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怎么可能五个小时没碰过手机, 她从两点多到现在快要忙死了。
南怀璟回到家四点不到,一进院子,他就抬头往四楼看, 可惜隔着门帘,他什么也看不到。
上了四楼,到了门口,他举起的手抬起又放下。
要怎么做开场白?
直接问她为什么不回短信吗?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正踌躇着, 楼下院门开了,简女士抱着英宝回来。
也不知怎么的, 他做贼心虚地往后站,后背已经贴到了门帘, 可是他高啊!
刚刚简女士一进门就瞥见了楼上的半截人影。
她余光往四楼阳台瞄,刚刚的半截人影这会儿就只剩个脑袋了。
还藏呢!
藏得住吗?
简女士懒得戳穿他, 她抿着嘴角的笑,视而不见地回了自己的屋。
过了十几秒, 南怀璟轻脚往前挪了两步。
没人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你回来啦?”
还没完全落地的小心脏又是一提,他猛地转身, 直接语无伦次:“你看见孝宇了没有?”
“孝宇?”鹿笙一愣:“今天周五了吗?”
南怀璟自己也懵了:“不、不是周五吗?”他脑子里突然一炸:“你手机呢, 你看看是不是周五……”
鹿笙到底没玩过他的心思:“我手机在房间里充电呢。”
原来在充电。
南怀璟这才注意到她下巴处的浅浅灰白色, 他朝她走近一步,眼睛定在那抹灰白色上:“下巴那儿是什么?”
鹿笙下意识就抬手去擦,结果没擦对地方。南怀璟抬手, 弯着食指在那儿蹭了一下。
鹿笙抿嘴笑:“是芝麻。”
南怀璟放在鼻下闻了闻,是芝麻香。
“你不是要吃桂花酥糖吗,我刚做好一盘, 你要不要先吃点?”
原来看见了他的短信。
那怎么不回?
鹿笙转身掀开门帘,踩过门槛,她扭头:“进来呀!”
他这才跟她身后进了她的门,然后用随意且平常的语气说:“我就是随口一提,你怎么还自己做了……”
鹿笙走在他前头:“你那么问不就是想吃了吗?”她语气也很平常:“主要是我没在外面买过,不知道哪有卖的。”
进了厨房,鹿笙把叠着八块桂花酥糖的盘子端给他:“现在吃的话没有那么酥。”
南怀璟把盘子接到手里,视线落在她脸上:“一下午都在做这个?”
她囊着鼻子点头,小表情生动:“做这个好慢,所以我就只做了一份。”
几个小时的郁闷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而后涌上心头的是欢喜,再然后是自责。
他问:“上次给你的桂花乌龙喝完了吗?”
“还没呢。”
南怀璟沉默了会儿,在想着他那房子里还有什么能给她的。
可惜没想到,所以他问:“紫薯包你吃吗?”他抬手挠了下眉骨:“你要吃的话,我就去菜市场买点紫薯。”
鹿笙脸上露出意外:“你自己做啊?”
他点头。
鹿笙眼眸一转:“那咱俩一块去,正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
两人下楼的时候,正好简女士拎着环保袋出来。这一看就是要去菜市场买菜的架势。
简女士笑得眉眼都是花:“你俩这是去哪儿啊?”
没等鹿笙开口,南怀璟就回答道:“超市!”
鹿笙扭头看他。
刚刚说的好像是去菜市场吧……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这是不想和简阿姨一起?
她低头,抿嘴笑。
虽说菜市场和超市不是一个地方,可知南街的那条路是必经的,快走到门楼下的时候,简女士问两人:“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鹿笙没说话,先看南怀璟。
南怀璟接到她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说:“你随便做点吧,我不太饿。”
见他这么说,鹿笙也接上:“我也不太饿。”
哎哟,真是稀奇了。
简女士那双精明的眼睛扫过两人,“那行吧,既然你们都不饿,那我晚上就不做你们饭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既然这样,她还做什么饭呐,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南知礼打电话:“老公,你等下去给我带一份臭豆腐噢……”
鹿笙看着简女士慢慢悠悠往回走的背影,忍不住掩嘴笑,可笑归笑,上了车,她问南怀璟:“刚刚你干嘛不说你要做紫薯包?”
