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沈氏正脸色难看,一见到庭院里呵斥走进来的身影,忙从位置上起身道:“您怎么来了?”她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厉云清,她不是不许人乱传吗,这小贱人散布过去的?
老夫人没好气道:“我不来,你把事干好了,我能来找你麻烦吗,现在厉家的当家主母是你,你却闹出这样的事情,妾抬上来的就是不一样!”
沈氏听得脸一阵扭曲,捏紧了手上锦帕,这老夫人就是看不上妾室太平妻的事,当年,相爷要抬她,老夫人就死活不满意,说是娶一个高门,怎么也比抬个妾强,好在沈家给了相爷足够多的好处,当时两家也越来越亲密,而且,相爷似乎很恶心这位名义上的母亲,所以,当年是这老夫人窜越高,她倒是这妻位做的越稳当!
“母亲说笑了,不知发什么了什么大事,把母亲您招来了?”这老太婆她是不待见的,但是她后面那位,要是自己得罪了,相爷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夫人才不想理会沈氏,直接对着这个唯一称得上真正嫡女的女子,无不失望,喝道:“厉云清,你给我滚过来跪下!”
厉云清方才一直在默默喝茶,闻言,把茶放下,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跪在地上:“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越看她越气,猛地抄起身边一个茶杯朝她砸过去,厉云清身一侧,那茶杯歪到地上摔碎了。
“嘶”
周围都是低嘶声,外面看热闹的下人都瞪大眼,沈氏也不可置信,长辈在上,砸下来,这厉云清还敢躲,还躲的这么明目张胆?
“你放肆,相府的家教你都学到哪里去了,祖母训你,你还这般嚣张!”老夫人气得直喘气,老嬷嬷忙急的跟她顺气。
沈氏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四小姐,虽说你生母是大家闺秀,我一个妾抬上的平妻不敢太对你的行为加以指责,但是你两个妹妹,都极为端庄贤淑,对待祖母从来都孝顺恭敬,四小姐未免对老夫人太不敬了些。”
厉云清看她一眼:“六妹恭敬孝顺,打死了祖母养的鹦鹉,还回来一只八哥来着。”
沈氏脸一变,老夫人想起这事也一阵扭曲。
厉云菲有一次在园子吃樱桃,那鹦鹉逛过来抢了她要到嘴的樱桃吞了,还啄伤了她的手,厉云菲气得当场就把那鹦鹉给弄死了,后来老夫人为这爱宠气得要命,又因为那宠物先伤人,她不好发作,厉正庭又护厉云菲护的紧,厉云菲敷衍的道了个歉,直接送了个八哥过去,说反正是鸟,一样都是养,又把老夫人气得差点仰倒!
沈氏猛地瞪向厉云清,这死丫头,好的不提,专挑破事儿,她忙援话道:“母亲,云菲不懂鸟,以为八哥好,她”
“别提了,越提我越恶心!”老夫人是深深厌恶厉云菲那个作天作地,嚣张跋扈的孙女的,此刻,再看从来默默无声的厉云清,仿佛都还顺眼了一点,但是,默默无声的人,这一犯错,犯的也太大了些!
“厉云清,你好大的胆,谁给你的脸尚在闺阁就偷人!你不要脸,相府的脸还要不要了!”老夫人怒骂道。
跪着的厉云清一脸愕然:“偷人?祖母,你再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偷人了?哦,我知道了,夫人刚才找我过来,也是说我偷人来着,一堆丫鬟嬷嬷来拿我,说我偷人,闹得动静不小,结果刚才查出来了,是误会。”
老夫人听得一脸疑惑:“误会?还没查清楚,相府嫡女的名声就随便污蔑了?”又怒看向沈氏:“怎么回事,还没查清楚,你乱嚷嚷什么,这种事情别人家都知道遮丑,你是赶着架子要毁相府的脸是不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你沈氏倒是做的格外别致啊!”
沈氏狠瞪一眼这地上告状的人,撑笑道:“母亲,误会了,实在是前些天听见给四小姐赶车的车夫说,看见四小姐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举止十分亲密,我当时不信,那车夫还拿出二钱银子来,说是四小姐身边丫鬟给的封口费,”
“我又惊又怕,惊四小姐真如此糊涂?怕又怕口说无凭,这是一场污蔑,结果,这些天派了人在四小姐院外查看,发现四小姐有一个屋子一直锁着,连贴身丫鬟都不准进,而且四小姐竟然一直都没让人在她房里守夜过,这,母亲,您想想,我这能不着急吗,然后今天趁着四小姐出门,撞开那房门一看,发现件男人的披风!”
“嘶!”老嬷嬷吓得低嘶一声,老夫人也脸沉的厉害,眼看要气得先发作一通再说,厉云清看向沈氏,提醒道:“夫人,你还没说完呢。”
沈氏脸上闪过尴尬,见老夫人被提醒后威严看过来,道:“媳妇看那披风,这就吓坏了,眼见证据确凿,正巧四小姐回来了,我气坏了,这就拿人来问话,结果,结果,”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结果什么!”老夫人直接一个茶壶砸到沈氏脚底下,这种偷人的事都闹成这样了,还支支吾吾,是要拖到老太爷也发火吗!
沈氏可没厉云清的胆,没敢跳开,温热水溅了她大半裙摆,忍着痛道:“结果,那披风上绣着暗沉沉的团纹,里面隐约是父亲,寿鹤,长松的字样。”
“所以?”老夫人回过味了,犀利盯着沈氏。
沈氏硬着头皮:“所以,虽说是四小姐要给相爷的披风,但最开始下人没看清,看着那紧闭的房里,果真有车夫指证的披风,这就以为证据确凿了,那披风母亲也可以看看,青灰色的料子,上面暗纹复杂,不仔细真看不出,又有车夫的话在先,四小姐又搞得那么神秘,大家就误以为了。”
边上,有嬷嬷把披风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瞧了瞧,不细看都看不出有暗纹,这料子深沉贵重,粗看就是一青灰色的缎子,根本不起眼,内敛含蓄的紧,老夫人是大家出身,曾经家里也有人显赫长者穿过,这就明白是厉云清一番孝心,被这些糊里糊涂的人给听信谗言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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