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看到长亭他们了，在帝都郊外。”楚徽凉说。
“将军今日出帝都了？”
“嗯，约了沈副将去帝都郊外走走。”
“怎么没叫上我一起。”豆蔻蹙眉。
楚徽凉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解释道：“只是走走，没带吃的。”
“哦，那去不去无所谓。”豆蔻瞬间不遗憾了，“我之后还要再留意慕大人的行踪吗？”
“不用了。”楚徽凉已经确定男主是沈知危，没必要再盯着慕书白。
“那长亭那边呢？”豆蔻又问。
长亭那边，楚徽凉有点犹豫。
她其实一开始就把长亭排除了，关注他，只是因为自己的直觉。
在确定沈知危就是男主后，她本不该再关注他的，就像不再关注慕书白一样，但豆蔻问起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再查查他和慕书白的关系，他们两个人都来自浔岭，模样还有几分相像，关系应该匪浅，但是长亭千里迢迢来帝都，却住在客栈，没有住到慕书白府上，有点奇怪。”
“好。”
“将军找到将军要找的那个敌人了吗？”年华问。
“找到了。”楚徽凉说。
“沈副将？还是长亭？”
“沈副将。”
“难怪。”年华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难怪什么？”楚徽凉不解。
“难怪将军这趟回来对沈副将生分了那么多。”
“有吗？”
“有。”年华说，“将军从前都是唤沈副将一声知危的，但这趟回来却一直唤他沈副将，表现得也不热络。”
这倒不是楚徽凉有意为之，她根本不知道原主之前是怎么称呼沈知危的，系统也没提醒她，包括其他人也是。
“我的记忆有点混乱，忘了之前具体是怎么跟他相处的，只有个大概印象。”
“所以，他是怎么变成将军的敌人的？”年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她一直把沈知危当成自己人，但如果楚徽凉把沈知危当敌人，她也会同仇敌忾，只是要清楚缘由。
到底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万一错不在沈知危，她也好劝劝楚徽凉。
“也不能说是敌人，他只是和我貌合神离。”楚徽凉说，“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会让他真的对我忠心耿耿的。”
貌合神离吗？
年华回忆一下楚徽凉和沈知危过去的相处，没发现他们俩貌合神离，但楚徽凉既然说有，那十有八一九是有的。
而且，听她的话的意思，她也没打算和沈知危撕破脸，只是想让他改正。
那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楚徽凉接下来本来想多跟沈知危接触，好找出他和她貌合神离的原因，结果翌日早上刚起来，就被告知，萧云齐让她进宫。
她可没忘了原主每次进宫，都要在宫里待上个大半天，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所以，还是回边关好，有大把的时间和沈知危培养感情。
就是不知道沈知危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萧云齐交给他的任务。
这趟进宫要不要顺便问问？
萧云齐并没有让她即刻进宫，她也不急，慢悠悠吃完朝食，才在年华的陪同下进了宫。
年华只陪她到宫门口，进宫后的路，改为萧云齐身边的曹公公陪她。
到了御书房外，曹公公让她稍等片刻，他先进去禀告。
她在御书房外等了大概一分钟，他就出来领着她进去。
萧云齐已经用完早膳，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
楚徽凉进来后，他并没有停下，只是示意她坐着稍等一会儿。
等把手头上那份奏折批阅完，他才放下毛笔看向楚徽凉问：“阿凉今日怎的没来上早朝？”
楚徽凉觉得他想问的其实是，她昨日为什么来上早朝。
因为原主从前是不来上早朝的，昨日她来上早朝，才是个例外。
“觉得无趣便不来了。”
“从前不就觉得无趣。”所以，一直没来。
“三表兄是不是想问我昨日为何来上早朝？”楚徽凉懒得跟他绕弯子，索性直接挑明。
她都挑明了，萧云齐也不好再绕弯子，顺势问道：“为何？”
“闲的。”楚徽凉说。
萧云齐：“……”
萧云齐看她是挺闲。
“不是说有事要处理？”
“处理完了。”
“准备回边关了？”萧云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她所谓的私事是什么事。
“不急。”楚徽凉想回边关，但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得带上沈知危，“听知危说，三表兄给他派了任务，方不方便说是什么任务？”
“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是禁卫军人员调动的事情。本来想让你来的，但又想到你不喜插手这些，就让你的副将来了。”萧云齐说。
“禁卫军不该归禁军大统领管吗？”楚徽凉蹙眉。
