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丹从家里带了炖牛肉,一进公寓门,家里一群小崽子像饿虎扑食一样,冲了过来。看这几个人直接徒手吃起来,雅丹无奈至极:“哎哎哎,给队长留点。”
边说边开冰箱门,一打开,里面空空荡荡:“肉呢,菜呢?”雅丹回过头,在场的没一个会下厨,总不能饿得直接生吞活剥了。
霍可忙着抢牛肉吃,含糊不清地说:“头天天下厨,做完饭就往外跑。”
雅丹哼了一声:“赵澜颂倒是好福气。牛肉吃光,一块别留。”
霍思实在抢不过,吃了几块便停下来:“我也就吃过队长亲手泡的泡面,人比人气死人。你们呢?”
常宁也吃不动了:“霍哥也是好福气。亲手递的压缩饼干算吗?”
等着严戈进门,又是看见一群小崽子在沙发上排排坐。雅丹挑了挑眉:“呦,我们严大厨回来了。”
严戈笑着脱了鞋,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闻见牛肉味了,给我留的在冰箱?”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个剩着酱汁的空盆。”
严戈把空盆拿出来,顺便和饭盒一起洗了,边倒洗洁精边说:“就知道气我,肉也不留,碗也不洗。”
在沙发上坐得四平八稳的雅丹说:“从你天天做完饭头也不回地出门,心就死了。”
一旁的霍思搭茬:“曾经吃到队长亲手泡的方便面,我以为我是那个特殊的。没想到…终究是辜负了。”
边上坐着的常宁和霍可直接抱在一起嚎了起来,又被青山给拉开。
“行了行了。”严戈把碗擦干,晾在一边,又细致地把溅出来的水擦干净,转身靠着水池台面说道,“说正事。咱们要出任务了。”
几个人也不再演,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好。
“安全区西北,赵澜颂怀疑有天然的辐射源在影响异种。”
霍可小声说:“赵澜颂,赵澜颂,又是赵澜颂。”
严戈看见他嘟嘟囔囔,知道他在说什么,瞪了一眼又继续说下去:“这次任务不是大队下发的官方任务,所以来问问你们的想法,毕竟假期也还剩几天。”
雅丹说着:“我没什么问题。这几天闲得也待不住。”
常宁和青山也点了点头,常宁说道:“赵澜颂这个人也挺靠谱的,关键时候也不掉链子,我觉得没事。”
霍可和霍思也没拒绝。
严戈心里挺欣慰,平时不靠谱,关键时候小队倒是齐齐的一条心。
“那就定在两天之后出发,分工还是按以往一样。”
“还有,雅丹。”严戈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这是一张照片的彩印件,在光线照射下,一排一排绵延不绝的小山丘,山丘上赤红色与土褐色交织着。
霍可凑过来看:“姐,这是什么?”
雅丹细细地抚摸着照片上纵横交织的沟壑:“这是雅丹,我的名字。”
另一边,顾大山办公室,研究院的何院长一进门,就看见顾大山半跪在地上,猫着腰,一手扶着柜子,一手在地上摸索着掉落的钢笔。
何院长连忙走上前,捡了起来,又扶着顾大山直起身,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叹了口气:“顾局啊,真的不能再胖了。”
顾大山笑着说:“这不是没人管我吗?吃着吃着就这样了。”
何院长打趣:“没人管?拿给你介绍一个。同事家孩子,今年不到三十。”
顾大山看了他一眼:“那都差辈了。”
何院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跟顾大山谈起研究院这个雨季的各个项目规划。
两天后,两辆越野车在磅礴大雨中驶出基地,只不过这一次赵澜颂坐在了副驾驶。霍思的理由是这样两人再吵架,严戈也不会回过头来找另外两人的麻烦。
赵澜颂今天穿着一套墨绿色的训练服,即使雨天光线很差,也显得皮肤白亮白亮的。觉察到严戈的视线总是是不是落在自己身上,赵澜颂说:“看前面,雨天开车别开小差。”
严戈咳了一声,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你今天没吃早饭?还是昨天没睡好?看你脸色不好。”
一阵沉默后,后座雅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引得严戈往后视镜里蹬了两眼。
赵澜颂笑着说:“吃过了,也睡好了。”心里却在想着顾大山的那句话:“给你三天时间,基地电量集中供应辐射装置。”
大雨下了几天,路上坑坑洼洼的,到处是泥潭、水塘,车开得极慢,晃晃悠悠地过去。
途径一片湖泊,在雨雾中一眼望不到边,保险起见,严戈停下了车。
这原本只是一处小池塘,在灾难前是本市的一处温泉景观,最多泡泡玉米和鸡蛋,然而如今的雨季,这处池塘已经扩展成了一片湖泊,沿岸的泥土还在不断地垮塌下陷。
“啧”,严戈踢了踢湖边的土堤,“哗啦”一声,整个人差点连着倒塌的堤岸栽进湖里,还好边上的赵澜颂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这时,只听见前方的雨雾里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再一看,只见一辆越野车一半车身在岸上,一半压着土堤,就这么晃唧晃唧,哐当哐当地疾驰而来。
上坡的一瞬间,后轮压在垮塌的土堤上一个弹跳,伴随着“轰隆”一声,那土堤终究是承受不起重量,在最后一刻,把这辆越野车弹射到了岸上,车前盖还抖了抖。
车还没停稳,后座上冲下来三个人,连滚带爬地趴在岸边,朝着湖面就是一阵呕。
一时间,雨声,呕吐物溅落声,再加上一阵阵“呕—”,响得叫一个此起彼伏。
这时副驾驶门也开了,“啪嗒”,掉出来个人,一膝盖直接跪下,又顺着车身滑落倒地,看玻璃是已经吐过一阵了。
终于,驾驶座上的人姗姗来迟。这人一下车,反手甩上车门,墨镜一翻架在头顶,朝着严戈走来,围兜还没摘下,就听见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我们六弟弟吗,今天也来出任务了?”
