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看着楚元难得一见的认真模样，忍不住笑了，打趣道：“师父对大宁国的律法倒是清楚的很。”
楚元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摆起了师父的架势，“为师哪清楚什么律法，只是看不惯那恶婆娘的做派，虐打孩童这么没有底线的事她都能做得出来，背地里肯定没少干坏事。”
沈怀慕收敛了笑容，轻抚着沈承逸的头顶，沉声道：“她是该打，但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就算闹到了大理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过这笔账我迟早会和她算清楚的！”
说罢，她带着沈承逸去了厢房，提前从医源空间里拿出一支活血化瘀的膏药来，“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治伤。”
房间里只有姐弟两人，沈承逸耳尖微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的伤其实不严重。”
沈怀慕瞧着他扭捏的样子，轻笑着说：“我是你姐姐，怎么还害羞了？”
沈承逸瞄了一眼笑颜如花的沈怀慕，耳尖的红晕瞬间扩散到了全脸。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不逗你了，伤的严不严重我看过才能放心。”
沈承逸犹豫片刻，抬手解开了衣带，将上身的衣衫褪了下来。
沈怀慕看着他前身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果真如楚元所说，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还疼吗？”
她将药膏挤在棉签上，动作轻柔地涂抹着。
有些淤青已经减淡了不少，而有些显然是才落下的。
看来林氏虐打他不止一次。
好在没有破皮，不然这么热的天气，一出汗，伤口必然会感染。
“不疼。”沈承逸摇摇头，语气清淡。
沈怀慕拧眉，“怎么可能不疼？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再忍着，而且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想办法反击知道吗？”
沈承逸点点头，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眸却是湿漉漉的。
沈怀慕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孙姨娘和沈怀柔离开将军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难以想象，这段日子以来，这孩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这也怪她，安排孙姨娘和沈怀柔的时候，忘了还有一个沈承逸。
好在这孩子还算机灵，引得她发现了端倪。
而她又让吴嬷嬷去和祖母提议，将沈承逸接到益寿堂抚养。
不然照这样发展下去，都不用等到寒冬腊月，这孩子就会被林氏虐死在这炎炎夏日。
上好药，沈怀慕帮他穿好衣服，“你先在这等着，有什么事就去找吴嬷嬷，我先去给祖母看病，待会儿带你去见祖母。”
“姐姐！”
沈承逸通红的双眼闪过一丝内疚，拽着沈怀慕的衣袖，却不敢和她对视。
“还有什么事吗？”沈怀慕语气柔和，停下脚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承逸低垂着头，唯唯诺诺，“我……刚才，母亲她没有掐我，我是故意的，对不起……”
包括那碗早茶，也是他故意喝得那般狼吞虎咽，可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坦白。
“我知道，你是为了离开顺和院才会这么做，你没有错，不必道歉，错的是林氏，不过你要是能早点来益寿堂，和祖母说明一切，林氏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沈承逸眸光暗了暗，“我一直被关在顺和院，除了那晚我偷跑出来去了祠堂，今日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出顺和院。”
“是林氏把你关起来的吗？”沈怀慕一脸诧异，见他点了点头，又问道：“学堂那边呢？你不去学堂，先生不过问吗？”
沈承逸面色如常，藏在衣衫下的一只手却紧握成拳，“母亲给我告了病假，想必先生是不会过问的。”
沈怀慕心绪沉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谁都不要告诉知道吗？就当自己真的病了一场，等伤好了些，我亲自送你去学堂。”
见他点头应声，她转身离开了厢房。
一出门，就看到楚元趴在窗户上往里张望。
“师父这是在干什么？”
楚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站直身体，头瞥向一边盯着天上飞过的麻雀，“为师就是想看看你的医术精进了没有。”
沈怀慕忍俊不禁，这人演她师父还演上瘾了。
“只是处理外伤而已，我自己能应付得来，我要去给祖母治病了，师父要是没什么事，就先歇着吧。”
楚元见她转身要走，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别急着走啊，我就是好奇，你的医术到底是和谁学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沈怀慕见他放下了师父的架子，就知道他是真心好奇自己的医术。
但她可不会说出真相，斩钉截铁道：“无可奉告！”
“那我拜你为师行不行？我还可以教你永灵谷的医术，以后在外我是你师父，私下里你是我师父。”
楚元挡住沈怀慕的去路，近乎渴求地看着她。
雪松在旁惊诧不已，名誉大宁国的永灵谷谷主，竟然要拜她家姑娘为师，她没有听错吧？
沈怀慕神色淡然，“这主意不错，等我治好了祖母再考虑。”
话音刚落，何管家走了进来，“郡主，来给老夫人换心的人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
沈怀慕看了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吩咐道：“请他们进来吧，这几日天气热，让厨房多备些茶水，顺便写个牌子说明一下，凡是前来给祖母换心的，我都会给他们免费治病。”
何管家一一应下，忙着去张罗起来。
不过片刻，在外面等候的人，就看到将军府的大门前立了块告示牌。
“我还以为传闻是假的，没想到永安郡主真的会给人治病。”
“郡主心善啊！沈老夫人有这样一个孙女，可真有福气！”
消息很快传遍了圣京，皇上听着李公公的禀报，停下手中的朱笔，“身为贵女能有如此善举实属少见，沈老夫人教养有方，也不愧朕封她做郡主。”
“皇上说的是，皇后娘娘也是慧眼识珠啊！”李公公笑意满满。
皇上冷哼一声，“她哪是慧眼识珠？她是瞧着朕老了，急着给自己的儿子铺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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