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渐渐消融,风吹起,绿草萌生,春天如约而至。
还是一样的救援,一样的台词,同样的,我和硝子在他们争论时溜走了。
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法劝。
硝子去了医务室,我则自己找了个楼梯拐角坐下。
接下来,他们就要执行星浆体任务了吧?我这样想。
但是······
头发突然被人轻轻一扯,我回头,却是五条悟的手指绕上了我的发丝。
“别躲在这里,老师在找你呢。”
我一愣:“啊?找我干什么?”
“还能是什么?任务呗。”
我只好不安地和他一起回到教室。
夜蛾老师看我们进来,便清了清嗓子,开始描述任务。
“这次任务要请你们三个人去。虽然任务难度很大,但这是天元大人亲自指名的。”
我举起手,老师给我一个眼神,我有些不确定地说:“老师,天元大人指名我了吗?”
夜蛾老师看着我,停了一下,然后说:“他亲自指名了你们三人。”
“······好的,您继续。”我干笑两声。
不应该啊。
“委托有两点,天元大人的适合者「星浆体」,进行那名少女的保护以及······抹消。”
教室里静默了一瞬,然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便开始了“小声”的讨论,内容冒犯到让老师想直接给他们一拳。
为什么呢?这样的任务带上我,就等于是带了一个拖油瓶。
五条悟投进硬币,可乐碰撞着滚了出来。
“不过啊,诅咒师集团那边我是可以懂啦·····但为什么盘星教那边想杀那个少女啊?”五条悟有些不解。
“因为他们崇拜的是纯粹的天元大人,不允许星浆体,也就是不纯物混入天元大人之中。不过,盘星教是非术师的集团,该警戒的还是「q」。”夏油杰在一旁解答。
“嗯,没问题吧。毕竟我们是最强的啊。”
“我可不是啊。”我有些沮丧。
为什么我也要去?
从逻辑上说不通啊。
五条悟伸出空的那只手将我的夹子取下,心情颇好的看我的刘海一下子散落,盖住我的眼睛。
已经习惯了,被五条悟取下发卡又重新夹到他满意的地方这种事。
他满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我们吗?”
“所以天元大人才会指名我们······”
五条悟被夏油杰那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被迫打断自己的话,有些不爽地问:“干嘛?”
“悟,我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你这自称还是改掉比较好,尤其是在身份比你高的人面前。用「watashi」,不然至少要用「boku」。”
我悄悄举手:“附议。”
毕竟「ore」跟“老子”差不多,也太有损五条悟那张超凡脱俗的脸了。
五条悟果断拒绝:“啊,我才不要。”
“说起来,如果星浆体拒绝同化怎么办?”夏油杰将手中的硬币互相摩擦,传出清脆的声响。
“那到时候就不同化!”五条悟干脆的说。
“呵呵,这样好吗?”
“啊?”
“或许会跟天元大人开战喔。”
“······你怕了吗?”五条悟挑起眉向夏油杰挑衅。
“没事啦,总会有办法的。”夏油杰笑着耸耸肩。
那就交给你们了。
毕竟我在盘星教那边也打了保票的。
阻止同化什么的。
我在心里默默想。
“嘭——”爆炸声传来,一个少女被人从高楼上被扔下,夏油杰飞快地乘着咒灵上去接住,与此同时,「q」集团的拜尔也向这边突袭。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被胖揍了一顿。
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
难不成,天元大人会指名我,只是让我凑个数?
