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铁武军暴露在了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然后,再用这一场无比耻辱的仗,让整个铁武军,郑国公府最坚强的后盾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郑楚枫眉间沉沉:“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闺阁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三哥,同样,这件事,三哥猜的再对,再是事实也没用,所以,”他闭眸,沉道:“这场仗,我们败得彻底!”
败给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个闺阁女子!厉云清,往年真是我小瞧你了,你一露爪牙,挠得人生疼啊!
话音刚落,外面有脚步声急促,小厮急跑到门口禀道:“世子,三爷,国公请你们去一趟。”
郑楚纬和郑楚枫同时蹙眉对视一眼,想到是为了什么事,面色都不太好。
威严肃穆的书房内,两人走进来,对着书案前看不出面色的郑国公行礼道:“父亲。”
郑国公深沉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儿子,不满沉道:“这段时间为了一个小丫头,你们闹够了?”
方才才恨不得活撕了厉云清,此刻又听被提起,还是他们不该找厉云清报仇的意思,郑楚纬不甘恼道:“父亲,您不知道那小丫头有多刁钻,我和三弟全都在她身上吃了亏,这次咱们国公府都丢了大人,里面也有厉云清的身影,这样的耻辱,父亲难道要让我们忍气吞声不成!”
面对这话中满满不甘,郑国公只犀利问他道:“厉云清当时上青阳山的时候,你在不在?为什么会让她记下山下峡谷地形,就算她成功记下了,为什么你不事后有所防备?”
这一问,让郑楚纬一噎,郑楚枫也脸色不好。
郑国公冷笑一声:“你们光记得一雪前耻,怎么不自己反思反思,要是换做别人,换做任何一方有人去了青阳山,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哪怕路过,你们是不是也会谨慎戒严,但是为什么换了厉云清,你们就什么都注意不到,想不到了?”
他苍老声音带着严厉呵斥:“因为你们一次次要一雪前耻,一次次不甘自己输给一个小丫头,一次次把目光全盯在她身上,才会连大局都忘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严厉的呵斥像是火辣辣的巴掌扇在两人脸上,两人纷纷垂首,难堪抬不起头,
郑国公不耐再说这事,把边上奏折扔他们面前案上,沉道;“今天早朝,皇上着重嘉奖了陆远伯,陆远伯在众人眼中冒头了。”
郑楚纬闻言,想了想,怎么也不明白,不解看着郑国公:“他的毒呢?突然冒出头,这是好了?”
郑国公冷笑:“是啊,他的毒呢,他的毒眼下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好转的,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你们是不是这时候,又发现自己最近紧盯着一个闺阁女子的时候,错过了多少,你们没有轻敌,但你们也没有看大局!”
当头棒喝落下,二人又是一番难堪。
郑楚枫蹙眉一番思索后,抬眸郑国公道:“如此,父亲以为,陆远伯是要复出?”
郑国公语气有些晦暗:“看样子是。”
郑楚枫年纪尚轻,相比较屋内二人,对应缘修的印象只存在于听说,想想,道:“他多年闭府,这突然出来,怕是也并没有多少威胁。”
对于一个废物二十多年,他从没有真正接触过的人,他难免带了些轻视。
郑国公一下锐利看向他,见他有些不以为意,严肃告诫道:“楚枫,永远不要小看应缘修,当初费了多少代价才让他废了,他要是站起来,一定会找我们报仇,如果我们不提防,整个国公府可能都会被他碾碎!”
见郑国公如此高的评价,郑楚纬一脸不屑:“哼,父亲,您太忌惮陆远伯了,他现在不过是冒了个头,怎么能站起来?西川平定,十八万镇平军毫无作用,他有能力也要有用武之地给他施展才行,不然,龙困浅滩,还不就是个笑话!”
他说的不以为意,如今边关太平,陆远伯一个武将如何能被人看中?
他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郑国公却蹙紧眉,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
郑楚枫看郑国公这个样子,不由担心唤道:“父亲?”
