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源暗自思忖，看向休尤：“你觉得是他吗？”
“说不准，”休尤摇了摇头，“指向性太过明显，反倒让人生疑。”
“不错，”顾清源撑着下巴，“他还不至于蠢到落下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我手里。不过…”
顾清源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可以用用这个把柄。”
“格列佛！给我滚出来！”
一回到家，顾清源就掐着腰站在客厅里大吼，他怒目圆睁，看着大哥边套衣服便从楼上跑下来，心里又窜起一股火。
“清源，我正要去找你，有点事耽搁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顾清泽一下来就围着他左右查看，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道：“陛下如何了，他有没有怪罪你？”
楼上传来散漫的脚步声，顾清源抬头望去，见格列佛上身赤裸，衣服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撑着栏杆往下看来，眼神轻浮又挑衅，他暗自咬牙，垂下目光转到大哥身上，因为着急而乱扣的纽扣下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许旖旎痕迹。
顾清源头皮都麻了，他抖了抖手上从军部带回的检测报告：“大哥你自己看。”
顾清泽接过检测报告不断翻看，眉头越皱越紧：“有人对你下药？查到是谁了吗？”
“说不定不用查，就近在眼前呢。”顾清源仰头往上看去，“这种特型迷幻剂，全星系也只有你们m2星有了吧，格列佛。”
顾清泽紧皱着眉一同看去，他挣扎片刻，沉声道：“小佛，你下来。”
小佛…顾清源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伤害大还是对格列佛伤害大。
他转头跟休尤对视，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愤慨。
休尤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掌心，那意思是：别闹。
顾清源压了压心中抓狂的情绪，转头看着格列佛抱着胳膊从楼梯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他看也不看顾清源，紧盯着顾清泽的眼睛，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神晦暗不明：“阿泽，你在怀疑我？”
“是我在怀疑你！”顾清源挡在大哥身前，隔断开他二人的缠绵视线。
在他看来，就算是没有上帝视角，格列佛整个人身上也都写着我是反派四个大字，大哥怎么就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证据既然指向你，你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顾清源目光灼灼，身上那股狠劲丝毫不输于他。
“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格列佛一派无所谓的态度，看得顾清源鬼火直冒：“发生这么大的事，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让军部把你逮捕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格列佛，你最好老实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格列佛转过眸子看了眼站在顾清源身后的顾清泽，冷冽道：“阿泽，过来。”
顾清泽神色一怔，欲挪动的身子被顾清源强硬一揽：“怎么，真面目曝光想拿我大哥做人质不成。”
格列佛眯起眼，周身泛起精神力的波动：“你最好感激你是阿泽的弟弟，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是没杀我，你阴我。”
就算不是格列佛下的手，那迷幻剂也一定是从他的手下那里流出去的。控制欲这么强的人，顾清源绝不信格列佛毫不知情。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格列佛粲然一笑，表情危险又残忍，“顾清源，你打算拿我怎么样？”
真是个疯子！
顾清源心底暗骂，转身去看大哥的神色，他眉头微蹙，整张脸都变得苍白，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格列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格列佛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躬下身子死死地盯着顾清泽的眼睛：“我说是我做的你就觉得是我做的吗？”
顾清源：“？”
“不是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阿泽，之前我问你，在我跟你弟弟之间你选谁，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丢下这一句话，格列佛就兀自向前，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休尤看着他的背影，向顾清源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顾清源担忧地看着大哥失神的样子，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开口：“大哥，我真的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虽然我的确这么做了，还打着所谓为你好的名义。但你要相信我，他这个人真的太危险了，你跟他在一起，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的。”
