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云邈以如此奇妙的方法将千杼子带走之后,方以寒和辛卯坐在沙发上,像是顿时松了口气似的,纷纷往后一倒。
方以寒甚至还稍稍往右边坐过去了一些,以免挤到辛卯让她靠得难受。
两人仰头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这间营帐本来就是临时撤出来给他们用来脉冲传输的,也没怎么打扫,辛卯只觉得鼻子眼睛一通痒,痒得眼睛睁不开,嘴巴倒是闭不上,隔了几秒便是狠狠一个喷嚏,打得整个人都做了个仰卧起坐。
方以寒见状,抬起头噗嗤笑了一声,然而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跟着打了个恶狠狠的喷嚏。
辛卯吸了吸鼻子,又抬手揉了揉,闻声看也没看他,笑了一声说道:“哼,还笑我,遭报应了不是?”
方以寒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应付道:“是是。”
辛卯也跟着笑,然而笑了一会儿,一想到千小甲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她咧开的嘴便僵在了那儿,一张脸看着要笑不笑,还很是僵硬,表情看起来有些难看。
而坐在她身边的方以寒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肩,也不指明,只是语气非常轻柔地问:“这才刚醒过来,要不要再睡会儿?”
原本听他这么说的辛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然而一抬头看向他,见他那一副眼睛里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温柔神情,她突然恶向胆边生,想要逗逗他。
辛卯舔了舔下唇,微微垂眸,看起来像是思索了一下,随即抬眸,一本正经地看着方以寒,问他:“你跟我一起睡?”
完全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的方以寒,刚才还一副温柔表情的样子,一秒之间就转变为辛卯意料之中的惊愕。
心里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的辛卯,脸上却仍然是一脸的平静——方以寒甚至以为她是认真提出的这个提议。
方以寒咽了口唾沫,随后又抿了抿嘴角,再开口的时候,清冽的男声变得略微尖锐,甚至还结结巴巴的:“就、就是,这……这样不好吧?”
辛卯听他这么问,一双眼睛盯着他的黑眸注视了一会儿,更加好笑地发现方以寒的瞳孔微微放大的同时,好像还有些想要往别处飘的意图。
这反应,辛卯差点没绷住直接笑出来。
这下辛卯的兴致被挑得更高了,唇角稍微向上翘了翘,随即又撇了撇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再接再厉道:“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躺一个被窝的事情而已。”
她每多说一个字,方以寒的脸就红上一分。
“我、我……”
方以寒憋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而辛卯心里笑得更开,甚至脸上表情也有些藏不住了。
不过辛卯本着一路调戏方以寒到底的原则,故作可惜地抿抿嘴,吸了口气,说道:“那既然你不愿意,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去躺会儿了。你要是觉得累,只能屈尊睡一下沙发了。”
说完,辛卯便当机立断地起身,朝着里间的卧室走去。
没想到辛卯居然这么果断,方以寒怔住了,直到面前的人走进卧室里关上门,他才回过神来。
见她好像没有要再和自己磨一磨的意思,方以寒的脸上还露出了失落的神色,随后动作慢吞吞地横躺下来,身体稍稍一缩,蜷在了不怎么宽敞的三人沙发里。
等彻底平躺下来之后,他还叹出了一口极其冗长的气。
这怎么听,怎么都像在遗憾刚才自己没有答应下来。
方以寒躺在那儿,脑袋枕在扶手上觉得太高,于是又往下缩,平躺在坐垫上。
可这么一调整又觉得太矮了,也不太舒服,他便把手垫在脑袋下面。
随后他又盯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瞧了一会儿,又是叹出了一口气,接着便准备在沙发上翻个身。
不料,这才关上没多久的门居然又开了。
方以寒一听,已经翻过身去的他就又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过去。
然后他就对上了辛卯那双略带笑意的眸子。
方以寒心里咯噔一下,抿了抿嘴又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微微一动,以那种略显得扭曲的姿态注视着站在门口的辛卯。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一直没说话,直到辛卯突然挑了挑两边的唇角,看了一眼他躺着的沙发,话里有话地问他:“沙发睡着不舒服吧?”
“额……”方以寒听了她的话,接着也就只犹豫了一秒钟,当即很果断地点了点头,“嗯。”
辛卯灿烂一笑,稍稍让开了一点空间,还把卧室门开大了一点,只是什么都没说。
然而这么一个小动作,那简直是胜过千言万语,方以寒这直接脑补了三万字小作文出来。
某人看到她这么让出来一条不宽不窄的小道来,本来有些失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而辛卯自然是也没落下他的神情变化,这回则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朝着他招了招手。
方以寒依然是犹豫了一下。
只不过这回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只是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飘了一下,接着便站起身来,一边挠着头一边朝着辛卯的方向走过去。
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辛卯当即便一个大跨步向前,伸手一拉他的手腕,猛地把人往屋子里带。
方以寒吓了一大跳,甚至很没有形象地叫了一声:“哎!?”