郑国公沉叹一声,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窗光射进来,案上折子斑驳,他沉重看着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嘉奖,手指轻敲着书案:“总觉得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郑楚纬闻言,面色难看,郑楚枫也蹙眉,明明阳光朝日,这屋子却莫名觉得散着寒气。
……
“啪!”
一支长箭投琉璃瓶,瓶中溢水,里面十几条金鱼在逃窜,混乱中有一条最大,此刻,箭落下去,戳中了两条小鱼,翻上来。
“一条大鱼,朕想要他,他就是再垂死挣扎,朕也一定能把定死在箭下。”殿中,皇上讥讽说着,又从边上拿了根长箭起来,锐利朝着那琉璃瓶对准。
“周围可有不少金鱼,您不一定射的中。”元璟珏看在眼里,客观评价道。
皇上意蕴深深,满不在意:“余党多,树敌就多,墙倒众人推,就差一个契机,那就一推就倒了。”
手上轻动,飞出的一箭,“啪嗒”射破了琉璃瓶,晶莹透亮的碎片,混着水流落了一地,硕大金鱼就此彻底露出,在金砖上垂死翻动。
皇上看在眼里,眉间凝出冷色,又一箭轻松射过去,那大金鱼就被射穿,钉死在地上,血水淋漓。
他就此挥手,小内监上前收拾,他射完没了意思,甩袖转身往内殿而去。
元璟珏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看不出情绪,问道:“那太子呢?”
皇上一下顿住脚,扭头,有些稀奇看他,似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不过这问,他更不屑:“难为你倒是还记得他,一个废物,朕都羞得提这个儿子。”
他提起这个儿子声音都难掩嘲讽,回完,又往内殿而去了。
殿内一片沉静,只有小内监小心翼翼收拾地上残局的细微声音,元璟珏出了殿门,就看见跪在殿外长阶前跪着的太子,他往长阶下走,路过太子,声音听不出情绪:“回去吧,皇上不会见你。”
太子一怔,仰头看他,似没想到他会跟他说话。
元璟珏看他,建议道:“要是觉得受不了了,去醉一场吧,能忘一时是一时。”
太子苍白面上复杂又复杂:“你,可怜我?”
元璟珏低眉与他对视,神色冷淡:“我们几个谁也没资格可怜谁。”
不管太子听到这话是何种怪异复杂脸色,他走远。
又快一个时辰过去,太子一个力竭,身子斜斜扑倒在地上,染了轻灰。
“太子!”几个小内监看得一惊,忙上去要扶,却被太子用力挥开怒喝:“全给本宫滚开!”
几个小内监纷纷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太子息怒!”
“皇兄!”元璟丰掀袍,快步上了长阶,看着太子狼狈疲惫的面容,蹙眉带着担忧,此刻的元璟夜跪了三个多时辰,实在没了一国储君的体面,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元璟夜这个样子。
太子看见他,一愣,随即笑得难看:“三弟。”
元璟丰不赞同看着他:“皇兄累了,父皇不会见你的,回去吧。”
太子对着元璟丰,一下没了最后想要维持的体面的坚持,俊面松懈下来:“好。”
他撑地,摇摇晃晃自己站起来:“我不想让这些东西背我,他们都在笑我,笑我日日做无用功,笑我到最后都是一场,”
“笑,话。”
扑通一声,他又半跪在地上,膝盖传来的都是彻骨的痛,让他面露痛苦,却咬紧牙关隐忍不发。
今日自己跪在这殿外,已经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再多一个嘲讽话题!
就在双腿打颤又要摔倒的时候,一只手牢牢扶住他的肩:“皇兄,我背你。”元璟丰将他的手牢牢搭在自己的肩上,把他背了起来。
元璟丰把太子一步步往长阶下背去,太子疲惫躺在他背上,复杂喃喃:“三弟,阆王说让我去醉一场,醉了是都忘了,但是醒了更痛苦,哈哈,我这一生望得见的全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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