但觉得这人还可以,若是不关着他和不再摸他就更好了。
就这样他被关了一个月。
忽然有一天萧何来见他了,推开房门,笑得一如初见时和蔼可亲:“小哑巴长得不错啊,个子又高了些呢。”
“今天晚上带你见个人。”他又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带你去做生意,今天我就带你去谈生意,开不开心?”
小江白信以为真,来到涟月楼后头一次笑了。
萧何眯了眯眼,摸着他的脑袋说:“呦,这小模样笑起来不知道得迷死多少人呢,今儿晚上就记得这么笑啊,你笑得越多,咱们生意谈成功的几率越大。”
“彩玉啊,今天把小哑巴捯饬得干净些。”萧何跨出门外,冲门口的丫鬟说。
这一夜,丫鬟给小江白穿上了新衣服,白色薄纱的质地,里面柔软的肌肤若隐若现。他不理解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去谈生意。
小江白心里感觉到不安,于是在靴子里藏了一根磨尖的筷子,这是他之前为逃跑准备的。
萧何待他是不错,可是以前马副将对他也很好,但结果呢……
萧何把他带到了涟月楼最漂亮的房间里,比王府的房间还要漂亮。
地板上铺满了雪白的羊毛地毯,房间到处还点着昂贵的彩烛。它们散发出来的柔和黄光映照出屏风后面的人影。
那是个肥胖的男人。
萧何对着屏风后面的人影恭恭敬敬地作揖,谄媚道:“高大人,人可给您带到了。”
小江白脑子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拔腿就跑。
可还是被门口的小厮们抓了回来,萧何指着他的鼻子,低声怒骂:“你小子要是再跑,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今天你哪儿也甭想去,就留在这里给我把高大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伺候好了,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但你要是敢不听话,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冷声说道。
这个兔崽子可是馋了他一个月了,好不容易养肥了,让高裕这个老东西玩完就该轮到他解解馋了。
小江白一声不坑,肩膀被两个小厮狠狠按着,身子被迫俯低。可他的脑袋还抬着,并且死死地瞪着萧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要杀了这些人,把他们全部碎尸万段。
“高大人,这个孩子可是天上人间再难找出第二个的极品。知道您好这一口。我可是巴巴的洗干净给您留着呢。您要是见了,指定是爱不释手。”萧何对着高裕一通献殷勤。
坐在里面的胖子嫌弃他烦,摆摆手说:“知道了。”
“要是您玩得高兴了,就还请以后高抬贵手通融下箫某的货物。箫某不尽感激。”萧何说道。
“还不走吗?”高裕冷声问道。
就萧何走私的那些货够死一百次了,玩他个小倌,就想让自己通融?真会做梦。
“走走走,这就走。”萧何笑着往外退。
他迟早搞死这个老匹夫,玩死了他那么多丫头、小子,就是不肯松口,还白白坑了他那么多货。
萧何关门时最后恋恋不舍看了眼小江白,心想可惜了这么个尤物,就高裕那玩法,他这口肉汤多半是喝不上了。
嘭——
小江白被狠狠的推了一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他摔在地上,爬起来后去推门,死活推不开。
他开始用臂膀疯狂往外撞。手心里全是汗液,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么不听话吗?”
小江白不再捶门,转过身,红着眼尾,他知道今天不是他死,就是这个男人死。
反正总得死一个。
小江白抽出靴子里的筷子,藏在衣袖里。
胖男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在看见惊慌的像只兔子的小江白时,眼睛就蹭一下亮了,露出一口黄牙,搓着那双肉手,笑眯眯地说:“萧何诚不欺我啊,果然是少见的极品。”
今天他可要慢慢享受这个小家伙。
“小孩儿,你过来。”胖男人招招手。
小江白垂下眸子,低着脑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等走到胖男人的面前后,哑声道:“求大人疼我。”
胖男人弯下腰身,双手在小江白薄薄的背上反复摩擦,他要在品尝前再好好地欣赏一番这如画的孩子,可是越欣赏越是急不可耐。
他的手从后背摸到脖子,声音微颤:“你倒是个上道的孩子。”
以前送过来的孩子不是哭就是叫,都不如这个听话。
“大人,我腿痛。”小江白轻声道。
胖男人蹲了下来,低着头,格外认真的撩开那层薄薄的纱,直接触碰那细腻的肌肤,舔舔发干的嘴唇问:“是这里吗?”