我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合计着。
那还不错。
毕竟三个人一起出任务的机会并不多。跟在他们身边也有利于计划。
“哦,醒了。”五条悟怀里的女孩微微动了动。
要来了要来了,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躲,离他远了点,同时内心一阵狂喜。
下一秒,女孩睁开眼睛,望了望五条悟,然后响亮地给了他一巴掌。
“下流的匪徒!如果你想杀了妾身,妾身就先杀了你!”她伶俐地从五条悟的怀里窜下来。
五条悟捂住了自己被打肿的脸,额头上冒出一个井号。
“扑哧——”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噗哈哈哈哈······”夏油杰在旁边狂笑,等笑得差不多了才上前:“理子妹妹,冷静一点,我们跟袭击你的那群人不一样。”
“骗人喏!你的脸看起来就在骗人喏!刘海也很奇怪喏!”理子义正严辞。
夏油杰的脸上也冒出一个井号。
井号二人组撸袖子上前准备拉筋。
又被我拉开。
“理子,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的。”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
毕竟我既没有对人家搂搂抱抱,也没有奇怪的刘海不是吗。
可是理子还是皱着眉,一副你别靠近我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证明啊!给妾身拿出证明来!要不然妾身是不会相信你们的!”理子离我远远的,向我伸出手。
······
这种东西还真没有。
我们僵持了一会,直到黑井小姐这个人证的到来才缓解。
从去学校到黑井被绑架再到解除危机的度假,一切都在很正常的进行。
五条悟和理子在沙滩上打闹,我则自己找了一个凉快地方。
还记得小的时候父亲难得带我去海边玩,我对游泳,堆沙这些都不感兴趣。能让我感兴趣的就是在寄居着很多海洋生物的礁石处寻宝。有的时候是海带,有的时候会找到贝壳,还有的时候会找到寄居蟹或者小鱼。
“白川姐姐,这是什么喏?”理子蹲在我旁边问我,还能听到五条悟在那边大叫着要喝冷饮的声音。
“是海星吧?”我把它从岩缝里□□。
还真的是。一只红红的小海星,依附在岩石上。
我又将它放回去。
“假表哥说,我们可以晚一些回去了喏。”理子藏不住的开心。
“嗯,我有听到。”我伸手在浅浅的海水里翻来翻去,在石头底下翻到了一只海螺。
“是海螺喏。”理子惊叹道。
“什么什么?”五条悟也一下子蹦过来蹲好。
也真是不怕累的,连续开好几天无下限。
“是一只死去的凤凰螺。”里面的软体生物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死去,连尸体都在海水的冲刷下不知所踪,只剩下了那副壳。
海螺整体呈乳白色,上面有着浅棕色的螺旋花纹,大小恰好可以一只手握住。
很漂亮。
我将它拿到一边擦干。
“理子,这个送给你,请不要嫌弃。”我将它递给理子。
“不,妾身才不会嫌弃呢。”理子将它接过,高兴的脸都微微发红。
“啊,我也想要诶。”五条悟歪头凑过来。
“想要的话自己去找好了,能找到凤凰螺,就说明你有好运气。”
“真的?”
“真的真的。”我逗他。
其实是假的。
五条悟转身就去找夏油杰:“杰!!!百穗说找到凤凰螺就会有好运!我们一起去找吧?”
“不要。”
“诶~来嘛来嘛。”五条悟缠了上去。
夏油杰一边笑着,一边手上用力将五条悟扒开,自己稳稳地和黑井小姐坐在太阳伞下:“悟,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去找理子妹妹玩,她的精力比较旺盛。”
“天~内~,我们去找海螺吧?”五条悟又冲理子而去。
“呜哇,你离妾身远一点啊。”理子一下子躲在我身后。
五条悟又从另一边追过去,理子只好一边大叫一边逃窜。
叫着叫着,声音就变成了停不下来的笑声,如银铃般在整个海滩上回荡。
五条悟真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宽慰理子。
任务第三天15:00,我们终于抵达高专。
“大家辛苦了,这里是高专的结界内了。”
“这样就能放心喏!”
黑井也松了口气:“是呢。”
五条悟终于呼出一口气,将术式解除,脸上有淡淡的疲惫:“当小鬼保镖这种差事,下次我可不干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被长刀刺穿。
有血顺着刀溅了出来,又落到地上。
我目光淡淡。
伏黑甚尔握着刀,飞快地与我眼神相接。
震惊之余,夏油杰放出了自己的咒灵,五条悟也开始了反击,伏黑甚尔只能退开。
我不动声色地和黑井一起护住理子,保证她不被误伤。
“悟!”夏油杰跑过去。
“杰,百穗,你们先去天元大人那边,优先保护天内。这家伙我来对付。”
“可别大意了喔。”夏油杰不放心地嘱咐。
五条悟摘下墨镜,笑着说:“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嚓——”长刀从内部划破咒灵,黑血如雨喷溅。
我们只好向高专最下层进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夏油杰一路上皱着眉,这样对我说。
“什么?”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袭击悟的人,很诡异。”
“安心啦。不会有事的。五条悟不是很强吗。”我安抚道。
毕竟在现在的安排下,伏黑甚尔的刺杀目的早就变了。
现在的伏黑甚尔拿了我的钱,是个专业的经验包。
“也是。”夏油杰没再说话。
天内主仆似乎是因为快要分别了,也没有再说话。
我的手机传来几条消息,发件人是伏黑甚尔,内容简短极了:“委托已完成,打钱。”后面还附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五条悟倒在地上,虽然浑身是血,但是伤势没有漫画中那么重。
看来金主的嘱咐伏黑甚尔还是会听的。
第二张也是这样的内容,但是五条悟的伤势明显愈合了一些。
我立马发消息给盘星教那边,让他们派人去银行转账。
“走路要看路。”夏油杰扶了一下我。
我抬头,才发现前面是台阶。
“谢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手机。
“在看什么?”
