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能不能讨个恩典？”殷秀靠在雍正的胸膛上。
雍正顺着她的头发，“你说。”
“曹贵人好歹生下了温宜，温宜也被曹贵人照料得很好，皇上看在温宜的面子上，不若在年前晋一晋她的位分。日后成了一宫之主，她也能名正言顺地照顾公主。”
“也好，那就让她迁出翊坤宫，去永寿宫。”
曹贵人带着温宜离了翊坤宫，也能离了欢宜香和诸多是非。
“那好事成双，不如将欣常在的位分也晋一晋？”殷秀转了个身，趴在他身上看着他，“虽然孩子没有保住，但是欣常在也并非有意……我担心她因此伤了心神。”
雍正笑了笑，欣常在那个性子，哪会这般脆弱。
不过他对欣常在也算喜爱，即便升了位分也只是个贵人，可有可无，便也答应了。
第二天请安时，殷秀将曹贵人晋为曹嫔，欣常在晋为欣贵人的消息透露给了众人。下午时分，旨意便送到了两人宫中。
欣常在不与人交恶，也不与人过分交好，而且仅仅是个正五品贵人，没什么人在意。
只是曹贵人一跃成了永寿宫主位，膝下还有一女，惹得不少人妒火中烧。1
从嫔到妃可都是有定数的，曹贵人升了曹嫔，便少了一个嫔位。谁知道被占掉的嫔位，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
申时翊坤宫
华妃高坐在榻上，端的是雍容华贵，她冷冷地看向坐在凳子上曹琴默，皮笑肉不笑，“本宫到不知你何时榜上了皇后的大腿了，如今不声不响就封了嫔。怎么，是嫌我翊坤宫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嫔妾不敢。”曹琴默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嫔妾对娘娘绝无二心！嫔妾自觉无能登上高位，从未有过异心。”
“是吗？那曹嫔，今日的事是为何呢？”丽嫔坐在一旁落井下石。
丽嫔的姿色在后宫也算是姝丽无双，仅次于华妃，雍正在潜邸时也对她多有疼爱。而曹琴默不过是依附于华妃的卑贱之躯罢了，若不是肚子争气，压根不得皇上喜欢。
哪成想如今凭借着温宜，竟也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嫔妾当真不知！或许……或许是皇后见嫔妾抚育温宜……又或是皇后故意离间嫔妾和娘娘啊！”
华妃任她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行了，好歹也是个嫔了，怎么还是这般软骨头，跪来跪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曹琴默只得赔笑，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
见华妃就这么放过了曹琴默，丽嫔翻了个白眼儿。
只是如今曹琴默是嫔，她也是嫔，若是不借着华妃的势，她根本动不了她。
虽说自己有个封号，可曹琴默还有个公主呢。
申时景仁宫
景仁宫有地龙，本是不必像其他妃嫔宫里烧炭的。
只是寿康宫虽然因着太后的身体早早就烧上了地龙，但是殷秀见养心殿没用，景仁宫便也只是烧炭。反正她有灵力庇体，不觉得有多冷。
只是昨日雍正见殷秀穿得单薄，第二天上朝前便吩咐内务府把景仁宫的地龙给烧起来，不能让殷秀着了风寒。
本来殷秀是不想在没必要的情况下铺张浪费，但雍正既然发话了，那她享受着就是。
雍正知道她爱吃瓜果，便让内务府把新鲜的瓜果都往景仁宫送。
此时殷秀慵懒地倚在榻上看着话本，底下绣夏给她捏着腿，剪秋伺候着她吃果肉。
剪秋想着早晨请安时殷秀对众嫔妃说的话，疑惑道：“娘娘为何要晋曹嫔和欣贵人的位分？”
殷秀一边看书，一边散漫道：“曹嫔平日里看着默不作声，实则诡计多端，有这样一个军师在华妃身边，本宫安能放心。”
“娘娘是想离间华妃与曹嫔？”
“离间算不上，至少不如往昔。”殷秀放下书，看向剪秋挑了挑眉，“从前不过是个贵人，眼下却因着本宫的提议升为嫔，而嫔之上便是妃。华妃与曹嫔如今只差一级，曹嫔还有个女儿，你说华妃能放心吗？”
“娘娘睿智。”剪秋笑了笑，“只是……曹嫔怕是还不能为娘娘所用。”
“我要她干嘛？本宫是皇后，她能帮本宫什么。”殷秀摇摇头，“本宫只要她帮不上华妃便是。而且如今就算她想帮华妃，华妃怕是也不敢信用。”
曹琴默是多狠辣的一个人，唯有用她的华妃最为清楚。
华妃敢用曹琴默，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压得住她。尤其是温宜还在翊坤宫，拿捏住了温宜，就是拿捏住了毒蛇的七寸。
但是现在曹琴默只比她低一级，温宜也随生母一起搬去了永寿宫。
往日华妃待曹琴默可说不上好，还压着她的位分一直不让晋升。
如今没了温宜作为质子，她就不怕曹琴默反噬？
“眼下旨意已经送到了翊坤宫，华妃估摸着在给曹嫔立规矩呢。”剪秋笑得别有深意。
“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殷秀换了个姿势倚在榻上，“华妃出生名门，又是年大将军的嫡亲妹妹，向来是看不起曹琴默。以前不过因着温宜，曹琴默才处处忍让。现下她都已经脱离翊坤宫，如果还如以前一般对华妃做小伏低，那本宫还真是瞧不起她。”
而且若是那样，殷秀就打算换一个人去照顾温宜了。
反正皇家的子嗣总是抱养来抱养去的，给公主换一个额娘算不得什么大事。
皇家公主有一个如此卑微的额娘，这才是失了体统，损了颜面。
说到华妃，殷秀想起了她的死对头端妃。
昨天晚上雍正话里话外都表明要给年家作势，端妃若是现下出头，绝对讨不到什么好。
“剪秋，你去让绘春给本宫去延庆殿送个话。”
“什么话？”
“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
酉时延庆殿
吉祥伺候着端妃用完了晚膳，又喝了药，扶着她躺在床上。
“娘娘，你说绘春姑姑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端妃习惯性地轻咳了两声，才缓缓道：“这后宫的天……要变了。”
或许还不只是后宫，就连朝堂事态也要变了。
她会忍着的……
她会等到年家倒台，华妃从云端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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