“喊什么?”辛卯语气听起来颇有些恶狠狠的,“怕自己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吗?”
方以寒被她说得有点窘迫:“我不是……我没——”
他话还没说完,辛卯便又没好气地打断他说道:“你紧张什么?盖上棉被纯粹打个瞌睡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
辛卯说的人还没觉得有什么,方以寒一个听的人,听得面红耳赤的。
见他这一副青涩到不行的模样,辛卯想要逗他玩的心思更加旺盛了。
于是她凑到方以寒耳边去,也不凑得太近,也不离得太远,只是用手拨弄两下他的耳廓,时不时还用指节剐蹭两下,还语气很暧昧地对着他耳朵里吹气:“怎么?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随便玩弄别人芳心?”
方以寒原本还因为她这动作弄得后背直窜起阵阵麻痒,结果一听她这不着调的话,立即皱着眉头躲开了辛卯不安分的手指:“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
辛卯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都不觉得尴尬,你干嘛替我尴尬。”
方以寒闻言,刚才那害羞劲儿瞬间一扫而光,略带嫌弃地抬了抬肩膀:“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上赶着当太监。”
这回倒是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辛卯心里嘀咕了一句,见他慢慢地往床边走,于是迅速跟上去,眼睛也不眨,张口便给他认错:“好嘛,我错了还不行?”
闻声,方以寒坐到床沿,侧着抬头看着她,见她对着自己无辜地眨了眨眼,无奈地抿了抿嘴角,抬手拍拍床垫,说:“赶紧睡吧。多睡觉,恢复得快。”
辛卯知道他这是不计较了,立刻笑开了花,开开心心地从床的另一边爬上去,干净利落地往床上一躺,直挺挺地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方以寒:“……”
这是一点儿都不准备让他躺啊。
于是某人无语地伸手戳了戳两手交叠在身前,已经准备闭目养神的姑娘的手臂,声调拉得又长又平:“我说那谁啊——您能给我让个位置不?”
辛卯闻言睁开眼,微微侧过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个意味不明的笑。
方以寒被她笑得,背后渐渐升起一股恶寒,随即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对着他一边油腻地笑,一边张开双臂,说:“这里有位置。”
被恶意调戏的当事人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微微腾起身体,手迅速揪着坐在身下的被子,倏地往另一边一掀,直接把那油到他的某位女士裹在里面,又隔着被子强行给她翻了个身。
“哎哎?!”辛卯裹在里面开始挣扎,“你怎么不讲武德呢年轻人!?”
“我倒个油。”方以寒说着,直接一条手臂横在了被裹成粽子的辛卯身上,“还有,到底谁不讲武德?”
辛卯知道自己刚才可能调戏得有点儿过了,而且那个油腻腔调别说方以寒了,连自己都有点儿被恶心到,忍不住在卷成筒的被窝里打了个抖,选择性地忽视了方以寒的后半句问话,转而半打岔地说道:“你压到我脖子了。”
说完这话的下一秒,方以寒直接一巴掌糊在了她脑袋上,语气异常平静,跟回答她今天吃了些什么似的,听起来还带着点儿理所当然:“这样就压不到了。”
辛卯:“……”
她一边无语一边又奋起要跟他挣扎缠斗一番。
而另一边——
被改动过的形锢阵捆成个粽子的千杼子依然在不屈不挠地挣扎着。
“臭小子,放我下来听见没,”他一边在江云邈身后扑腾着两条腿一边低声威胁道,“等下次回亭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云邈头也不回:“下次是下次,这次我一定得这么办,不然您在咱们去的路上也和刚才那样摔了一跤,您说我怎么办?是丢下您不管,还是继续这么捆着您走?”
“那也不能……!”见到身边有人经过,千杼子才拔高的声线又闷了下去,见那人重新走远,这才继续说道,“那等会儿摔了你再这么弄不是也行?”
江云邈说:“那这不是先预演一下,让您习惯习惯么。”
千杼子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对着干,于是决定自己先退一步:“那行行行……咱不能换个方式?这捆着实在是……不大好看不是?”
这个时候,江云邈倒是转过头来,只是笑得有点儿渗人:“不能。”
“为啥?”
江云邈还是笑:“省脉冲,省脑细胞,省口水。”
千杼子:“……”
意思就是形锢阵不仅是脉冲消耗最小的,还比其他的移动载人或载物的术法更容易施展。
……死小子,总有一天能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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