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浑身发抖，咬牙想开口，只觉得艰涩无比，他们不认又如何？就像孙密去北城黑市，有人证在，怎么抵赖得了？
他们纵然做得隐晦，但是和人喝酒，要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证人只会更多，昌王府那几个和他们喝酒的幕僚就是证人！
“草民认！”几个人都竭力压下颤声，叩首道。
“好，”皇上点头：“难得你们还有几分魄力开这口，身为太子府的幕僚，你们本该辅佐太子，却成了长舌的刁妇，怂恿昌王入宫，污蔑阆王，其心可诛！”
几人汗如雨下，浑身听得颤抖，皇上威严道：“你们是怂恿者，可惜这满腹学问，朕不轻易杀读书人，就令你们牢中囚禁终身，五族流放，子孙五代不可入仕。”
科举对于白身，是这个世上唯一的翻身路，眼下自己没了未来就算了，还连累了五族五代没有希望，对这五个人而言，心中愧疚比杀了他们还狠。
心中痛如刀割，还不得不叩首，诚恳谢道：“谢皇上！”
五人被带下去，皇上对着殿中互不服气的两人看了看，对太子道：“太子，孙密什么时候到？”
太子还没说话，昌王讥讽道：“说不定是知道死路一条，已经逃跑了！”太子怒斥：“你闭嘴！”
正在皇上厌烦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时，外面内监来报：“皇上，孙密带到。”
皇上当即传，孙密被两个禁军带进来，跪在地上行礼，十分憔悴：“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王看见他，要不是理智在，恨不得上去拿了禁军腰间佩刀，把这算计杀害他儿子的混账一刀结果了！
好在皇上没让他等，直接开口道：“孙密，昌王指认你受太子指使，在北城黑市故意趁乱杀害了昌王世子，你可认？”
孙密低眉，疲惫看着地面：“草民认。”
这一句好似惊雷，把三人都齐齐愣住，孙密是太子身边第一的幕僚，有时宮宴太子会带他一道入宫，对他的才学本事，皇上和昌王有几分了解，怎么也没想到，会一下就认罪？
他可知道这一认，意味着什么？
太子是彻底被震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孙密为什么要这样说，现在不是想不想的明白的时候，他严肃厉声道：“孙先生，有些罪不能乱认，你怕是家中幼子病了，烧糊涂了，想清楚了再说！”
他现在恨不得孙密最差，蠢到把事情如实说出来，都比现在这认罪强！
都说是他指使杀的，他是指使了，但人谁知道到底是哪个混蛋杀的？！
太子气得要七窍生烟时，昌王已经回神过来，见孙密主动认罪，自然再好不过，不放过的警告道：“太子，孙密既然有心在皇上面前承认罪名，你不怕随意恐吓，这里是垂拱殿，不是你的太子府！”
太子这下是袖子里的手狠狠握紧，是真想把昌王揍一顿，只要昌王再敢说一句，他不保证自己的拳头不会揍他满脸血！
“砰！”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在大殿里响彻，充分显示着上座帝王的不悦：“够了，朕在这里，这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
“父皇息怒！”
“皇兄息怒！”
两人都赶忙跪下向皇上告罪，皇上威压慑住两人，又看向孙密，在皇上心里，能看见太子倒霉，他是很乐意见，眼下不知孙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要承认，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道：“你既然对于杀害昌王世子一事供认不讳，那，”
孙密突然叩首道：“皇上容禀。”
皇上皱了皱眉，就知道这孙密不该老实才对，不悦道：“说！”
太子和昌王都忐忑看向孙密，他们和皇上一样，都觉得孙密这才对，他怎么会好端端认罪。
孙密道：“皇上，草民谋杀昌王世子一事，草民供认不讳，只是草民并非太子所指使，其实，”孙密愧疚道：“草民早已投靠了锦王。”
“什么？”在场三个人都听懵了，皇上直接不可置信，坐在位置上不由挪了挪身：“你说什么？”
他怎么也不相信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心腹，会是锦王的人？
太子更是觉得云里雾里，他不是傻子，孙密待他如何，他是知道，孙密怎么可能是老四的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不由道：“孙先生，你是不是因为家中独子癔症，忧思太过，”说过，他拱手又对皇上道：“父皇，还请传御医，给孙先生瞧瞧，儿臣觉得孙先生此刻精神不太正常。”
昌王也是懵了，他搞不明白现在是唱哪出，但是太子开口，他本能反驳：“太子，你这幕僚看起来不是不正常的样子。”
皇上也被闹了个糊涂，他也自然不信孙密是精神不正常，此刻不明白孙密在搞什么，带着怒色道：“孙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可知道欺君的后果？”
孙密伏地，卑恭至极：“皇上，草民很清楚，也半点不敢隐瞒皇上，正所谓一臣不事二主，草民枉读圣贤书，受不住锦王的再三财帛诱惑，违心背叛了太子，”
“皇上若不信，可到草民家中去寻，那里藏着草民这些年与锦王的联系的信件，上面也有锦王让草民去北城黑市趁乱栽赃阆王的命令，锦王明确表示，要是陷害不了阆王，就让太子遭殃也是一样。”
眼看他说得这么煞有其事，屋内的人都不由信了几分，皇上唤人：“去孙密家中把他说的东西寻来。”禁军领命而去，皇上再吩咐内监：“把锦王也叫来。”
对着孙密，皇上又犀利问道：“你既然是锦王的人，为何现在要突然背叛他？”
孙密老泪纵横，后悔莫及的痛恨道：“实在是锦王太心狠，现在事情越闹越大，草民终究是太子府的人，他怕草民最终会选择护太子，招供出他，竟然狠心抓了草民的独子做威胁，多亏修王的人今日出城，正巧碰见这事，将草民那独子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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