“说了,她又要问一大堆,”他把安全带系上:“不如做好了直接给她端去。”
鹿笙问:“简阿姨吃过你做的饭吗?”
他摇头说没有。
自己的妈妈都没有啊……
鹿笙抿了抿唇,又问:“那别人呢?”
南怀璟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她脸上的探知欲太过明显,还是说她问的这话太过于套路,南怀璟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南怀璟带她去的超市还是最开始,鹿笙刚搬来的那一天两人去的超市。
今天南怀璟穿的是一件短款的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羊毛衫,鹿笙正好和他相反,她是里面黑色高领,外面白色外套。
本来鹿笙还没注意,直到进了电梯,银色的电梯门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鹿笙盯着那两条人影看了几秒,转而扭头看他。
电梯里没有别人,两人站在电梯的中间位置,南怀璟也在盯着电梯门看,所以当鹿笙扭头看他的时候,他也偏过头来。
鹿笙抿嘴笑,他大概也是猜到了鹿笙笑里的意思,所以轻咳一声,说:“我先穿的。”
他这么一说,鹿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笑完,她抬着下巴,撇了撇嘴:“我又没说你学我!”
南怀璟余光睨了他一眼,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幼稚的行为,他又清了下嗓子:“我就随口说说。”
出了电梯口右拐,南怀璟去推了辆购物车,“你要买什么?”
当时她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既然他问了,她就得圆:“买两提抽纸吧。”
“用完了?”他明明在她沙发边的地上看见还有一提没有拆。
“对啊!”正好经过的是零食区,鹿笙伸手指了下:“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鹿笙平时不太吃零食,但有两样,她很喜欢,那就是果冻和鸭脖。
看着推车里一袋袋的果冻,南怀璟愣了一下:“你喜欢吃这个?”
“对啊!”话音一落,鹿笙又放了两袋在车里。
“喜欢吃甜食?”
鹿笙的注意力在货架上:“还好吧。”
南怀璟一直以为她不爱吃甜:“那你喝热巧怎么不加糖?”
鹿笙歪在脑袋在想。
他问:“怕胖?”
鹿笙拧了拧眉:“你不觉得加了糖很腻吗?”
是挺腻。
南怀璟虽然也不排斥甜,但独独喝热巧是不要糖的。
到了蔬菜区,南怀璟在挑紫薯,鹿笙扭头看了眼周围,也有不少情侣夫妻在买菜,不过大都是女人在挑,男人在旁边推着车子。
鹿笙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歪着脑袋看他:“你喜欢做饭吗?”
他没说喜不喜欢:“总不能一天三顿都在外面吃吧?”
这倒也是,可是鹿笙厨艺不行,她就只会做一些简单的。
挑完紫薯,南怀璟又看向对面的蔬菜:“要不要吃沙拉?”
鹿笙在失神,反应慢半拍地点头:“好。”
挑了些做沙拉的蔬菜,南怀璟又买了点水果,最后往称重台去的时候,鹿笙没忍住,试探着问他:“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厨艺好的女人啊?”
南怀璟笑了下,反问她:“你厨艺好吗?”
如果说不好的话,那她在他心里的印象是不是会大打折扣?
鹿笙略微尴尬地笑笑:“还、还行吧”
称完紫薯,南怀璟往右前方指:“我们去买点面粉。”
结果买完面粉,他又买了油盐酱醋一类的,鹿笙看着推车里的那堆东西,有点没想明白:“不是说做紫薯包吗?”
他没说话,又放了几袋调味用的孜然和辣椒粉,两秒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那袋辣椒粉放了回去。
结账的时候,南怀璟没有像之前那样和她分开算,所以鹿笙伸手去推车里去翻下面的果冻时,他说:“我是不是要给你桂花酥糖的钱?”
