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叩拜在地,巴巴皱着一张脸,解释道:“皇上,双胎的确容易早产。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绝不会七月就出生啊!皇上一看阿哥和公主就知道,如此体弱,乃是母体受惊突发所致!若只是受惊,虽容易早产,但欣贵人不至于再无身孕。主要还是近日无法凝神休息,在生产中力竭,有所亏损的缘故啊!”
“欣贵人无法凝神休息,和臣妾无关啊皇上!”年世兰期期艾艾道,“臣妾只是每日让她们聚听事宜,今日也只是让她跪在地上认错罢了。”
淳儿这几日本因为年世兰的疾言厉色而惶恐不已。
可是听到年世兰的话,她忍不住反驳道:“年贵妃自皇上皇后离宫后,每日便要我们去翊坤宫聚听事宜,一听就是三四个时辰。便是我都累得不行,更何况欣姐姐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而且今日年贵妃非说欣姐姐无故来迟,还要惩治!可是欣姐姐本就身体不适,若是皇后娘娘,定会让欣姐姐好生休息!”
雍正将翡翠佛珠往桌上一甩,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吓得年世兰一哆嗦,战战兢兢,不敢看他。
“朕让你代管六宫!你却拿着朕的旨意胡作非为!你明知道欣贵人有孕在身,还强行责罚!事后,还不知悔改!”
“是臣妾无知……”
“朕看你不是无知,倒是十分狠毒!”
年世兰心里一抽。
她是被哥哥宠着长大的,后来亦是被雍正捧在手心。
即便这一次是她错了,可是……他怎么能这般说她。
年世兰红着一双眼,抬头看向坐在榻上的男人。
雍正却不为所动。
他给了太多次机会于年世兰,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失望。
谋害惠贵人在先,构陷碧答应在后。
端妃、婉贵人体弱多病,再无有孕,皆是因为她。
今日,又多加了一个欣贵人,还牵连了皇嗣。
幼儿早夭是常事。
而这一对龙凤胎更是瘦小,雍正碰都不敢去碰。
“欣贵人已然七月,其他嫔妃见她身怀有孕,无不是谦让照看。唯有你!你变着法子的想要害她,害她肚子里的龙胎!朕看你的心思真是毒如蛇蝎,朕的身边怎能容得下你这样的人!”
“皇上……皇上……”年世兰跪行到雍正面前,慌乱不已,“臣妾是不喜欢欣贵人,皇上的新人太多太多了,有了她们,皇上对臣妾就不复从前那般宠爱。欣贵人仗着身怀有孕,恃宠而骄,□□臣妾!臣妾怎么能忍耐!”
“恃宠而骄、百般□□?”殷秀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六宫之中,恃宠而骄、不知所谓的,谁能比得上你?欣贵人身怀有孕,连储秀宫宫门都没有出,如何□□的你?你所谓的□□,是不是众嫔妃还有本宫都得对你俯首臣服,否则便是不敬,便是□□?”
齐妃:“年贵妃曾经对皇后那般不敬,皇后都未曾严惩过。反倒是欣贵人怀胎七月,却莫名受此挫磨。臣妾别的不知,若说欣贵人恃宠而骄,□□贵妃,臣妾从未眼见过。”
“臣妾等也从未见过。”嫔妃皆齐声为欣贵人佐证。
雍正怒极反笑,“你这个贵妃当的是真的好,六宫之中无人服你!这就是你代掌六宫后的硕果?你戕害嫔妃,谋害皇嗣,当真是不知所谓!”
“臣妾从未存心想要害过欣贵人的孩子!”年世兰凄凄解释道,“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心狠呢!皇上!”
“你可曾见过那两个孩子?欣贵人诞下的公主和阿哥?”殷秀冷笑一声,“两个孩子,加起来还没有弘曜出生时壮实。若这都不是存心,这都不叫心狠,本宫还真不知道什么才叫心狠手辣。”
殷秀将自己的手搭在雍正的手上,看似是安慰,实则是为了自己输出。
“欣贵人如今亏损了根基,再难有孕。你可曾算过,夜晚可曾想过,自己已经造下了多少的孽。端妃、婉贵人、欣贵人,皇上后宫嫔妃本就不多,如今三位都被你折腾得再无所出,你心中难道未曾有一点愧疚?”
雍正抓着殷秀的手,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你这样心如蛇蝎的人,朕是断断不能一再容忍。皇后晓谕六宫,废年氏贵妃之位,降为贵人,日后非诏,不得入见。”
“臣妾遵旨。”
“皇上……臣妾无心之失,皇上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年世兰不在乎降位,一回生二回熟。
她身后有年氏一族作为依靠,即便降位,又能如何。
只是,非诏不得见。
她爱惨了雍正,如何能接受自己与他不再相见。
雍正看向她,“欣贵人何辜?皇嗣何辜?六宫的嫔妃何辜?你最好日日为七阿哥和公主祈福,若是他们有何不测……你的手上,便再添了两笔皇嗣的鲜血。给朕出去!”
殷秀看着年世兰踉跄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她当真是又蠢又毒。6
年世兰的确未必存心想害欣贵人肚中的龙胎。
但若是真担忧龙胎,自当该小心谨慎。
可是她呢?
竟然敢让怀孕七月的欣贵人,在烈日下跪诵女诫。
受嫔妃阻拦,还不曾罢休,甚至妄图让周宁海动粗。
受惊早产,亏损根基,再难有孕,这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女子生产,便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欣贵人不仅早产还多次力竭。
这意味着胎儿在她体内卡了许久,没有一尸三命,就已是最好的结局。1
“皇上不好进产房,但是臣妾进去看过了,欣贵人的身子很不好,近段时间,怕是无力照料七阿哥和小公主了。”殷秀叹了口气。
雍正想起那两个加起来还没弘曜打的孩子,眼神中暗含凄哀。
在他心里,那两个孩子,怕是长不大了。
“臣妾想在欣贵人身子痊愈之前,把七阿哥和小公主带到景仁宫去,一起照顾。”
“你可想好了?若是那两个孩子……”
若是那两个孩子早夭,前朝后宫未必不会有风言风语。
龙凤胎的意义本就非同一般,要是在景仁宫逝去,怕是会传出皇后刻意谋害的流言蜚语。
殷秀点点头,坚定道:“稚子无辜,无论结果是如何,臣妾做不到对两个孩子权衡利弊、审时度势。”
“好,那七阿哥和小公主,便暂且抱养在景仁宫。待欣贵人痊愈后,再由欣贵人带回去。”
众嫔妃也未觉殷秀是有所图谋,而是齐齐行礼赞叹,“娘娘母仪天下、深仁厚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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