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顾云月如同天鹅般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排细细密密的牙印。
往外渗着血。
虞槐吓了一跳，赶紧用舌头细细舔食被咬破的地方，
“我，对不起，我没忍住……”
虞槐手忙脚乱地用手帕捂住顾云月的伤口，在一旁的总助赶紧拿来酒精消毒。
不相干人等，识趣的离开了休息室。
顾云月疼的一个吸气，“你牙齿还挺尖的。”
虞槐咬住下嘴唇，像个做了坏事的小朋友似的低着头，不敢把视线落在人类身上。
没有人喜欢一个乱咬人的鱼。
虞槐委屈的眼眶更红了，整个身体都因为害怕而颤动。
人类会因为鱼咬她，就不要鱼吗？
顾云月莫名其妙被少女咬了一口，也不生气，“宝贝，眼睛都红了，在伤心什么？”
虞槐闭嘴不言，小心地用脸颊蹭顾小姐的手背。
“对不起嗷，要不让你咬回来？”
顾云月无奈笑笑，“倒也不必。”
她弯腰捡起被画的各种红圈圈的珠宝杂志，“挑好了？”
虞槐自知理亏，看人类的样子不像在外面有别人，她凭借着风言风语就平白咬了顾云月一口，她声音越来越小，
“没，我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顾小姐不必为我破费。”
顾云月一只手翻动杂志，“行，那就不给你买了。”
虞槐：qaq
顾云月笑着揉了揉虞槐蓝色的发丝，“开玩笑的，隔壁陈总家的女朋友穿金戴银，我的女朋友自然不能比别人差。”
顾云月用两根手指夹着杂志，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
顾云月在办公室内翻动杂志，秘书在一旁汇报工作行程。
顾云月将杂志摊开放到桌面上，“你去整理一下，把所有画红圈的珠宝全部买回来。”
秘书看到那一大串零瞳孔地震。
这他妈是去高奢品牌进货吗？
秘书怀疑人生道：“需要请搭配师为您根据珠宝样式设计礼服吗？”
顾云月：“不用，这些全都是给虞槐小姐准备的。”
顾云月头疼地翻看杂志，“这几个的宝石净度和大小我不满意，从我保险箱里拿几个好的设计师换上。”
c城名媛趋之若鹜的宝贝，在顾云月眼里瑕疵颇多，连献给小情人都不配。
常言道，钱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秘书捧着沉甸甸的杂志，如梦似幻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抖着手打开【摸鱼小群】
“云雨cp我已经磕疯了，砸钱真的能买到快乐！”
“笑死，云雨cp是什么梗？”
“回楼上姐妹，我悄悄打听到顾总的小情人姓虞，超稀有的一个姓氏！”
“救命，姐妹们，我看到了什么？顾总脖子是不是被咬破了？”
“不会是蚊子吧？”
“楼上姐妹也太单纯了，蚊子怎么可能咬出牙印，除了虞小姐，还有谁敢在顾总身上留下痕迹？”
“等等你这样说的，我今天好像在前台偶然瞥见虞小姐的嘴角好像破了。”
“磕死我了，这也能找到糖哈哈哈”
“话说虞小姐看上去温温柔柔，怎么会在顾总脖子上咬一口？该不会是听到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了吧？”
“顾总和姜芸那是什么邪教cp，一没花钱，二没强捧，哪能和蓝头发小美人比。”
“楼上加一，神他妈眉目传情，顾总不过就多看两眼，还真有人以为姜芸搭上了顾总的船。”
几天后。
虞槐收到了像座小山似的礼盒。
不要钱似的堆在整个办公室内。
虞槐一边拆盒子，目光一边看向不远处正在工作的顾云月。
顾云月穿着宽松的衬衫，从领口可以瞥见锁骨和脖子上的伤痕，耳垂洁白漂亮，上面点缀着金色鸢尾花耳环。
金丝边眼镜的链条垂落于半空，比任何高档的宝石还要亮眼。
顾云月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你在看我？”
整条鱼脸红扑扑地收回目光专注于面前精致的珠宝盒子，“没，没有看你。”
小鱼开心了，就会哼歌。
空灵的歌声在办公室内浅浅回荡，顾云月把目光重新落，回到文件上，喉咙跟着虞槐的调子，慢慢跟着哼着歌。
虞槐不知道，她另外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药瓶。
在听到歌声时手松开。
虞槐把各类珠宝挂在自个身上，像棵圣诞树似的，全靠那张脸好看，不然俗的都能把人的眼睛给闪瞎。
