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几个回到未央宫见皇帝和琥珀仍未回来,也不以为意就各忙各的。
洒扫庭院、拾掇整理,搬回来的酒坛大部分都放入了库房,墨羽又拿了些放去皇帝的上阳宫里。
到了晚膳时分还不见帝后二人的踪影,众人开始有些着急,都没心思用膳。
眼见宫门就快下钥了,尽都纷纷站到未央宫门口翘首等待。
原来皇帝体贴琥珀难得出宫,便陪她在云梦山上游玩了一会儿,下山后琥珀又带着皇帝去了西街逛夜市吃烧烤。
眼看时候不早宫门快要下钥了两人才赶紧骑上追风往皇宫里赶。
墨羽跟着梅若她们一起等在未央宫门口,听着长街里传来的一阵阵梆子声知道宫门已落锁。
正在着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皇帝携琥珀从甬道那头一路小跑过来,到了未央宫大门口才停下脚步。
琥珀站稳后气喘吁吁地说:“皇上的脚程好快,臣妾都快要跟不上了。”
皇帝道:“再不快你我二人就进不来这内廷了。”见琥珀额头上已微微渗出了些汗水,便抬起袖子帮她轻轻擦拭着。
梅若手上挽着披风想要给琥珀披上,嘴里说道:“娘娘这一路小跑恐怕是出了一身汗,现下夜里仍有些寒意,千万别受凉了才好。”
琥珀拒绝道:“没事,我现下正热着呢。倒是你们都守在这门外别冻着了,快些进去吧。”
说完就和皇帝往宫里走去。
众人见皇帝皇后已回宫都松了口气,陆续进来关闭了宫门。
皇帝和琥珀刚进坤宁阁,兰馨就迎上前来欠身说道:“宫人们正在为皇上和娘娘准备沐浴的羹汤,等皇上、娘娘用过晚膳后应该就好了。”
皇宫里并非每个宫殿里有都有羹汤池,除了皇帝的上阳宫,仅有级别最高的太后、皇后和贵妃、妃子的宫殿里才会有,且按照位份高低不同各宫内汤池的大小规格也不一样。
最大最豪华的当属皇帝的上阳宫,其次便是太后和皇后的宫殿,贵妃、妃依次往下。
皇帝听说宫人们在准备羹汤,称赞道:“甚好!朕和皇后已经在外面吃过些东西,不用再备晚膳了,拿些清甜可口的瓜果来就是。”
兰馨应了声“好”就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和竹浅端了些茶水和点心水果进来。
等她俩转身出去后皇帝拉着琥珀坐在她身边道:“今日朕与皇后在外许久,刚刚又跑出一身汗,是该好好沐浴放松一下了。”
琥珀脸上一红害羞道:“等会儿皇上自己沐浴便是,臣妾就不用了。”
皇帝故意逗她说:“为何?皇后不亲自服侍朕沐浴,难道想让宫女们来伺候朕吗?”
琥珀好奇地反问道:“之前皇上每次沐浴都是宫女们服侍的吗?”
皇帝道:“不然呢?难不成让墨羽或者其他太监们来伺候?”
见琥珀面露不快皇帝笑着打趣她道:“宫女们伺候朕沐浴更衣,皇后也要吃醋吗?”
琥珀起身去桌上拿了块马蹄糕放入嘴里,边吃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既然皇上这么喜欢宫女们伺候,臣妾也正好可以乐得清闲一些。”
皇帝笑着站起来从身后抱住她道:“皇后连吃醋都如此桀骜不驯,朕真是败给你了。”
这时梅若在门外道:“娘娘,长清小公子送给皇上和娘娘的字要现在拿进来吗?”
见皇帝一脸茫然琥珀就把今日上午在丞相府长清赠诗的事告诉了他。
皇帝饶有兴趣地说道:“是吗?快拿进来给朕瞧瞧。”
梅若掀帘进来将手中的一只卷筒递给琥珀。
琥珀接过来笑道:“还如此郑重地装入纸筒内,怕是二娘教的吧?”
梅若道:“还真不是。娘娘在将军屋内和将军夫人说话的时候奴婢就去找小公子要字,本打算就这么拿走的,没想到小公子不肯,硬是在房里找出一个纸筒放进去装好后才给到奴婢。”
皇帝对琥珀说道:“朕还从未见过长清,何时传他进宫来让朕瞧瞧?”
