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还疼是不疼?”
亭鹤看季轻尘早早起身,坐在案前处理一些零碎公文,一脸心疼道。
世子前些日子才被国公抽了三十鞭子,满背的鲜血淋漓,整个人昏迷了一天才醒,结果下不了地的那些天,都趴在床上处理公文。
季轻尘一脸不在意,几下看过那几份公文,丢在案上道:“小半个月了,哪里还疼。”
“您要是不整天忙着处理府上的事情,当然不疼了。”亭鹤给季轻尘递上一杯热茶,不满道。
要是自家世子安安分分养伤,他才不担心,但是这位主子有一天安分养伤的吗?伤势因为过度劳累,反反复复到现在了都还没转好。
“祖父年纪大了,所有事情本就该我这小辈效劳,好在昨夜弄完了,今早倒是有时间听你嘴碎了,”
季轻尘不愿再听亭鹤这抱怨,接过茶,轻吹着转了话题道:“说吧,京里最近都有些什么闲事,让我换换脑。”
亭鹤想了想道:“这些日子,京里最大的也就流民的事,各家都关注,您日日处理事务也都知道,乱七八糟闲事也没什么,就一样,昨天下午,千月楼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到这儿,他突然不说下去了,看着端着茶杯要喝的季轻尘。
“怎么了?”
被他盯着,季轻尘这茶有些喝不下去了。
“您要喝茶,先喝一口,免得等会儿您失态了。”亭鹤好心提醒道。
季轻尘一笑道:“你小子莫名其妙,现在就是城外流民受不了郑国公府的压迫,彻底动乱了,我都失不了态,除了这个,目前还能有什么大事。”就冲着昨夜刚处理的事务里,根本就没有上报他所说的大事,就说明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想着,一口茶喝了。
亭鹤见状,明了,就直言道:“哦,昨天下午,有个不知名女子在千月楼把汉陵曲弹出来了!”
“噗,咳咳”
季轻尘一口茶咽了半口,果断呛住了。
亭鹤一副果然如此,忙给季轻尘顺气。
“你说什么?”
季轻尘有些不可思议,好半晌平复下来,觉得自己是没听清,怀疑道:“谁弹出了汉陵曲?谁听错了,谁乱传的?”
他觉得这事儿应该是有人造谣。
亭鹤见季轻尘这幅全然不相信的模样,叹道:“我的世子啊,这事哪里能乱传啊,能去千月楼的,都是高官富贵子弟,常年听琴赏曲的,怎么会传错,而且昨日还有不少文坛界有名气的才子也在,连游公子也在,方才早早让游府小厮传话来,说是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一起聚聚,昨夜他听了那汉陵曲,对于汉陵曲有些不懂的地方豁然开朗,想跟你们一起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弹出来。”亭鹤想起刚上门找上他的游府小厮,这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游浩旭竟然派人上门来了?”
季轻尘有些讶然:“他向来比我还少参加那些诗会雅集,总是雷打不动去弘贤馆念个书便罢,今日竟然都主动邀人出门了,那昨夜给他造成的影响想来是不小了。”
游浩旭一直有研究汉陵曲,他是知道的,往日两人虽然没多少交情,但也曾交谈过一二,就是仍有些不解之处。
亭鹤道:“可不是,那游府的小厮说,他家公子要不是怕失礼,昨夜就找人上门打扰了,可惜,世子您身上还有伤,不便出门,我就说您这几日身体不适,婉拒了,总之这汉陵曲的事一直都是解不开的,现在也不急这些天。”
说起这个,亭鹤又忧心回来了,十分焦急的看着季轻尘:“世子,您好些了没啊,奴才看您没日没夜操劳,这伤可怎么办?”
听他说着,季轻尘拧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身后摸了一手,摊开朝前一看,就是些许殷红。
“呀,这是伤势恶化了!”亭鹤看得一惊!
他忙给季轻尘宽衣,看着背部绷带上的血渍,变脸,急着唤下人端温水来,拿了小柜的药来给他重新上药。
忙完后,看着趴在床上面色发白的季轻尘,亭鹤着急又心疼,实在忍不住劝道。
“世子何必次次跟国公犟呢,您分明是个和气人,对国公素来就孝顺,何必为了个不相干的人跟国公顶撞,下次厉四小姐,厉相府的事您都别掺和了吧,国公是心疼您的,就是气不过您老帮着厉相府的人。”
床上人不理会,亭鹤又苦苦继续道:“您想想,您在御花园当着国公的面,动念头要帮厉四小姐,国公就已经够生气了,您还私下去把芊晴郡主的事捅到了太后面前,就为给芊晴郡主一个教训,替厉四小姐抱不平,结果被国公发现,气得打您三十鞭子,这何必呢?世子,亲疏远近您要分清呐,为了厉四小姐让您祖孙不和,不值当。”
季轻尘不在意。
“云清一个人在厉相府,那一大家子人乱七八糟我都懒得说,她一个人肯定不好过,我是她哥哥,却在国公府照看不了她,外面有人欺负上来,我自然要替她挡了。”
亭鹤听这话一急,什么都了脱口。
“您这么做,为了他们被国公打,厉四小姐也不会领情,还有厉大公子,他更,”
见提起厉大公子,季轻尘面色微变,亭鹤眼中闪过懊恼,知道自己失言了,心里却埋怨更深,忍不住嘀咕道。
“那位,也根本不会在乎啊。”
季轻尘仿佛背上都不觉得疼了,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低迷,敛眸,望着床沿,双眼沉沉。
“我不需要他在乎,我在乎他就好,一辈子,我都在乎他,哄他。”
亭鹤一噎,他觉得他家世子心里,厉大公子就是拿刀捅他几十遍,他也不容人说厉大公子半句不好。
……
相府门口,站了两道倩影,正是相府的两位嫡女,厉云烟和厉云菲,厉云清带着夏唯出来,扫了眼门外情形,越过了她们往后走。
“你上哪儿去?”厉云菲骄横叫道。
厉云清带着夏唯,顿住脚,心道同在一个府邸,自己要忍耐,然后指着后面一辆马车,生怕她不明白道:“上马车。”
“我们是去见魏国公夫人的,你坐后面去,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面跟着的仆人呢,毕竟,你穿得也不怎么好!”
厉云菲阴阳怪气道。
厉云清默然。
所以,厉云菲,你敢说后面那辆马车不是你准备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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