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珠一边说着,一边就对着云一磕头,直到额头磕肿了,云一才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配刀说道:“我不需要,你赶紧走。”
配刀拔出,闪着寒光,云一目光中还透露着威胁。
小珠看见云一拔出了刀,有一瞬间的惊讶,但看着云一那双眼睛,小珠没有任何的畏惧,执着的跪在地上,继续说道:“恩人,小珠的这条命是恩人给的,恩人若想收,随时都可以拿走。”
“小珠孤苦伶仃,父母全死了,也没什么家人在世,只想跟着恩公到处走……若恩公愿意收留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洗衣做饭我都会,哪怕只是做点小事我都愿意,我吃的不多的,求恩人收留我吧……”
为了留下,小珠已经把姿态摆到了最低,然后就直接把头磕在地上,完全不起来了。
云一的表情在这时终于有了变化,眉头皱了起来,看着跪在不远处的那道小身影,不知道该做什么选择。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里传来了云少爷温和的声音说道:“把她叫过来问话。”
云一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恢复了严肃刻板说道:“云少爷,这次是我做的不好,我马上把人打发走。”
说完,就直接提刀朝着小珠走去。
云少爷笑了笑说道:“不用在意,把人叫过来吧,不过就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罢了,我只是想问一问话,想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说,什么都不要,就只是想跟着你。”
云一神色微微变了变,侧目看了一眼马车帘子,随即恭恭敬敬的说道:“属下知道了。”
说完,云一就把刀重新放回了刀鞘,看着不远处的小珠冷声的说道:“过来!”
小珠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紧接着就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又走到了马车旁,不等云一开口,小珠就主动跪下。
小珠方才听见马车里的人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小珠大概能够猜得出来,恩人看起来……不像是个非富即贵的。
这马车虽然朴素,但方才说话的人,让小珠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那是有钱少爷,有钱公子,王侯将相才有的气度。
所以说,自己若能够让这位大人物留下自己,那自己就能跟在恩人身边了!
小珠眼中放着光,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马车,云少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显得有些闷声闷气道:“你叫什么?”
“我叫小珠!”小珠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紧接着,云少爷继续说道:“我不喜欢骗子,若你想跟着我们,最好不要让我觉得你在骗人,实话实说,说一说你的来历吧。”
小珠只是犹豫了一瞬间,然后就一咬牙,仰着头看着云一说道:“恩人,其实……我方才在街上跪着,确实是在骗人。”
这话一出,云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碎,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冷着一张脸,眼神中透露着疏离,看着小珠的眼神,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带着一丝怜悯,此时已经完全冰冷了。
小珠也看出来了,赶紧解释起来:“恩人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卖身不是为了葬父,我只是……我只是实在是没钱了……若没有银子,我会活不下去的……”
“我只是为了活下来,死的人……确实是我爹,是我亲爹,但,但他不是生病死的,他是自己喝醉酒自己摔死的,我这一次也是无奈之举,求恩人先听我解释。”
云一和云少爷都没有出声打断小珠的话,小珠就这样静静的诉说起来。
小珠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悲伤也并不难过,有的,只剩下麻木和冰冷,只听小珠缓缓的诉说着自己的来历。
“我在街上卖身葬父,确实是因为没有银子可以活了,我爹是一个赌鬼,还是一个酒鬼,我娘生不出儿子,所以就被我爹活生生的打死了……”
“有一次我爹喝醉了酒,又输光了所有的银子,回到家之后心情特别的不好,当时我妹妹还很小,我爹就直接把我妹妹扔进了水里淹死了。”
“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则是一不小心绊到了石头,头磕到了另外一块石头,然后摔死的,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妹妹已经被河水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至于他……”
说到他的时候,小珠脸上居然还出现了一抹笑:“我觉得他死了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会再死了,我娘我妹妹都是因为他才死的,既然死了,那也要尽一下当爹的责任,所以我把他带到大街上骗人,我在卖身葬父……”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珠的表情有些忧伤,不过解释起来的时候,依旧看着云一的眼睛,真诚的说道:“恩人,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人,我实在是没有活路了。”
“我准备拿到银子之后,就把我娘和妹妹的坟地修缮一下,然后就带着银子离开这个地方,我家人都死了,我只会被村子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卖掉。”
“我不想当妓……我也不想去给李少爷当妾,我只想当一个人!”
说到后面的时候,小珠的表情很是郑重,然后对着云一说道:“恩人,你救了我,我想跟在你身边,求求你收下我吧。”
“我可以不要银子,我只是吃一点东西,我不会连累到你的,若哪天你用不上我了,你丢掉我,我也不会恨你恩人,求求你,你让我跟着你吧。”
小珠说这话的时候,分外的认真,眼中的光让云一都没法子开口拒绝,但一想到云少爷,云一的眼神又坚定了许多,正准备开口把人撵走,突然,马车里就传出来云少爷的声音。
“小珠,你若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就可以跟在云一身边。”
云少爷这么一说,云一原本要说出口的拒绝也就堵在了嗓子眼,直接闭上了嘴,拧成了一条线,不说话了。
云冉冉气鼓鼓的带着春夏和暖春在前面走着,后面则是跟着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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