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把那晚的情形陈述一遍,但各执一词,并不统一。陈卉谣算是见识到了这些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编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半真半假参半说,打斗的场面都是真的,但动机都是假的。
按余子桓所说,那晚是陈卉谣刺杀的他,还杀了他四个手下,最后废了他的胳膊。
“世子殿下,你说话的时候可要想好说辞,不然,容易有破绽,你说是我刺杀的你,那世子殿下又为何去到那里?”
“本世子是要去赏烟花,观杂耍,刚好从那路过。”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那世子又为何要走那条路,先不说你住的地方就在长街最繁华的地方,和那条巷子那是南辕北辙,难道世子喜欢多此一举?”
“我是去城外进庙祈福,回来得晚抄近道。”继续辩解。
府尹一听这话就知道露馅了。剡炎并不信奉鬼神佛之类的事物,所以在郢州城里和城外附近的地方都没设寺庙。这世子显然没有料到,他也不方便再明目张胆的偏袒。
陈卉谣笑出了声,像是在笑这位世子的蠢:“世子殿下,郢州附近哪来的寺庙?”她知道这些个显贵最喜欢拜神祈福那套说辞,为父母祈福,为天子祈福,张口就来,可偏巧郢州没有寺庙。
这蠢世子在他爹的封地奎州呆久了,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清楚郢州有没有寺庙。
余子桓见府尹脸色不对,就知道上了当被套话了,开始嚷嚷:“到底是你审还是大人审。”
府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世子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写到纸上解释清楚,本官看了自会定夺。”
“他解释不清楚,府尹大人不必换着法的帮世子找托辞,那几具尸体仵作验过自会知道死于何种武器,六先生是后面才来的。之前就小女子一人,一人在一个不确定的路线埋伏刺杀世子殿下您觉得可信吗?”
“世子殿下说我为情所困怪他另娶她人所以怀恨在心寻仇,这种三岁小孩子的说辞都能诓骗世人?”陈卉谣言之凿凿,把这些个人侮辱了个遍。他们不就是料定她没有人证吗,还想随便套罪名在她身上。
余子桓气得咬牙切齿,还想据理力争,堂下却来报有人证呈上。
来者是一位更夫,哆哆嗦嗦地说他那天打更路过,看见那四位黑衣人和这姑娘缠斗,四人围攻一人,然后这姑娘杀了其中两人,有一个是被另外两个黑衣人砍死的。他没敢全程看完,怕被找上门,中途忙忙慌慌地跑了。
他还强调是那几个黑衣人先动的手,他悄悄摸摸溜走的时候有人正拿箭射那群缠斗的人。
听完证词,情况明朗,更夫头都没敢抬连忙走开。
陈卉谣没有想到能有证人,他还能出头做证,也不知何人使了那么大手段。
余子桓哑口无言,府尹最终宣布陈卉谣只是自保出手过重,勒令反思改过。其实这种结果还是偏袒余子桓,余子桓出手在先,目的明确就是杀人,还想只手遮天,栽赃陷害。
陈卉谣知道现在不能跟他计较,六先生确实死了,但对方也死了四人,追究起来没完没了。
压下心中的怒气,起身时缓慢开口:“余子桓,我俩,至死方休!”
音量控制得刚好,只有他们二人听到。余子桓看着陈卉瑶好似在看一条毒蛇,他也正有此意,这条胳膊的债他迟早要讨回。
那证人是邵阡找的,他一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讨赏的模样逗乐了陈卉谣,这些天哭了太多遍,脸笑起来还有些不适应,只觉僵硬。
小六子的尸体邵阡稳妥收好,寻了一口质量上乘但不张扬的棺木把他安置其中,礼仪完善,妥帖到位。
六先生没有后代也没有亲人,陈卉谣亲自为他披麻戴孝,请了运棺和抬棺的人,一路扯着白帆恭敬地送回小五台山。
发丧的前一晚,陈行毅还担心余子桓搅局,找了好些打手确保安全。陈卉谣放话他只要敢来,她就敢废了他另一只手,让他这后半辈子都过得如同废人。
一路上畅通无阻,风平浪静。
“这余子桓肯这么老实?”陈行毅一路提防,毫不松懈。
“他不会来了,他这次来郢州本就不是冲谣谣来的。”陈卉谣只是刚好在郢州才撞上,想顺带收拾她。
邵阡心想,余子桓自己老子安排的任务没完成好,为了个玩笑话一样的婚约赔上一条胳膊,这下可分身乏术了,既要向暘王交代还要应付各路鬼神。
陈行毅:“什么意思?”
“多关心关心你妹妹,她若一时想不开,陈家怕是要卸了你的胳膊。”
陈行毅噎住,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去守着陈卉谣,鞍前马后服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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