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踹了踹地上瘫坐着的霍可:“去问问常宁,也就他知道了。”
霍可站起身,嘟囔着:“就知道使唤我,不就比我大十分钟吗!”磨磨唧唧往寝室门走:“常宁,常宁,队长找你。”
半天没人应声,霍可又磨蹭着走回来:“不怪我啊,下次不许使唤我。”又坐回原地,看着访谈节目傻乐。
雅丹想了想,说道:“我就记着那阵忙得很,雨还连着下了好几天,那帮人还骂骂咧咧说换装置就不能选个好天。”
霍思应了声:“我也就记得大雨。不过那几天咱们应该都是外出任务,我的训练服就没干过。小可呢?还记得咱们干了什么不?”说着又踢了踢霍可后背。
霍可在一旁别扭着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回过头就开始挠他哥的腿,直接给小腿上来了两道红印,得意洋洋地眯着眼看他哥,气得霍思直接上手,两兄弟就这样在地板上干起架来,拗得跟两条蛆似的。
雅丹正准备回复严戈,青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直奔冰箱,取了瓶冰水就往嘴里灌。“吨吨吨”好几口,才问几人找常宁什么事。
霍可好奇地抬起头:“常宁呢,睡着了?”看他没戴着手表,就直接给他读了简讯:“队长问他去年换新设备那段时间咱们出了什么任务。”
青山放下水,骂骂咧咧地说:“等着啊。成天不记事,成天让常宁给他写报告!”自从常宁莫名其妙被迫开始写六队的报告书之后,便随身带着个小本子记任务要点,省的严戈每次在最后关头砸门求救。
青山进屋翻了翻,带着常宁的小本子出来:“呐,上面写了,换设备前一周,咱们都是安全区巡逻,解决了两只异种。换设备当天,咱们负责基地北区戒备,不过当天雨实在太大,延迟了半小时,顶棚被掀翻了,霍可还吓哭了。后面几天咱们又走了趟安全区。其他也没啥。”
霍可嘟嘟囔囔:“怎么连这个都记。”
当时电闪雷鸣的,一个晃神,顶棚的钢筋直接被风掀断,笔直笔直地坠下来,自己一个回头撞在墙上,那明明是疼哭的,怎么可能是吓哭的。
或许在霍可眼里,疼哭比吓哭光彩不少,这要强的自尊心作祟,可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一个不留神,被霍思找到机会,摁在地上,朝着腰就是狠狠地拗了几下。
雅丹给严戈发去简讯,说了那几天出的任务,又顺便把地上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踢开:“行了,队长今天肯定不回。锁门睡觉。”
另一边严戈坐在沙发上,接过赵澜颂递来的水杯,猛地灌了几口,才定下心神。收到简讯后,和赵澜颂讲了讲:“我感觉没什么特别的,你看看。”
赵澜颂在他身边坐下,细细看着简讯。
从这个角度,严戈能看清赵澜颂脸颊一侧细细的绒毛,下巴上还有长出的胡茬,不过再往下有一根一两厘米长的胡子,一定是处在视野盲区,所以总是没被发现。
严戈想着这么一个整整齐齐的人,每天带着一根长长的胡子上班,总有些反差的可爱。
不过赵澜颂的头发和衣服上像是带着什么清新的味道,便开口问道:“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和洗衣液啊?还挺好闻的。”
赵澜颂低头闻了闻袖子:“太香了吗?基地不就一种洗发水和洗衣液吗?是我用太多了?”
严戈想着雨季到了,衣服总是一股霉味,下次也多放点洗衣液吧,至少应该也能像赵澜颂的衣服一样,稍微香一点。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你看这里,当天延迟了半个小时。按理说更换装置的步骤要经过几次演练,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就算是天气原因,也不至于延误这么久。”
一旦高频辐射装置暂时关闭,便会引得周围的异种蠢蠢欲动,这也使得当时更换设备每一步的紧密配合都至关重要,先遣队也是提前几天不断在安全区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赵澜颂继续说道:“为什么更换设备选在那一天?为什么延误半小时?我们必须得找个去一趟档案室,应该有那一年的工作纪要。”
严戈看了看窗外,实在太晚,必须得回家了,便起身跟赵澜颂告别。
赵澜颂拿上钥匙,跟着严戈走了出去:“我送你到楼下吧,省的你又吓着。”
严戈暗自想,有一次就够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次,又顺便撇了眼那盆要死不死的君子兰,确定不会有什么东西从花盆里一跃而起。自己哪里是胆小的人,只是刚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
到了楼下,严戈扭头跟赵澜颂摆了摆手,说道:“快上去吧,进屋给我发条消息。你这老破小实在是不安全。”
收到赵澜颂的简讯,严戈才抱着饭盒,晃着伞,往三区走。
等走到自家小队的公寓门口,钥匙往门锁里一转,好家伙不止灯暗了,连门也反锁了。严戈在外面敲了十分钟的门,硬是一个来开门的也没有。这也不怪大家,每个人都觉得会有人来给自家队长开门,哪用得着自己啊?以及还有点恶作剧心理,是时候让队长知道人心险恶了。
还是常宁实在看不下去,给严戈开了门。
严戈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敲门的难道还能是异种不成?没一个人给我开门。一个都没有!”