严戈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三队的队长,闷骚男一个。
“嗯,你们这是?”严戈看着哇哇吐的三人,再加上一个仿佛生命力完全抽离的倒地不省的,问他们队长。
“害,这不是急着回家吗。往西北走?弟弟可省心了,没什么大货,零零散散的也清理干净了。”
三队长扭头说了声“不谢啊!”照着湖边撅着腚的三人,一人一脚,又把倒地的拎上副驾驶,嫌弃地骂了声:“晦气玩意,飘我一身。”等着几人磨磨叽叽上了车,又绝尘而去。
看着三队的车消失在雨雾里,严戈还是决定绕过湖泊,那土提被糟蹋成这样,开是开不成了。至少得知了个好消息,前方没什么大型的异种,也不由松了口气。
霍可凑了过来:“老大,你结婚了会这样吗?”任务一结束,命都不顾往家冲,霍可还小,理解不来,又想着他们队长已经二十四,会不会也能干出这种罔顾队友性命的混账事来。
几人正打趣着,往车边走,严戈看见赵澜颂还立在原地,刚准备喊一声,就看见赵澜颂回过头“嘘”了一声,又指了指湖面。
雨滴不间歇地砸在湖面上,晕开一个个圆圈,但在这中间,还有四五条竖形的波纹,竟朝着几人不断延伸而来。
“砰—”刹那间,一个黑影从水中一跃而起,砸在严戈与赵澜颂之间。那竟是一辆扭曲变形的自行车,就像被大力碾压过,近似成了一个平面,两个轮胎不翼而飞,只剩轮毂支棱着,把手与横杠成九十度歪斜着。
赵澜颂一个后退,直接栽进湖里,刚冒出个头想顺着土堤往上爬,但是不断垮塌的泥土根本无法借力。一时间,赵澜颂也有些心慌,但还是先稳住心神,慢慢后仰,让自己的口鼻浮出水面,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离岸边越来越远。
严戈来不及从车上拿装备,直接跳过自行车,冲到岸边,把漂在水面的赵澜颂连拉带拽地扯了上来,训练服吸满了水,引得上岸的赵澜颂一个踉跄,严戈只能揪着他往车边退。
接过雅丹扔来的光启,几人在越野车的掩护下,戒备地等待着。
眼看着湖面涌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水泡,异种直接跃出水面,横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条形似章鱼的怪物,高不到两米,但触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挥着,通体浮现着花哨的环状斑点,而它侧身还连接着一个光头状的凸起,凸起上一双眼睛在水面似露非露。
严戈进入先遣队以来,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在外遇见的异种与《异种对抗手册》上的模样分毫不差,今天遇到的就非常舒心,简直是按手册上的草图等比例放大。
“攻击左侧副脑。注意触手。”严戈率先向光头状的突起攻击,伴随着光启射线的灼烧,整只异种下方的触手开始不断挣扎。
六条触手掩护着副脑,却抵不过强烈的射线灼烧。其中几条触手眼见着被射线击穿的洞口越来越大,触手末端耷拉在一边,与主体只剩一层薄薄的筋膜相连,但依旧顽强地附在副脑之上。
另有四条触手在空中扭曲着,翻腾着,朝着众人急速而来。小队里的霍思与霍可,再加上青山,一边躲避触手的攻击,一边用火力掩护队友朝着副脑全力攻击。
(原型是插队的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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