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个喜欢两清的人,如今的两清倒是和以前的两清不太一样了。
鹿笙弯着嘴角,默默缩回了手。
满满一推车的东西,装了两大袋。回到知南街,东西都是南怀璟拎着的,鹿笙空着两手走在他身侧。
他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凸起的很明显。
鹿笙没忍住:“我帮你拎一会儿吧?”
他还是那句:“不用。”
开后备箱的时候,她已经问过一次了,他也说不用。
走到巷口的时候,正好遇到许洲远站在门口抽烟,天色已经暗了,薄薄烟雾拢着他那张略显风流的脸。
他眯着眼瞧着这对跟步入婚后日常小夫妻似的两人,噙笑打趣:“买了什么好吃的?”
南怀璟没应他这话:“走了。”
这不都被拉下神坛了吗,怎么还一副高岭之花冷淡脸?
莫不是陷的还不深?
许洲远笑着又吐一口烟雾。
院灯没亮,一楼的窗户也黑着。
鹿笙小跑着去楼檐下把高杆灯打开,楼梯的感应灯随之亮起。
到了三楼,鹿笙往上面指了下:“我先回去换个衣服。”
结果等她换完衣服下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南怀璟脱了外套,穿着那件白色毛衫在厨房里忙活。
鹿笙刚刚是借口换衣服,其实她是回去查做紫薯包的步骤了。
进了厨房,她看了眼火上的蒸锅,很有经验似的:“紫薯煮熟得冷却吧?”
南怀璟嗯了声,把盛着刚拌好的两个蔬菜沙拉碗端到餐桌上:“先吃点这个吧,紫薯包得等你晚上下班回来才能吃上。”
鹿笙抽了把椅子坐下,又说了一句很有经验的话:“面得醒上一两个小时吧?”
南怀璟看了她一眼:“会做面食?”
她嘴角一撇,有点沾沾自喜似的:“桂花酥糖我都会做,何况面食?”
不过她怕自己说露嘴,很快就岔开了话题:“你买油盐酱醋,该不会打算以后自己做饭吧?”
说到这儿,南怀璟其实自己都意外当时怎么就想买那些东西,不过他说的轻描淡写:“偶尔想做的时候,就不用去楼下拿了。”
鹿笙抿嘴笑:“上次简阿姨看我在煮面条,还生气,说我拿她当外人。”说着,她瞥了眼南怀璟的表情。
可惜南怀璟低头吃蔬菜,表情淡淡,一点情绪也没显。
南怀璟先她吃完:“我去看看紫薯煮好了没有。”
鹿笙一边吃着,一边往厨房里瞄。
这样一个优雅的男人,连掀蒸锅盖子的动作都是优雅的。
嘴里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鹿笙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以后为她洗手做羹汤的画面了。
为她洗手作羹汤?
鹿笙被自己贪心的想法吓到了。
可贪心却止不住。
看着他那挺直的脊背,鹿笙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她从身后抱住他的画面……
脸就这么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她放下筷子,用手扇风,试图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正巧,南怀璟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
“热吗?”他问。
鹿笙下意识就吞咽了一下:“有、有点。”
南怀璟看了眼她身上的针织开衫,穿的也不厚,吃的也是凉的。
热从哪来?
他把刚煮好的紫薯放她面前:“有点烫,凉凉再吃。”说完,他又回厨房端了一个碗出来:“你先吃,我下去一趟。”
他家简女士也爱吃煮的紫薯。
结果刚到楼下,院门从外面打开,简女士领着几个住在附近的阿姨进了院子。
南怀璟站在楼檐下,礼貌地一一喊了阿姨。
几位阿姨眼睛都笑弯了。
就只有简女士的注意力在四楼,漆黑一片的让简女士皱眉:“鹿笙呢?”