琥珀点头道:“皇上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只是长清太小又不懂宫里的规矩,到时莫要冲撞了皇上才好。”
皇帝道:“朕怎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皇后放心,即使他如孙猴儿一般大闹天宫,朕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说罢从琥珀手里接过纸筒打开来道:“让朕看看长清写的是什么。”
当皇帝抽出宣纸展开来一看,立时就忍俊不禁地放声大笑起来。
琥珀凑近一看也禁不住笑出了声。只见纸上写着:
长安大道玉辇过,皇家仪仗开路忙。
一朝选在君王侧,万千宠爱在一身。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双燕双飞绕屋梁,只羡鸳鸯不羡仙。
最后还落了款:“弟长清贺皇后姐姐、皇帝哥哥大婚”,并标注了年月日。
皇帝看着这首诗笑得停不下来,边笑边说:“皇后从此可以不用再嘲笑朕作的诗了。长清这首七零八落、七拼八凑的打油诗才是冠绝古今、无出其右的经典之作。朕自愧不如。”
说完继续哈哈大笑。
梅若在一旁好奇问道:“长清小公子这首诗竟然让皇上笑成这样,可以给奴婢也瞧瞧吗?”
琥珀递给梅若笑着说道:“想必是近日老师正好教了他这两首诗,他一个孩童哪里懂什么,便胡乱拼凑着写出来玩罢了。”
梅若一瞧,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道:“梅若虽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认得几首诗,但白乐天的《长恨歌》还是知道的。长清小公子这首诗难道除了引用《长恨歌》外还拼凑了什么别的诗吗?”
琥珀道:“这中间四句没错是白乐天的《长恨歌》,开头两句和最后两句又出自卢照邻的《长安古意》,但又再自己发挥改动了一些。”
皇帝扶着桌子边笑边拍打着桌面道:“这九岁孩童造出来的情诗太有意思了。皇后你可要将它收藏好,等长清长大些后再拿去让他瞧。朕一想到他那时看到自己这首诗时候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说罢继续大笑不止,引得琥珀和梅若也跟着哈哈笑个不停。
这时兰馨进来见皇帝皇后和梅若笑得前仰后合,尴尬纳闷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琥珀见状止住笑声对梅若说道:“好了,咱们都别再笑话长清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一片心意。你先收起来吧。”
接着问兰馨有何事。
兰馨蹲了蹲身道:“沐浴羹汤已备好,请皇上、皇后娘娘移步。”
皇帝也渐渐止住笑声道:“朕和皇后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你们先退下吧!”
待梅若和兰馨都下去后皇帝从桌上拿了只橘子边剥边走到琥珀身边,剥开来喂给她和自己吃。
皇帝感叹道:“长清九岁能拼凑出这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闺阁情诗已是不容易了,想当年朕十岁的时候连一首完整的诗都不会背。”
说完竟有些黯然。
琥珀知道皇帝是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和冷清的童年,便安慰他道:“皇上天资聪颖,虽然起步比别人迟了些,但大器晚成,现下不是文治武功样样皆通了吗?”
皇帝听琥珀说自己大器晚成,就上前来挠她痒痒道:“皇后说朕大器晚成,是说朕已经老了吗?”
琥珀笑着躲开道:“皇上不许乱揪人小辫子,臣妾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那么多。”
皇帝假意生气道:“随口一说也不成。”又要去抓她。
琥珀连忙求饶道:“臣妾错了,皇上是青年才俊、风华正茂、春秋鼎盛。”
皇帝蹙眉道:“春秋鼎盛好像是形容中年男子的。皇后是措辞不当还是故意为之啊?”边说边搂着琥珀做势又要去挠她腰腹。
琥珀忙跑开道:“臣妾才疏学浅、言辞不当,请皇上海涵。臣妾给皇上剥橘子赔不是。”
说着也拿了个橘子在手上剥起来。皇帝这才作罢。
琥珀边剥橘子边问皇帝道:“皇上等会儿沐浴想要臣妾宫里的哪几个宫女伺候啊?臣妾帮你安排。”
说完将手中剥好的橘子掰开递了几瓣给他。
皇帝接过橘瓣咬了口道:“这橘子好酸,果然没到季节即便是从南方暖和地方运来的,也还是酸。嗯,太酸了!”
说完把剩下的橘瓣放回果盘,走了开去。
琥珀见皇帝用橘子作比喻嘲笑自己,现下又词穷想不出如何应答,便顺手拿起手里刚掰下来的另两瓣奔到他面前,趁皇帝不注意塞进了他的嘴里。
同时调皮说道:“很酸吗?皇上再尝尝,这两瓣说不定很甜。”
皇帝一边嚼着橘子一边顺手就把琥珀揽入怀中,将自己嘴里已被咬成两截的橘瓣塞了一半进她口中。
紧接着俯在她耳边道:“不管这橘子是酸是甜,皇后与朕夫妇同体、甘苦与共,便各领一半。”
说完自己先把嘴里的橘子嚼烂吞了,琥珀也只能乖乖地吃下了另一半。
皇帝不放开琥珀继续在她耳边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朕明日有早朝,皇后也要去太后宫里问安,皇后现下就侍候朕沐浴好吗?”