下班时间，虞槐张望地看着顾云月，嗫嚅：“顾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顾云月单手抱着圣诞树似的小美人，另外一只手提着公文包，把人送进专用的电梯间内。
顾云月颔首，“什么问题？”
虞槐把玩着一颗祖母绿链子，“顾小姐和姜芸之间，是不是互相咬过嘴唇的关系？”
小人鱼连亲吻这个词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两个人贴在一起会咬嘴唇，咬舌头。
只有和非常亲近的人之间才会这样做。
顾云月古怪，“我和姜芸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顾云月原以为这少女会继续纠缠不清，像寻常小情人似的撒娇，非得给个说法，却见虞槐只是用脸颊贴贴她，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顾云月心中柔软的地方被人用力一戳，眼神愈加温柔。
少女乖巧的用嘴唇碰碰顾云月脖子上的咬痕。
顾云月不是没有听过外面的风言风语，也曾经清理过，可员工饭后谈资哪是说禁就能禁止？
堵不如疏，顾云月就随他们去了。
电梯门打开，顾云月刚抱着虞槐踏入停车场，却无意间撇到视线尽头，闪过一抹红宝石项链的影子。
圣洁的轻纱长裙，脖子上挂着顾云月不能再熟悉的红宝石项链，温柔的长发从耳边垂落，一丝一缕都勾勒着清纯的气息。
是姜芸。
虞槐看到姜芸的影子，瞳孔猛然一缩，是鱼的情敌。
虞槐湛蓝的眼眸中酝酿起风暴，在瞥见顾云月平淡双眸时顿时化作了和风细浪。
没有人类会喜欢脾气暴躁的小丑鱼。
姜芸也看到了顾云月，她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走过来，故作不经意，
“没想到你在车库见到顾总，辛苦您审核剧本了。”
顾云月的视线巡游在姜芸脸上，努力回忆着五年前风暴过后的沙滩上的人。
顾云月淡淡：“嗯。”
姜芸把视线转移到顾云月单手抱着的虞槐身上，蓝发少女的骨架子小，单手就能抱得住，身上挂满了华贵艳丽的各类宝石，结合她不良于行的腿脚，让人浮想联翩。
被困在囚笼里的金丝雀大抵如此。
姜芸疑惑：“这位小姐是？”
虞槐手猛然抓住了顾云月的衣袖，粉色的舌尖扫过尖锐的牙齿。
在外人看来像是害羞不想见人，实则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顾云月安抚拍了拍虞槐，“是我女朋友。”
虞槐眼睛猛然睁开，愣愣的看着顾云月。
是女朋友……？
鱼从来没有这个概念，鱼只知道“女朋友”三个字有着特殊的魔力。
姜芸笑容倏然僵硬，“原，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顾总雅兴了。”
不是妹妹，不是亲戚家的孩子，是被大方承认的女朋友。
姜芸死死咬住下唇，回头看顾云月已经关上了车门。
她摸了摸佩戴了五年的项链，耐心裂开了一条裂缝。
顾总曾不止一次问过她，五年前是不是把她从海里捞上来，姜芸都是浅笑不回答，做足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样子。
只等哪一日顾总来报答所谓的“救命之恩”方可飞上枝头变凤凰。
在那片没有监控的沙滩上无人知道，姜芸到来时，顾云月就已经躺在沙滩上了。
就算没有她，顾云月照样照常苏醒。
姜芸站在原地，听到车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声。
虞槐莞尔：“我是你女朋友，晚上女朋友给你暖被窝好不好？”
顾云月无奈：“我不同意，你就不来？”
虞槐把顾云月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揉揉，“今天不一样，顾小姐给我买了好多闪亮的石头，我要报答顾小姐。”
多让你啃两口。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报答”是什么意思。
姜芸麻木僵硬：“……！”
焯。
差点把红宝石项链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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