这么多人,南怀璟自然不会说鹿笙在他那,可他也不想撒谎,他把盛着紫薯的碗给了简女士:“我先上楼了。”
到了楼上,南怀璟往楼下瞥了眼,几位阿姨还杵在那儿,低着声的不知聊什么。
回到餐桌那,鹿笙面前的紫薯刚吃完,她看了眼时间,还没等她张口,南怀璟就抢先一步:“喝不喝茶?”
鹿笙眨了眨眼,意外之余,眼里也有欢喜,她点头:“好啊。”
这次,南怀璟在泡好的桂花乌龙里加了点蜂蜜,把水杯放到她面前后,南怀璟又去了趟阳台,看见院子里空空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刚回到客厅,就听见鹿笙说:“我在南教授这。”
接着是:“蔬菜沙拉、还有紫薯包,不过紫薯包还没有做好。”
南怀璟端起茶柜上的水杯,喝了好几口冰冷的水,等鹿笙挂了电话,南怀璟轻吐一口气,去了餐桌前。
刚喝了一口茶的鹿笙,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南怀璟不算刻意地避开他的视线:“还要吗?”
鹿笙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南怀璟往厨房看了眼:“紫薯包等你下班回来,我给你端上去。”
鹿笙也没有拒绝,“那我先上楼了,”不过那杯桂花乌龙她还没有喝完,她端着杯耳站起来:“回头我再把杯子还你。”
把她送到门口,南怀璟叮嘱一句:“上班的路上慢点,别走人少的地方。”
她笑着点头。
八点,楼下传来院门关上的声音,南怀璟坐在沙发里,盯着对面电视屏幕倒映出的那张脸,在失神。
他以前不是都与异性刻意保持着距离吗,今天晚上是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让她留在他这吃饭。重点是,在楼下还担心着别人知道了这事会给她带来不好的闲话,可那担心却也只在他脑海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听到她与简女士打了那通电话,他心里竟还生了一种‘这样也好’的念头。
他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惊到了。
甚至想着,若是让他听到了有关她与他的闲言碎语,他就——
他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还要继续戴着吗?
第二天上午下了一阵的雨,冬雨一落,带来凉人心骨的冷意。
南怀璟刚从食堂出来,就接到了简女士的电话。
简女士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嫌弃人家鹿笙不会做饭了?”
南怀璟蹙眉:“什么意思?”
“刚才我去楼上,看见她在煎鱼,手背上被油溅了好几片!她平时不在楼下吃的话,也就是煮煮面,或者吃一点速冻的饺子,”简女士冷哼一声:“这要不是被你刺激了,她会想起来煎鱼?”
原本无波无澜的眼底,有了点点浮光,南怀璟皱着眉,问:“严重吗?”
简女士尖着声反问他:“烫了两个大泡,你说严不严重?”
电话那头,简女士还在念叨他的不是,南怀璟打断她:“起了水泡,别用凉水冲,你先用凉毛巾给她冷敷。”
简女士愣了一下:“那我去楼下拿冰块——”
“别用冰块,用凉水浸湿敷上就可以了。”
怎么连烫伤后的处理都会?
简女士哦了声,问:“那你等下回来吗?”
脚比脑子快,他都跑到医务室门口了。
“刘医生,有碘伏和烫伤的药膏吗?”
刘医生忙问:“哪里烫伤了?”
“不是我,是、是我朋友,被热油烫的。”他虽吞吐了一下,但紧绷的脸色却不见好转。
刘医生虽说和南怀璟不算熟悉,但传言里南怀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与异性永远保持着一条手臂的君子距离,不苟言笑脸鲜少露情绪,从他的脸上,你永远别想看出他的内心变化。
可现在呢,那表情可是大写的焦急与慌张。
刘医生觉得那些传言真的太虚了,人活在世,怎么可能没有情绪!
刘医生从药柜里拿了一瓶碘伏和一只烫伤膏还有一包消毒棉签给他。
刚要转身——
“南教授,”刘医生叫住:“是女孩子吗?”
