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朝震惊。
莫不是她的大气老板和新来的白芜有什么仇，一见面就开始互撕。不过白芜骂老板傻狗，确实不好，怎么能骂人呢？
但是……白芜老板也打赏了好多钱哦。
宁朝朝突然觉得不太好意思起来，感觉两个财神打架，自己在底下拿着盘子哐当哐当捡钱。
还挺不好意思的。
她不知道，这么一闹，直播间的兽人们也惊呆了。
啥人啊，居然敢禁言帝国将军？谁不知道白芜的身份，这鸟虽然在网上浪来浪去，又疯又自恋，毫无架子，但他是真正的，从大灾变时代走过来的初代大佬，是帝国的将军，打过的战役不计其数。
敢用管理员权限，把白芜将军给踢出直播间了？
这个管理好勇啊。
兽人们又开始担忧，好怕这个直播间马上就没了，同时，白芜将军在一个小直播间吃瘪的火爆消息很快被顶成【沸】，在星网快速传播。
很多人猜测管理员的身份。
“敢这么对白芜将军，出手又这么阔绰，还被白芜将军叫做傻狗，卧了个大槽，难道是那位？”
不过这个猜测很多人都不信，毕竟侍卫长作为陛下最可靠的守卫，一向很沉稳高冷，换而言之，就是很有逼格！
平时连出场都很少，怎么可能看直播，还小学鸡一样和人撕？
想想就不可能的嘛。
但这么一出之后，他们对这个神奇的直播间更感兴趣了，【来看大佬在线吃瘪/直播间链接/】被疯狂转发。
宁朝朝看不到星网上的激情讨论，只能看见自己直播间的人又在飞快往上涨。
她在水边陪伴了一会天鹅，又开车去另外一个园区。
经过那天改造以后，小黄车变得又快又稳，坐垫也变得很软，坐在上面很舒服。不过宁朝朝觉得这是错觉，她只在引擎盖上拍一巴掌，怎么都不至于让坐垫也升级吧？
修车之神也做不到这样啊！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边朝观众介绍，接下来带他们看的，是园里的那几只狒狒。狒狒们很聪明，听见车的声音，就会从树上爬下来迎接饲养员。
其实园里还有条大黑蟒，也挺珍稀的。不过她觉得总有人害怕大蟒蛇，决定先不带他们去看了，反正蟒蛇也挺自闭的，除了她谁也不理。
说话的时候，宁朝朝的车剧烈一抖，身体往上一颠，头差点撞到玻璃窗上。她最开始还以为是车坏了，下去一看，不是车，是路上横着块石头。
动物园的路还是几十年前修的，这么多年了，路况变得破破烂烂，也没钱再修修。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也就开车的时候，偶尔来这么一“惊喜”。
“路有点破。”她笑笑，怕损失潜在游客，又补充道：“只有小部分的路才这样，游客的观览道前几年修了一次，还是很好的，大家不用担心。”
直播间的兽人们何止不担心，心都要揪在一起了，看向宁朝朝的目光也充满怜爱——小主播好可怜，破车加破路，连个悬浮器都没有吗？
一开始新来的观众也想像之前一样，打赏主播礼物，结果打赏的时候，直播间再次跳出提示：
动物园等级过低，请升级动物园哦。
系统提示：
管理员圣杯九向直播间注入四百万星币，动物园升级进度50/100。
升级直播间，居然就要八百万星币？抢钱也不是这么抢的啊！
兽人们震惊了，但更震惊的是，接二连三的打赏消息都跳了出来。
格拉蒂丝向直播间注入四十万星币，动物园升级进度55/100。
克里斯向直播间注入八十万星币，动物园升级进度65/100。
天河星向直播间注入一百二十万星币，动物园升级进度80/100。
……
他们很快就认出前两位的身份，都是家世不凡的帝国新星，而后面那个天河星，认不出名字，但也是挥金如土的土豪了。
乖乖，这个直播间到底藏着多少大佬啊！
不过帝国的人都很有钱，尤其是居住在首都星系中的兽人。他们的欲望并不高，除开战斗与生存，鲜有其他欲望，所以攒下不小的财富。
观众们看见大佬打钱，也纷纷打赏，毕竟，谁舍得让可爱的人类在这么差的路上开车呢？很快，进度条就攒到百分百，直播间跳出闪亮的烟花与提示：
“动物园升级完成，等级lv2。”
“现在，你可以给主播升级破旧的道路啦。”
————
宁朝朝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动物园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
她左右张望，道路顺直，树木葱茏，几片落叶在风中打旋——是动物园很寻常的景色，没有什么和昨天不相同的地方。
可是，总觉得变了点。
“朝朝，”老向在车上喊：“出什么事了吗？”
宁朝朝摇头，把石头搬到旁边，跑到车上。这种感觉奇怪又微妙，潜移默化地发生在四周，却让人很难察觉，仿佛春雨润物细无声。
她看了圈，问：“向叔，你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老向：“没什么啊。”
宁朝朝想到还有这么多观众在等自己，就继续开车，这次车开得很平稳，再没有突然冒出个石头来颠一下。
她发现自己直播间的观众特别好，不会提什么要求，而且超级萌。
她停下来拍猫猫的时候，弹幕上就飘过许多“喵喵”“喵呜喵呜”；停下来拍小鸟的时候，弹幕就飘过许多“咕咕”“啾啾啾啾”。
他们好像很容易满足，还一言不合就打钱，打赏多得让她都有点惶恐了。
宁朝朝来到狒狒园，里面几只狒狒听见车的声音，老早就从山上爬下来，蹲在树上。
几只狒狒灰长毛，蹲成一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它们的脸很长，看起来很沉稳，这是个狒狒家庭，最大的那只公狒狒比旁边的雌性要大一圈，有七十几厘米长，一动不动地俯视她，俨然一副大佬的样子。