“垃圾信息而已。”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回去吧,理子。”夏油向理子伸出了手。
“······嗯!”
这次不会再有子弹射穿理子的头了。
天空一下子变暗,我警觉抬头。
然而就在理子应答的一瞬间,天空降下黑幕,我们都被困于帐中。
“这是什么?!!”理子一下子受了惊吓。
“是帐,就是一种结界,别怕。”我凛眉望向漆黑的天空。
这种程度的帐,是天元吗?
怎么把他给忘了。
“别急,先找一下帐的边缘,看一下限制。”夏油杰安抚我们。
“嗯。”我抿起嘴。
事情发生了偏差。
我们直到快要走出最底层,才碰到了帐的边缘。
路上还与哭的稀里哗啦的黑井小姐汇合了。
即使是天元设的帐,也需要条件对等。
在场的只有黑井可以自由出入,我们都被困在了里面。
这是按什么划分的呢?按照能力的话理子也不算咒术师。难道这个帐是专门针对某几个人的吗?
就像动漫中那个只对五条悟有效的帐。
只有黑井可以出去的话也没什么用啊。
我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嘴唇。
“先等五条过来汇合再决定要不要强攻天元吧。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帐是允许五条悟进入的。”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强攻天元大人?”理子和黑井小姐一起发出惊呼。
“如果谈不拢的话,可能会。不过别担心,我们会赢的。”夏油杰安慰他们。
“我可以试试从内部打破帐。”我主动提议。
如果单论结界术,或许我是同年级中最强的。
“麻烦百穗了,毕竟我不太擅长这类术式。”夏油杰朝我笑笑。
“没事,我不是也天天麻烦你们吗?还不知道能不能打破呢。”
最近我祓除咒灵的数量都已经维持在最低值了。大部分咒灵都交给他们了。
“尽力就好。反正等悟过来我们可以直接找天元商量一下。”夏油杰的话里透出几分不客气。
设帐困人这种强制操作直接让夏油杰的称呼从“天元大人”变成“天元”了。
我挑挑眉没说话,转头去研究帐。
这个帐还挺有趣的,咒力的流动很完美,同时与我的术式相性很高。
很亲切的感觉。
像什么呢?就像我自己的术式在强化许多倍后所能做到的完全形态。
果然还是很羡慕啊。
我叹了一口气,再次不抱希望地扔上去一张符咒。
掐诀,施咒,结印,各种方式都试过了,可是这个帐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估计我还要再修炼个几百年呢。
我认命地坐到地上。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夏油杰突然问我。
“啪————”
灵光一闪。
“五条悟呢?!”我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
对照硝子的反转术式的愈合速度来说,时间足够让他的伤愈合,再与我们汇合了。
可是,他人呢?
我打开手机,上面还有伏黑甚尔的一条消息:钱我收到了。
“给五条悟打个电话问问。这种帐应该是允许通讯的。”我对夏油杰说。
我话音未落,夏油杰便给五条悟打了过去。
无人接听。
怎么会这样?他会不会出事了?
我转头也去打电话。
“我打过了,无人接听。”夏油看我拿起手机,提醒我。
“我知道。”但我的电话不是给五条悟打的。
伏黑甚尔那边也无人接听。
我一下子就慌了。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同时不接电话,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可能同时出事了。
或者说,他们正在打架。
哪个输了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伏黑甚尔输了,惠惠再次没爹,如果伏黑甚尔在知晓五条悟术式的情况下打赢了五条悟,那么甚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五条悟杀掉。
毕竟我们之间的委托已经完成了。
“怎么办?”我有些急了,揪着夏油杰问。
“别担心,说不定是悟那边的敌人比较棘手,还没有结束,所以不方便接电话。”夏油杰也只能给我这样的答复。
“假表哥出事了吗?”理子探出头来,一脸担忧。
“我不知道。”我心烦意乱地说。
伏黑甚尔出事的可能倒是更大。
“应该不会。”夏油杰这样说。
夏油杰慢慢将我的手从他的衣角上松开,问我:“百穗,你这次怎么这么慌?以前悟迟到不也是经常的吗?”