他脸上神色不明。
刘医生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要是女孩子,肯定会怕留疤之类的,如果烫伤部位出现皮损,千万不要用碘伏擦。”
他说了声谢谢:“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南怀璟突然想起许洲远和他前妻热恋时,在他面前说的一句话:甜蜜的负担。
是啊,他以前哪有遇到过这些,让他惊慌失措,让他一颗心完全悬着的事。
任其支配却又心甘情愿。
回到家,南怀璟直奔四楼,可到了门口,他又停住脚,他停好车就一路跑来,这会儿,他气息乱着,他在门口站了半分钟的时间,直到凌乱的呼吸慢慢平稳后,他才掀开门帘,敲了两下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后,他推门进去。
鹿笙坐在沙发里,被烫的左手整个的泡在水盆里,手背上的两块大水泡红的明显。
原本调整好的情绪再度不受控的涌上眼底,他盯着盆里的那只手,眉间的褶皱越拧越深。
简女士没说话,默默起身,默默出了门。
本来简女士按照南怀璟说的,用凉毛巾给她冷敷,可毛巾碰到软软的水泡,让她疼的受不住,干脆就泡在了冷水里。
南怀璟坐到她旁边,也没征得她的同意,就握着她那没有任何衣物相隔的手腕,把她的手从水里拿了出来。
手背红,指尖也被冷水泡的通红通红的。
松开她的手,南怀璟一言不发地起身去了卫生间,洗完手,他从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对折两次,她将毛巾铺在她的膝盖上。
鹿笙把手垫在了上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他似乎在压着情绪,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
当南怀璟用镊子把碘伏蘸在水泡上时,鹿笙的手不受控地往后缩了一下。
“别动。”他声音压的很低,手也没经她的同意就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温热,包裹着她冰凉的指尖,鹿笙咬住下唇,一动不敢动了。
用碘伏给她擦拭完水泡,南怀璟又用棉签蘸了烫伤膏给她打着圈地涂在水泡上,动作很轻。
被他握着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南怀璟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很疼?”
与其说是疼,倒不如说是痒,主要是他动作太轻,而且那根棉签那么打圈蹭着,就跟用羽毛挠她似的。
鹿笙的耳朵尖已经红了,她低着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不疼”
南怀璟手里的动作又轻了几分,擦完,他对着那两处伤口轻轻吹了吹。
丝丝缕缕的清凉却把鹿笙的耳朵‘烧’红了一圈。
“想吃鱼了?”他抬头的瞬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鹿笙颤了颤眼睫,总不能说她想练练厨艺吧,她轻轻点了下头。
“想吃就跟我妈说,下次别自己下厨房。”
因为他声音比之前轻缓许多,鹿笙瞄了他一眼,“其实就是一点小伤,你不用特地赶回来的。”
上次发烧,他特地赶回来,这次烫伤,他又特地赶回来,别说他了,就连鹿笙自己都觉得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简女士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当时还去抢简女士的手机来着,可惜没抢过……
南怀璟没应她那句,“这两天别碰热水,会很疼,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小心一点,别压到了。”
鹿笙不知该说什么,便低着头说了声好,末了,又坠了句:“谢谢。”
想到电话里,简女士问他是不是嫌弃她不会做饭的话,南怀璟凝眸看她。
“昨天你问我,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厨艺好的女人。”
鹿笙抬头,他眼睛那束滚滚烫烫的光,直直地看进她眼底深处。
“我不在意这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喜欢一个人,与那个人的厨艺不会有半点关系。”
好几个失眠的夜晚,他问过自己,他为什么喜欢她,又喜欢她什么。
好像有很具体的答案,可当他一一在脑海里列出来的时候,却觉得那些所谓的共同爱好又不尽所有,她带给他的感觉让他很舒服,悄无声息地出现,不露声色的靠近,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刚刚好地戳在他的心窝上。
许洲远曾笑他这样不近女色怕是要遁入佛门,可他现在却生出想与她一尝人间红尘的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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