一旁的常宁开口:“你违反了第六先遣队十点之前必须全员回寝的公寓守则。两百个俯卧撑准备。请裁判员下发指令。”
“啪—”灯一亮,四个人齐齐坐在沙发上,都是一副翘着二郎腿,两胳膊瘫在沙发靠背上的懒散模样。
霍可嗷的一嗓子:“预备备—开始。”一声令下,几个人一拥而上,严戈随即被几个大汉摁倒在地。
“什么时候的守则,我怎么不知道!”
堂堂一个队长,这时候被几个壮汉抓着摁在地上,甚至背上还坐着一个。严戈挣扎着抬起头,心想着让我知道坐在背上的是谁,绝不轻饶。
“五分钟前。”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雅丹开口道。她把胳膊肘架在膝盖上,手心撑着下巴,低着头看着可怜的严队长。
“队长啊,深夜十点不回家,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张脸,万一在路上被不法分子占了便宜,这是令第六先遣队多么痛心的事。咱们第六先遣队没什么过硬的招牌,也就是队长这张脸了。”
“拜托,谁打得过我啊?”严戈一边挣扎,一边说着。一群兔崽子,第六先遣队,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呦喂,那万一是团伙作案呢?”雅丹也不甘示弱地反击。“看来严队长依旧没有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行刑!”
严戈唯一的软肋估计就是腰上那二两痒痒肉,那是摸不得,碰不得。哪怕自己无意时摸着,也不禁一阵瑟缩。如今风水轮流转,严戈在地上也跟条虫似的,不停地笑着,从沙发这头,扭到了那头。
雅丹接着说:“同时,我们也对你不在赵澜颂家留宿的行为表示表示强烈的谴责。”
今天是严戈颜面扫地的一天,几人挠痒痒也挠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严戈边扭边笑也是岔气得不得了,没力气跟他们干架,只能恶狠狠地说上一句:“都给我等着。”
可惜第六先遣队里严戈没有靠山,这句话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更像是输了游戏的小朋友撇着嘴逞强:“我叫爸爸来打你们。”听得人又好气,又好笑。
第二天傍晚,严戈再一次拎着饭盒和赵澜颂在研究院门口碰头,门卫似笑非笑看着两人,不等赵澜颂打招呼,便主动刷开了闸机。严戈连连道谢,乖乖巧巧地跟在赵澜颂身后走进电梯。
“李朝阳的个人工作记录估计已经全部被封存,只有档案室能找一找每个月各部门的工作记录,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只是权限在管理员那,怎么办?”赵澜颂摁了电梯按键,盘算着理由。
档案室保管着灾难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影音和实体资料,以及基地建设几年来所有的部门工作总结,全部上传到了系统,进行无纸化保存,只有拿到相应部分的搜索权限,才能进入档案室进行调查。
两人走到档案室门口,一旁坐着的管理员大叔抬起头来:“怎么赵组长也来了?”
赵澜颂的脚步顿了顿:“啊,很多人来吗?”赵澜颂心想着,难道因为李朝阳,其他人也像自己一样?还是有什么人露出了马脚?
“害,不是李朝阳出事了吗,人心惶惶的,这两天好多人来问我要那个。”
“啊,哪个?”赵澜颂不明所以,还不能问的太多。
管理员压低声音,半掩着嘴说:“就是那个啦,以前传下来的那个。”
赵澜颂恍然大悟,看来李朝阳到底怎么疯的这事,没有引起太大关注,随即应付着“噢”了一声:“我不是来要那个的。”
一旁的严戈就看着两人在这打哑谜,又是抓心挠肺的,想不出“那个”究竟是什么。严戈太好奇了,他好想朝着赵澜颂喊一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让我也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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