“这次不一样!”我顺势甩开手。
冷静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俩就一定在打架呢?或许只是巧合呢?
“百穗,你知道什么吗?”夏油杰盯着我,目光如炬。
冷静下来。
我轻轻呼气,过了两秒钟才组织语言:“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次的人很厉害,所以有点担心。”
“这样啊。”夏油杰的目光轻轻掠过我,没有再追问。
我先给硝子打电话。
硝子接了,但是那头一片呜呜泱泱的声音,应该是伏黑甚尔放出去的蝇头在作乱。
我问她有没有在校园里看见五条悟。
硝子那边直接挂掉了。
过了一会才发过来一条消息:「他在和一个长得很壮的人打架。」
是真的。
必须要想办法打开这个该死的帐。
可是我已经试过所有方法了。
“杰,你还知道什么解开帐的办法吗?我有点担心他,想去看看。”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方法。”夏油杰凝神想了一会。
“什么?”
“这种方法对你有风险,但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
“你快说好了。”我忍不住催促道。
“只有你们才能做到的血咒。”
我一下子沉默。
血咒,顾名思义,用自己的血来下咒,一旦使用就会立刻被划分到诅咒师的范围内。血咒不能被划分到中性的“咒术”中,它是绝对的恶毒诅咒。在达成施咒者目的的同时也会对施咒者本身造成极大的伤害。并且,诅咒效果未知。
这是我在接触咒术时唯一被禁用的术式,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可能。
但正如夏油杰所说,只要供出的血够多,这个术式就不存在失败这一说。
没有更多的时间给我思考了。
我匆忙将带着的防身戒指取下。
夏油杰察觉我的动作,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皱起眉:“百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即使用血咒也要出去?”
“五条可能有危险。”
真的没有时间了。
“你想好了?”
“嗯。”我答得飞快。
他低低地说了句:“会死的。”
我闻言朝他笑:“赌一把。我不信我命薄到开一个帐就会被咒死。”
从刚刚的尝试来看,只要掌握好方法,我有九成把握不死。
“你以为这是谁下的帐啊。”夏油杰头疼地说。
“那又怎样?也不过是个靠着夺取他人生命来换取自己永生的老怪物罢了。”
“如果悟没有事怎么办?”
那样伏黑甚尔也会死掉。
早该想到的,不可一世的五条悟怎么可能会乖乖地被人杀一次而无动于衷啊。
“夏油,其实我也想试试用血咒到底是什么滋味的。”这是真话。
对于这些危险却美好的事情,我总是忍不住的向往。对平常生活的眷恋会让我远远观望,但真的到了危险的时候,这种骨子里的向往就会成为我的兴奋剂。
他还是握住我的手。
他在犹豫什么呢?
我挣不开他的手。
“夏油,我真的很着急。晚了半分钟,或许就是一条人命,所以,松开手。”
夏油杰一时没做出反应,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松开了手。
“悟就拜托你了,理子这边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
我没再说话,用戒指上的小刀飞快地划过自己的手腕。
血一下子从手腕一股一股地流下。
好痛。
血从手腕流到手心,染红了我手中的符纸。
「请让我离开这个帐,我愿意等价的交换」
我忍着痛,默默地请求着,鲜血开始在符纸上被咒力指引着形成咒文。
咒文在符纸上蔓延的同时也在顺着我的血液逆向流淌,慢慢附着在我的伤口上,由咒力漂亮的蓝黑色变为了黑红色。
会是什么诅咒呢。
没有时间去想了。
当咒文完成的那一刻,我将符纸甩到了帐上,同时将另一张符纸附在手腕的伤口上抑制诅咒。
能抑制多长时间算多长时间,反正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啪。”
帐打开了一个缺口,在我走出去后又闭合。
抱歉,为了避免我被咒死,不能让你们也出来了。
我没有再犹豫,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寻找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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