见琥珀红着脸点了点头,皇帝满意地笑了笑就牵着她往羹汤池走去。
皇帝边走边问琥珀道:“对了,今日朕让你带给丞相的画丞相可喜欢?”
琥珀道:“皇上不问臣妾还差点忘了。爹爹见了皇上赠的《五牛图》很是感动,”
皇帝颔首道:“丞相喜欢就好。”
琥珀又道:“爹爹还夸皇上是位德才兼备的明君,勤勉持政、赏罚分明,说没有将自己女儿许配错人。”
皇帝哈哈笑道:“这么说丞相对朕这位女婿还算满意了?”
琥珀点点头道:“嗯,爹爹一向对己对人都十分严格,很少夸人。琥珀长这么大还从没见爹爹这样盛赞过谁呢?”
皇帝握住琥珀的手亲吻了一下轻声问道:“那皇后对朕可还满意?”
琥珀“嗯”了一声便害羞得倒在了皇帝怀中。
来到羹汤池早有包括梅若、兰馨在内的数名宫女等在那里。
水池边洗浴用具一应俱全,还有可供休憩的卧榻、案几和椅凳,案几上摆放着茶水点心与水果。
皇帝吩咐道:“你们都出去侍候吧!”
屏退众人后皇帝把琥珀带到水池边,琥珀瞬间就觉得一阵湿热气息迎面扑来。
只见雾气蒸腾的水面上撒满了红色的蔷薇花瓣,花瓣原本的甜香被热水烫过后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气,让人闻罢心旌荡漾,恨不得一跃而入。
皇帝站在池边轻抚着琥珀的脸颊,暧昧地要求道:“皇后帮朕宽衣吧。”
分不清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害羞,琥珀的脸蛋潮热起来,见皇帝催促自己便鼓足勇气上前去脱他身上的衣物。
卸掉外衣要去解皇帝里面衣衫的时候琥珀闭上了眼睛,只是伸手朝前去试着探索。
皇帝见琥珀为自己宽衣生疏笨拙又闭眼害羞的模样,笑着问她道:“教习嬷嬷之前是怎么教皇后的?连帮朕宽衣都不会?”
说完将琥珀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温柔说道:“朕自己来吧。皇后可自行宽衣。”
皇帝解下自己身上的全部衣服后见琥珀背对自己已将大部分衣裳除去,紧致的后背已隐约可见,内心一阵激动,上前抱住琥珀迫不及待地除去她最后的衣衫,便带着她滑入了温热的池水中。
水池入口处并不深,还不到腰部的位置。
琥珀害羞得蹲下身子将自己没入水中,瞬间满池的蔷薇花瓣就将她团团围住,只剩下脖子朝上的部分。
皇帝轻笑一声“调皮”也随她坐进了池里。
随即从身后抱住琥珀,轻舔着她的后颈和肩背,舔到琥珀后背的疤痕处时又温柔的吻了吻,嘴上缓缓念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念罢便拥着琥珀在温热氤氲的池水中嬉戏起来。
皇帝咬住琥珀的嘴唇,舌头轻轻一送就滑入她口中与琥珀的唇舌交织在一起。
琥珀越来越习惯和享受与皇帝这般的亲热,立刻主动地回应着,精巧嫩滑的舌尖,整齐洁白的贝齿在皇帝口中恣意探索挖掘。
皇帝带着琥珀在蔷薇汤池中不断地浮沉游荡,一瞬间无数枚蔷薇花瓣在水面上激烈地碰撞着,一时被撞开飘走,一时又回来聚拢。
阵阵水波荡漾后皇帝贴着琥珀轻声问道:“皇后可还有力气伺候朕洗浴?”
琥珀点头“嗯”了一声,就捧起身旁的澡豆在皇帝身上仔细揉搓起来,末了又拿起池边的沐巾帮皇帝轻轻擦拭。
等两人都洗干净之后皇帝便唤人送进来换洗衣物。
琥珀穿上衣服之后开始帮着皇帝打理。
皇帝见她帮自己穿衣的动作还算熟练,笑着问道:“穿衣不是比脱衣更麻烦吗?皇后为何现下帮朕穿衣如此利索,刚刚为朕宽衣解带却反而不会了?”