小江白的没吭声。
胖男人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如虎似狼的本性再也按耐不住了。
小江白忽然笑了。
胖男人奇怪,抬起头,对上那双黑亮的眼睛:“你笑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该害怕吗?
小江白笑意更加浓烈:“笑你会死。”
胖男人没听懂:“你说什……”
他还没说完,一根尖锐的筷子已经直直的插入了他的的脖颈里,血水猛然四溅,溅了小江白一脸。
那双比黄金、钻石还要漂亮不知多少倍的眼睛,弯成了月亮。
轰隆一声,胖男人倒在了地上,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
他到死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比兔子还柔软的小孩子其实已经杀了三个成年人了。
小江白抬起手,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痕。
他蹲下身子,把筷子拔了出来。满眼蔑视的在胖男人脸上划了个大大的叉。
小江白把房间所有的窗口都找了一遍,全部是木条牢牢钉死。而且房间内也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最尖地便是他那根筷子了。
萧何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地痞流氓爬到现在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做的是下九流的生意,但他也尽可能的把这些客人伺候的舒舒服服。
小江白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于是他开始折腾那地上的尸体,一折腾就是一晚上。
萧何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自己推开那扇门后见到的场景。
唇红齿白的小江白坐在血泊里,白色的纱衣已然成了血红色。身边是面目全非的高裕,四周还散着一些不知是内脏还是肉块的东西。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撞上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慌张,嘴角甚至是微微上扬:“生意谈失败了,箫老爷。”
他以为自己会迎来小江白的尸体,却万万没想到迎来了高裕的尸体。
高裕死在了他的涟月楼,而且死状极其惨烈。
这一切都只是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做的。
光凭这件事他能弄死小江白一百次,他把刀架在了小江白的脖子上,几乎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高裕死在我这里,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小江白看了看那泛着冷光的刀刃,道:“这是箫老爷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高裕恨得牙根都痒痒,真是恨不得一刀劈了这个小恶魔,可看看那副皮囊到底没有下去手。
他把小江白关进了柴房,饿了整整七天。
为了高裕这件事,他几乎赔了一半家产才把关系打通,免去自己牢狱之灾和保下小江白的命。
他发誓,如果不能从小哑巴身上捞回这些钱,他就不姓箫。
为了磨一磨小江白的性子,萧何几乎想进了损招儿折磨他,还不在皮囊上留下一点痕迹。
小江白脚踝上拴着脚铐,磨出了两条红色的血痕,后来那里化成两条淡淡的红疤。
他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去伺候那些□□、小倌们,给他们端茶换水,收拾事后的残局。而且身后时时刻刻有两个小厮看着他。
一旦有一点做的不合萧何的心意思,等待他的不是打骂,而是扒光衣服被人看、被人上下其手的极致耻辱。
其实小江白知道,只要他说出自己的身份。萧何立马就会毫发无伤的把他送回礼靖王府。可是他宁愿在这里饱受折磨,也不愿意回去。
他咬牙切齿的过了三年,无时无刻都在找逃跑的机会。可惜萧何是个人精,把他看的死死的。
忽然有一天,萧何像三年前一样,再次把他打扮的光鲜亮丽。这一次,不知道会送到谁的床上。
萧何让人把他脱光了,绑在了撒满玫瑰花瓣的床上。身上只是覆着一条薄薄的纱。
萧何警告他:“你要是再把事情给我搞砸,老子会让你死的比高裕惨千倍万倍!”
萧何以为自己这次榜上了一条大鱼,只要抓住机会,讨得那人欢心,他就能彻底翻盘。
“尊者,这个孩子很危险,无论如何也不能松开绑着他的绳子。”他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的道。
心里却嗤笑,这些王公贵族最瞧不起他们这些下九流,可偏偏又离不开他们。来这种地方消遣,最怕被同僚什么的知道,传出不好的名声。这些人啊,把声名看得比命还要重要。
那身着华服的男人点点头。
他迈着阔步,独自走进那间香气缭绕的雅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萧何口中的极品。
纯白色纱帐被放下,里面躺着的人影若隐若现。
他笑了,卖相似乎不错。
“等很久了吧。”他轻声说道。
里面的人并没有回他。
他轻轻拨开帘帐,被绑在床上的孩子容貌果然如萧何所言绝美异常,薄纱勾勒出那身体漂亮的曲线。
一双漆黑的眼眸又湿又红。
他怔住了。
因为这是他找了三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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