“别提了，一群酒囊饭袋，关键时候没一个能顶事的。”萧云齐面露嫌弃道。
宫里的禁军不归他们这些镇守边关的将领管，也不归楚钦管，有专门的统领，官居禁军令，又名禁军大统领。
楚徽凉对现任禁军大统领并不了解，只知道对方刚继任没多久，估计是业务还不够熟悉，所以，萧云齐才会让沈知危帮忙。
“我跟知危说好了，等他处理完你交给他的任务，再同他一起回边关。”
“怎么，怕朕抢你的人？”萧云齐眉梢微挑。
“本来不怕，现在有点怕。”楚徽凉说，“知危是我最得力的一名下属，三表兄应该不会夺人所好吧？”
萧云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若朕就是要夺人所好呢？”
“那我只能赖在这里不走了。”楚徽凉有些无奈道。
“求之不得。”萧云齐笑。
“得了吧，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这皇城虽美，也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而已。
她还是更喜欢待在边关，尽管她目前还未去过边关，但原主喜欢待的地方，总归不会有错。
更何况她自己原就是一名预备军人。
“的确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萧云齐低声附和道。
楚徽凉听到他的附和，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三表兄想出宫吗？”
“晚些时辰，等朕批阅完奏折。”萧云齐说，“你若觉得烦闷，可以去福安宫找母后坐会儿。等朕批阅完奏折，再让曹公公去唤你。”
“好吃好喝奉上，我便不觉得烦闷。”楚徽凉靠在椅子上，一副大爷做派。
萧云齐被她的样子气笑了，说：“定远侯府是短你一口吃的吗？”
“那倒没有，只是侯府厨子的手艺不如宫里的御厨而已。”
“想吃什么跟曹公公说，让御膳房给你做。”
楚徽凉是用过朝食才进的宫，这会儿不是很饿，就报了些既不占肚子，又能消磨时间的吃食。
然后，萧云齐就被迫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她剥花生，嗑瓜子的声音。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让她去福安宫待着，但每次他刚抬头看向她，她都先殷勤地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和她一起吃点点心，他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开口赶她走。
好不容易批阅完奏折，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让曹公公去准备出宫的事宜。
但楚徽凉却不急。
因为马上就是吃昼食的点了，她打算在宫里用完午膳再走。
萧云齐能怎么办？
只能陪她先用过午膳。
刚好听她吃了一上午的点心瓜子，他也有点饿了。
用完午膳，稍作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才一起出了宫，同行的，还有曹公公和几名护卫，包括萧云齐在内，全都换了常服。
年华还在宫门口等着。
楚徽凉一见到她，就给了她一个食盒。
年华打开来看了眼，里面有膳食，也有点心。
对于楚徽凉连吃带打包的行为，年华只想给她点一个赞。
“谢将军。”
“别谢将军，谢陛下。”楚徽凉说。
“谢陛下。”年华对萧云齐行了个礼。
萧云齐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豆蔻没有跟着一起？”楚徽凉说要打包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要给豆蔻打包，结果出来看到的人是年华。
“我让她去办点事。”楚徽凉说。
“什么事？”萧云齐问。
“私事。”
她一说私事，萧云齐就联想到她去而复返的原因。
所以，豆蔻去办的私事是不是就是她回帝都要办的私事？
思考无果，他也没再追问。
和楚徽凉一起上了侯府的马车。
马车驶离宫门后，并没有往侯府而去，而是去往闹市。
秋日不似夏日那般炎热，气候凉爽宜人，倒是挺适合出来游肆的。
一进闹市，楚徽凉就带着萧云齐各种买买买，全程消费都由曹公公买单，还有护卫帮忙拎东西，好不快活。
逛完闹市，已是夜幕低垂，街道上亮起点点灯光。
几人找了家口碑尚佳的酒肆，要了一间雅间，一边吃着珍馐美馔，喝着香醪佳酿，一边欣赏灯火中繁华的夜市。
酒过三巡，楚徽凉有些微醺，起身走到窗户前，打算吹吹风，醒一下酒。
原先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楼下的街道上，突然察觉到对面投来一道目光，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长亭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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