琥珀知道皇帝是故意羞自己,便说:“臣妾跟着教习嬷嬷只学了如何为皇上穿衣,没学怎样宽衣。”
皇帝佯装生气道:“是吗?竟有这样失职的嬷嬷?定要挨板子,还得罚俸禄。”
琥珀道:“不关嬷嬷的事,是臣妾不要学。”
皇帝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学?”
琥珀帮皇帝整理好最后的衣带后答道:“刚刚皇上也说穿衣比脱衣更难,琥珀只学有难度的,简单的不用学便会。”
皇帝笑道:“好吧,下次朕不再自己动手了,一定要让皇后完完整整地帮朕宽回衣。”
说完又宠溺地亲了一下琥珀的脸颊。
这时梅若和兰馨、竹浅、菊悠抬着几条大些的毛巾走了进来,四人两两一组帮着皇帝和琥珀绞干了湿润的头发,又再次退了出去。
帝后二人沐完浴后神清气爽,全身上下暖和又舒畅,回到坤宁阁后便很快相拥着睡去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皇帝就起身去勤政殿上早朝了。
不久琥珀也起来洗漱完毕用了些早膳,便往重华宫去见太后。
这次太后早早地就坐在正厅等候琥珀,琥珀进屋后连忙蹲身拜道:“儿臣来晚了,让母后久等了。”
太后微笑道:“不碍事,是哀家今日起得早。你先坐下吧,哀家有几件事要交代给你。”
等琥珀在下方落座后,云儿端出一个摆放着一枚印章的托盘走过来放在她身旁的案桌上。
紧接着另一名宫女昕薇带着两名太监抬着一只大大的楠木箱子搁在了琥珀的脚边。
待太监们离去后昕薇便蹲身下来打开了木箱。
只见太后不紧不慢开口说道:“这枚印章是代表统驭六宫的掌印,今后皇后管理后宫时若发布任何指令,升降女官官职,调拨宫人宫女等都需要盖上这枚掌印,重要的命令还须加盖皇后自己的金宝。”
接着指着那口木箱又说:“这木箱里的名册是后宫中所有人的姓名及相应情况。有后宫各主位,从皇后你开始包括哀家和熹太妃,还有各宫太妃太嫔、皇子公主们。再有就是所有的在职宫人们,包括宫中六局二十四司里的主要女官,曾经教过你的教习嬷嬷们,以及太医院的太医,内廷里的主要侍卫,各宫宫女及太监,还有并未特意安排在某个宫里的公职宫人们,他们主要负责宫中其他区域的打扫、看更等事宜。”
说完太后示意琥珀可自行翻看。
琥珀见箱内名册虽多,但都整整齐齐并排竖放着,倒也方便拿取,便随手抽出了其中一本打开来看。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名、背景介绍、所属局司、职能职责,立刻就觉得头有些大。
放回去后再拿起另一本来翻看,见是宫女太监们的信息,内容也是不少,便不再翻下去了。
太后见琥珀畏难的表情哈哈笑道:“这些名册以前放在哀家这里,今日全部都转交给皇后。皇后不必急着一两日就要看完,慢慢来就是。哀家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都不认得所有宫人,皇后更不用着急,一来二去就认识记住了。再说了,做主子的不需要叫得出所有下人的名字,拣要紧的一些人记住叫得出就可以了。”
说完又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厚厚名册,让云儿递给琥珀道:“这本是皇家各宗亲子弟及其直系家眷,包括已经出嫁的公主、郡主。他们虽与后宫无甚关系,但既然皇后已经嫁给皇帝,皇帝的叔伯兄弟子侄以及他们的家眷从此也是皇后你的亲人了。今后免不了他们会来拜见看望皇后,皇后也要主动和他们保持联系经常走动才是。”
琥珀接住这厚厚一本名册都不想打开看一眼,只觉头皮发麻、如坐针毡,但嘴里却恭敬地答道:“多谢母后整理出这些名册方便儿臣查阅记背,儿臣一定好好研习,争取尽快记住。”
太后道:“还是那句话,不用特别着急。以后你在宫里的时间还长着呢,很多人和事多打几次交道自然而然也就记住了。加上你此前在宫里住过一年,应该也已经认得不少宫人们了。”
琥珀点头道:“是,儿臣多谢母后的提点。”
太后道:“虽说你贵为皇后,但宫里的太妃太嫔们也都算是你的长辈,等会儿哀家先带你去她们各宫走动走动相互认识一下。明日一早哀家会安排六局的几位主要女官去你宫里行礼问安,简单介绍一下她们各自的职责,方便皇后日后安排使唤。可好?”
