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摩格也没想到,短缺的物资居然会富裕到堆满军舰,甚至还有许多东西实在没地方放。
对此,不管是万梅山庄的仆人还是江南花家的人都口径一致的表示:我们拿来的东西绝不会再拿回去,至于装不上去的一部分,那也很好办,就地消灭就好了。
于是就有一些人提议,不如开宴会吧!
不管是海贼还是海军,好人还是坏人,只要驰骋在那片大海上,就没有人不喜欢开宴会。伟大航道上朝不保夕的日子,更需要充足的酒水和食物来振奋人心,尤其是海贼,每一次宴会,都像是生命的最后一场狂欢。
西门吹雪送达斯琪回去的时候,港口边正在为夜晚的狂欢做准备。
酒要一坛坛的拉出来,吃的东西,尤其是肉类,厨师已经在忙活了,最关键的是篝火,几个健壮的小伙子不知从哪抱来一捆捆木柴,搭了几十个巨塔。
可以想到,等到了晚上,这些木塔熊熊燃烧起来,会是多么的壮观。
当然,这样的举动势必会有人不满,比如在港口做生意的渡船、打渔的渔夫,还有盘踞在这里的江湖势力,尤其是后者,已经忌惮停泊的这艘庞然大物很久了。
可怜达斯琪一回来就要去跟这些人交涉。
斯摩格的雪茄早就抽完了,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只旱烟杆叼着,他没抽,就只是叼着,西门吹雪就站在他身边,听着他用炫耀宝贝一样的语气说:“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这种活除了她没有人能胜任,要是让那些混蛋家伙去,肯定会打起来。”
西门吹雪道:“她跟了你很久?”
斯摩格道:“从在东海的时候,我是下士,她是杂役,十二岁的小女孩,是所有杂役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把地板擦得最亮的一个。”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啊。”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他想,这大概就是达斯琪一定要回去的理由之一吧。
几句话的时间,达斯琪已经将麻烦解决完了,身边的战友毫不吝啬夸奖:不愧是达斯琪妹妹啊!
伟大航道中,有看着她成长的上司,有相识的同袍,有波澜壮阔的冒险和正在追逐的梦想。
这些,都是他无法给到她的。
正出神,斯摩格的手忽然拍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阴沉沉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低声道:“你这个混蛋,这些天没有对我的下属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西门吹雪本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没有,却忽然想起来,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达斯琪睡得很熟,对他悄悄的靠近毫不知情,他在她床边站了好一会,终究是没忍住,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至今想起来,心跳还是会很剧烈。
这当然算不上“过分的事”,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带了审问的意味,西门吹雪显然很不愿意回答,
幸好斯摩格也没有再揪着问,因为达斯琪已经走过来了。
“我想,我们的宴会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些人吧?”
没有人不喜欢开宴会的,那些反对的人之所以排斥,是因为他们没有身临其中,等到了晚上,篝火一点,餐车推着香喷喷的酒肉出来的时候,他们比谁都兴奋!
难得有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明月高悬,岸边的人们大声谈笑,更有几个已经开始载歌载舞起来,他们高唱着来自家乡的歌,不管此前认不认识,有没有见过,亦或是之前有没有打过架,都在此刻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他们互相敬酒,一起讨论着人类永恒不变的话题。
所有人都很兴奋。
明天就是离开的时候了,后面还有更多未知的旅途,明天会怎样?会不会遇到麻烦的对手?会不会撞上伟大航路诡异的极端天气?会不会有难缠的海王类和怪脾气的上司发难?
谁知道?管他呢!烈酒喝下去,化作一首首激情澎湃的曲子,有人从库房里搬出了吉他、贝斯、架子鼓、小提琴,这些乐器将宴会的气氛推向最高潮。
常年在海上讨生活,谁还不会一两样乐器呢?
有人敲着碗提议:“来一首我们都会的曲子吧!”
立刻就有人扯着嗓子起头:“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
刚唱了两句,就被身边的同伴恶狠狠地敲了头:“就算再混蛋,你至少也是个海军啊!为什么要唱海贼的歌!”
被敲头的人也很委屈:“那你倒是挑一首所有人都会的啊!”
那个人很快就不说话了。
他们倒是都会唱“海军之歌”,就是调子死气沉沉的,透着一股腐朽味儿,宴会唱出来,实在太扫兴了!
这时候,一声清脆悠扬曲调重新起了头。
“听啊,人们在歌唱,黑夜幽谷,歌声回荡
那是一个民族欢呼,翻山越岭见光芒
人间困苦都尝遍,还未泯灭一线希望……”1
是达斯琪,她拿着吉他弹唱,其实她的音感并不好,声音却很有感染力。
“如果是这首歌,就没关系了吧?”
于是更多的人加入进来,鼓手配合着节奏,一首饱含着对明天的期望的歌响彻在月下。
“……谁要加入我们的征程,坚定站在我身旁?
跨过硝烟,越过街垒,新世界就在前方……”
g5支部的海军们出身四海,来自不同的国家、岛屿,他们每一个都怀抱着梦想踏入“新世界”,在硝烟战场中,又何尝不想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为了伟大航道干杯!”
“为了大获全胜干杯!”
“为了新世界干杯!要把所有的海贼全都送进监狱去!”
“为了这里的朋友干杯!”“喂,要不要跟我们去伟大航道?是男子汉就要去海上乘风破浪啊!”“喂喂喂,不要说得像海贼一样!”“你这家伙,果然是海贼派来的卧底吧?!”
所有人一起举杯,高唱着,欢呼着。
“为了……为了,总之就是干杯啦!”“不醉不休,不醉不休!”
西门吹雪没有喝酒,除了他本人本身就不喝酒之外,船医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绝对不要碰酒,除非你想五脏六腑都烂掉!”
所以他的杯子里是茶。
苦茶。
别人越喝越沉醉,他却越喝越清醒。
他席地而坐,看着人群中央,被众星捧月的姑娘,她的脸颊红红的,眼里充满了喜悦的光彩,看着看着,不禁也露出和她同样的微笑。
她也看到了他。
他朝她举杯,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来她喝醉了是这样的。他想。
……
清晨有雾,朦朦胧胧,带着特有的寒意。
航海士确定方向,舵手已蓄势待发,有一个头上戴着滑稽的铁皮桶的海军在收锚,两个灵巧的海军爬到帆上,绘着海军标志的蓝色海鸥图样的帆在风中猎猎,旗帜飘扬。
达斯琪站在船头。
西门吹雪在岸边。
谁都没有说话,却仿佛说尽了一切。
“再见。”
“再见。”
军舰朝着冷雾中驶去,慢慢看不见了。
于是岸边的人也消失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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