宁朝朝被它看得心里有点发憷。
她从车上拿出一串香蕉，伸出手，想给狒狒。公狒狒威严地看她半天，转过身，拿通红屁股对着她。
小一点的雌狒狒眼神很有戏，跃跃欲试地想要下来拿香蕉，而两只小狒狒完全没有父母的警惕，坚持没两分钟，就从树上蹿下来，接过宁朝朝手里的大串香蕉，又飞快爬到树上。
几只狒狒拿起香蕉就跑，荡入密林中，山里回荡着它们桀桀的叫声。
宁朝朝解释：“它们的饲养员不在这里了，现在还不熟悉我的味道，有警惕心是正常的。”
其实她觉得，有点警惕心挺好，比园里其他傻白甜的动物要好很多。
只是不能给观众们直播撸狒狒了。
她拿起手机，本来想和观众说一声抱歉，没能让他们仔细看到狒狒的样子，结果一看直播间——
“我劝狒狒你不要不识好歹！”
“啊可恶，我不要看狒狒，我要看主播。”【打赏五千星币】
“主播不哭，摸摸，臭狒狒不亲你，我亲你，我翻肚皮给你摸摸。”
……
宁朝朝被他们弄笑了，眼睛弯起，心想，自己的这群观众真的是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萌！
简直是神仙观众了。
她口才不好，没办法对手机滔滔不绝地说下去，园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于是从早播到中午，直播里，她都在勤勤恳恳地运食物、铲屎、扫地、铲屎、运水、铲屎。
饲养员也就表面看起来很好，可以摸各种毛茸茸，然而实际上真干起来才知道，这活又脏又累，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一低头，一抬头，就已经到中午了。
她累得坐在台阶上，剥开一根香蕉，先递给向叔，又剥开一根，自己吃起来。
这个上午，她都在直播干活，本来以为观众很快会觉得无聊，然后离开直播间。结果她抬头一看，在线观看的人数居然超十万了？？
这……？？？
宁朝朝微微张大嘴，陷入沉思中，呆呆地咬了口香蕉。这不合常理吧，她不怎么看直播，但也不是完全不懂直播。
她还是个青铜小主播，除了一开始撸撸狮子稍微有看点，其他时候不是在搬水搬菜、扫地擦栏杆，就是在努力铲屎。
应该，确实没什么看点？
等直播结束她去网上搜搜，看是不是有别的大主播安利了她的直播间，或者是上了直播推送，不然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新来这么多人吧。
宁朝朝目光一动，忽而转过身，把镜头转向山林。
山阶上，有只高大的羚羊站在树影里，头上螺形大角超过一米，让它显得美丽而威严。
“是大弯角羚！”她声音雀跃：“它性格很独，轻易不出来的，这种羚羊的角是螺旋形，很漂亮，雄性的大弯角羚打架时，会用大角互抵，有的时候两头羚羊角会缠在一起，不被人发现救助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在野外，两头雄角羚因为角纠缠在一起而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大弯角羚身长超两米，加上它头顶那双一米多长的大角，显得非常高大。阳光落在它的身上，让它像个威严的巨人。它看了宁朝朝一眼，纵身一跃，在空中跳出美丽的弧度，跳入山林里。
宁朝朝爬起来想多拍拍它，爬了一段路，认命地坐在台阶上，开始思考爷爷是不是把这些动物的领地划得太太太大了。大弯角羚一跳能有六米远，跑起来略有逊色，但她还是追不上。
嗯，奥运冠军来也追不上。
她瘫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喘气。园里也只有萨拉弗这种傻白甜一见面就很亲她，其他动物多少对她有点警惕心，不会伤害她，但也不亲近她。
她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撸到园里的所有动物！
今天上午，她只在西边这片的园区直播，东边那块还有灰狼、猎豹、金丝猴，不过宋叔已经包下那一半边的活了。她下午还想去一趟木兰市，为动物园再开园作准备。
“那，”宁朝朝看着手机岌岌可危的电量，总觉得下一秒它就要关机，“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好在观众们非常通情达理，纷纷表示心疼她，让她回去早点休息，还有热情可爱的观众，说要翻肚皮给她摸摸。
她客气地和观众告别，“谢谢大家喜欢，下次再见！”
关掉直播。
宁朝朝拿起发烫的手机，赶紧翻到短信，开始快乐数钱。
————
光脑影像逐渐消失，画面变成颗粒状般的星沙，从眼前流逝而过。在看着影像消失的时间，白芜的手指虚虚一握，嘴角翘起，长腿交叠，好看的嘴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他偏头看向窗外。
宇宙从眼前一晃而过，远处闪过一颗亮白的星辰，叫天河星。天河星永远围绕在水蓝星周围，无论日升月恒，从不移转，所以在帝国一些传说里，它又被叫做永恒的守护，代表胜利、启明和希望。
光脑里暗淡的直播间与宇宙重叠在一起，白芜目光微动，注意放在直播间里的一个排行榜上。
准确来说，是氪榜。
现在圣杯九稳稳占据第一的位置，其次是他的大号和刚注册的小号。
白芜低声骂了傻狗，天性的争强好胜忽然被激发，虚虚握了握拳。
胜利。
为了氪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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