“我知道。”顾清泽有些脱力，“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在之前一直对他避而远之。但结果是，我真的放不下。”
“清源，”顾清泽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隐隐含着泪水，“我认了，我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他现在的身份，一个人出去一定会有危险，”顾清泽闭了闭眼，“清源，好好照顾自己，大哥先出去一趟。”
他说完，便向着格列佛离开的方向追去。
顾清源愣在原地，半晌才自嘲地笑笑：“什么嘛，谁选我了。”
“我选你了。”
休尤的声音适时响起，他上前拥住顾清源，望向他的眼神澄澈又虔诚：“清源，我选你了。不要难过，好吗？”
顾清源浅笑着点点头，眼睫略微有些湿润。
人是触感强烈的生物，有时候再浓厚的感情，再多的千言万语，也比不上轻轻的一个拥抱或吻。
顾清源低下头，与休尤相拥而吻，那颗空泛的心终于开始重新有了实感。
每个人都会有选择，而他，只想跟休尤一起过平淡的日子。
顾清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探探艾华德的口风。
如果艾华德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工具人，他再翻脸也不迟。
顾清源进入内殿后，被人告知陛下在书房。
他径自走进，瞧见艾华德神清气爽地在书桌前翻阅一本大部头的纸质古书，看起来颇为怡然自得。
“你倒是过得挺舒服的嘛，”顾清源溜达着走进去，“你的伤好了吗？”
艾华德见是他，抬手将书合上，将他浑身打量了一遍：“你今天吃错药了吗？”
一听这话，顾清源鼓着脸不快地炸毛道：“我那是吃错药吗？我那是被人下药好不好！”
说话间，他看到艾华德胳膊上绑起的纱布，久违地有些良心发现。这老头再怎么阴险，年纪也摆在这里，他要是不表示一下，多少有些侮辱华夏儿女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了。
顾清源晃荡着身子靠近他，面色别扭至极，声音更是小的像蚊子一般，费了半天力气，才终于挤出来两个字：“抱…抱歉啊…”
艾华德有些讶异的看着顾清源，见他两只耳朵尖都臊得通红，不由故意调笑道：“你说什么？”
顾清源跳脚：“你明明就听见了！”
艾华德突然又如变色龙般冷下脸：“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顾清源被他唬得一愣，听他继续训道：“经过这次的事，你合该长个记性。若你平日里低调一些，何来这么多祸事？”
“这怎么还受害者有罪论了呢？”顾清源当然不依，“这宫里我只跟二皇子有矛盾，那还不是因为你偏心！”
顾清源一时急切，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心虚地觑着艾华德的面色。
他果然也反应过来，看向顾清源的眼神掺了些深意：“你为何觉得我不该偏心我儿子呢。”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顾清源闷着头不吭声，艾华德站起身向他走去：“你第一次见我那番态度，我就觉得奇怪。你必定是对我有怨，又有恃无恐，才敢多加放肆。”
“谁说的，”顾清源嘴硬，“我向来胆子大。”
“清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不愿意承认你是我亲生儿子吗？”
顾清源头皮一炸，他可真没有认便宜爹的打算。
他确实早就知道，原主不仅仅是炮灰，还是个少有的真皇子炮灰。
当年他出生时，因为初测精神力只有a级，被认为无法和精神力s级的大皇子争王位。那时的顾家家主就瞒着儿女将其与顾家大哥的孩子调换，也就是说，现在的二皇子，才该拥有顾清源如今的身份。
在原著里，原主直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本该高高在上，却在后期对着顾笙华卑躬屈膝、奴颜媚骨，而他的亲生父亲，只因其毫无利用价值便不管不问，高坐于王位之上。
顾清源看着此刻的艾华德那眼里闪过的一丝期盼，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儿子，早就已经死了。
顾清源深刻的清楚，他想认的不是儿子，只是一个精神力高强的工具罢了。
“哼。”顾清源佯装闷气，将头别了过去。
艾华德只当他又耍脾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是我的疏忽，让顾家又对你下手。你且再忍耐一阵子，总有一日，我会将顾家这颗帝国毒瘤彻底拔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清源缓缓转过头，脸上皆是不可置信：“所以你早就知道，你只是又想在手上多个证据是吗？”
“清源，”艾华德显露出不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知道，做任何事都是要有牺牲的。”
“你放心，我不日便会将你认回，你有资格坐我身下的位子。”
顾清源冷笑，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这么多年，你从未管过我死活，为什么现在对我如此上心？我若没有觉醒s级以上的精神力，恐怕已经被我的好父亲给牺牲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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