见琥珀点头答“好”,太后便带着她去到熹贵妃及其他太妃太嫔们宫里走动了一圈。
各太妃太嫔也都相继赠送了礼物算是祝贺琥珀与皇帝的大婚。
从最后一位太嫔宫里出来已近中午时分。
太后望着高悬的日头道:“这天气越来越暖和,太阳晒在身上也很是舒服,皇后可愿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顺便在里面用个午膳?”
琥珀道:“既然母后有此兴致,儿臣乐意奉陪。”
于是太后上前牵起琥珀的手就往御花园走去。
太后边走边吩咐后面跟着的宫人们尽快将午膳摆至御花园的撷芳亭中。
这撷芳亭虽然并不在御花园的正中间,但却是园子里观花赏水的最佳位置,视野开阔无任何遮挡,坐在亭中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将四周美景尽收眼底。
琥珀陪太后用完膳后宫人们又布上茶水和各色精美糕点。
太后喝了口茶站起身来朝栏杆边走去,琥珀也起身跟在后面。
太后指着眼前的美景感叹道:“今年暖和得早,还没到阳春三月就已经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了,这花红柳绿的满园春色还真是挡都挡不住啊!”
琥珀顺着太后手指处看去,果然是百花争艳、芬芳满园,鸟雀们叽喳着飞来飞去寻窝筑巢好不热闹。
琥珀是最喜好大自然的,见满目的春意盎然迎面扑来也不禁喜道:“儿臣从未好好逛过御花园,今日随母后逛这一圈,呼吸着这些树木花草的香气,也觉得心情愉悦、畅快舒服。”
太后手扶栏杆看着前方道:“花朵摇曳生姿须多多益善,鸟儿振翅鸣叫得成群结队,若这园中只有一朵花一只鸟岂不单调乏味、无甚乐趣了?”
琥珀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太后这话意有所指,便没再接话。
太后回转身对着云儿、梅若等宫女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琥珀见太后屏退宫人们知道是有话跟自己说,心里开始有些局促不安。
待众人都离开后太后拉着琥珀重新落座,握着她手道:“哀家的意思皇后应该明白才是。皇后是凤,这众鸟之王必须得有百鸟朝拜。之前皇上不乐意哀家私自做主帮他选秀,哀家可以理解。那是皇上对皇后你一片真心,不愿在迎娶皇后你之前就先行选秀纳妃。如今皇后与皇上已经大婚,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后宫,便该早日为皇上筹划选拔秀女以充斥后宫。皇后以为呢?”
琥珀心里一阵凉意,嘴上却说:“此事儿臣毫无经验也不便做主,还请母后与皇上一起商量定夺为好。”
太后道:“皇后怎么还不明白哀家的苦心呢?皇上顾及皇后的感受自然不会主动提起选秀之事。但事关国体,皇上为了等皇后,这选秀的事已经耽误了一年多,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今皇后与皇帝已行大婚之礼,今日哀家又已经正式把这后宫的权力全部都交托给皇后你了,后宫诸事中最要紧的就是为皇上尽快遴选秀女,皇后虽无经验但有哀家从旁协助帮衬,还怕什么?”
琥珀托辞道:“儿臣理解母后的一片苦心,此事容儿臣稍后与皇上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可好?”
太后听琥珀一再推托,心里有些不悦,但嘴上却道:“也好,那皇后就尽快与皇上去商议,再来回哀家吧。之前被暂时遣散的秀女们还在待字闺中等候召唤,这段时间另有一批秀女哀家也大致看过资料,家世品貌都还不错。稍后哀家就将她们的信息着人一并送往皇后宫中,让皇后也看看吧。”
琥珀倒吸一口凉气,心想太后还真是心急,非逼着自己立刻为皇帝选秀纳妃,丝毫不顾及自己与皇帝才成婚三日。
琥珀虽不动声色地嘴上应了声“好”,心里却早已委屈难受得想要尽快离开。
于是起身对太后说道:“母后今日交代儿臣的这许多事,儿臣想尽快回宫参详学习起来,可否就此先行告辞?”
太后从今日一早开始交代琥珀各种事宜又陪着她去见太妃太嫔们本就有些乏了,强撑着带琥珀逛御花园一起用午膳就是为了要跟她说最后这件最重要的事。
既然交代完了也不想再留她,于是说道:“用过午膳又晒这会儿太阳,哀家也有些乏了,得尽快回宫去歇息歇息了。这御花园大着呢,咱们刚才也不过只逛了这园子的三分之一不到,皇后若有兴致可以留下来再继续逛逛。”
说完朝亭外叫了声:“云儿,起驾回宫。”便在云儿和几名宫女的陪伴下离开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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