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做了个梦。
睁开眼睛的时候，北川柊试图回想起那个梦的具体内容，大脑却一片空白。
天还是黑的，空气里渗着黎明的寒意，即便身上好端端地盖着被子，却还是觉得刺骨地冷。
像是骨髓都要结冰了。
“昨晚休息好了吗？抱歉半夜来打扰你睡觉。”一只手摸上北川柊的额头，“好像已经退烧了，今天也先别回去上班了，你前段时间加班，应该攒了不少假吧。”
北川柊看着眼前景光熟悉的脸，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
手心的触感微痒，是景光在摩挲他的伤口。
昨天因为头疼，他的指甲不小心刺破一点皮肉——不严重，已经结痂。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受不住疼就要祸害自己的手心。何必呢，最后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啊，你醒了啊。”留观室的门忽然打开，松田戴着那副熟悉的墨镜，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西装推门而入，“你这家伙真是的，我这才走了几天啊，你居然又能把自己搞进医院，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几个省点心！”
“嘛嘛——小阵平不要这么凶嘛，”萩原也跟在松田后面进来，身上穿着爆处班出警时的制服，“hiiragi酱都生病了，要对他温柔一点，就算是揍人也得等他病好了啊。”
北川柊立刻忍不住从病床上坐起来，身上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看到老同学终归是高兴占了上风，“萩原你这家伙，这么久没见第一句居然就在撺掇松田揍我，你的良心呢？”
好久没有和这几个人见面了，真的是好久。
久到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这么放松的说笑是什么时候。
好开心啊——北川揉了揉自己发酸发胀的眼睛。
黎明前的医院静得吓人。
北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景光他们三个走出医院。
清晨的风刺骨地冷，像是骨髓都要结冰了。
“好久没聚，正好今天咱们几个都休假，先一起去吃个早饭吧。”景光提议。
北川柊对着冻僵的双手哈气，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起来一点，景光看到他冷得厉害，作势要把自己身上穿的大衣脱下来给他。
“不用了景光，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也会冷的。”
北川用力搓了搓手，又揉了揉脸，然后掏出手机一边给班长发邮件，一边对那三个人说，“班长今天出完最后一个任务之后也要开始休假，他跟目暮警部那里请了好几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大家一起来聚一下。”
“班长那边快结束了吗？我们一起去附近等他吧。”被北川拒绝了外套之后，景光干脆揽住了北川柊的身体，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北川能够稍微暖和一点。
“我猜班长说不定是要去见家长啦，他跟娜塔莉快到那一步了吧？”萩原也凑过来，贴到了北川柊的另外一侧，一边对着他挤眉弄眼，一边揽住了他的另一边肩膀，三个人仿佛一只大螃蟹一样横着走在路上。
“这样很挡路哎……”北川无语地把萩原扒拉开。
“哎呀，好伤心，原来hiiragi酱只喜欢景光不喜欢我吗？”
“就是因为hagi太烦人了，所以才会被北川嫌弃吧。”松田拉下一半墨镜，坏笑着补刀。
第一缕晨曦倏然间穿透了黎明前的黑暗。
时光仿佛从未流逝，他们都还在身边，意气风发，前程似锦，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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