暘王倒台,随之而来的是党羽肃清,朝中与暘王有干系的一众人等,大到尚书,小到县令革职的革职,贬斥的贬斥,一时之间草木皆兵,各级官员都消停不少,只在暗中观望。
陈家大公子陈履言中举多年,近期在勘查暘王党羽一案中立功,升任奎州一带监察御史。任职途中路过郢州接走陈行毅,只因陈履言认为陈行毅到了该谋职的年纪,不能再放任他整天乱窜,预备将陈行毅送入奎州军中磨练,尽到做大哥的职责。
陈家两位公子前脚刚走,陈襄后脚从剡府出来。剡炎此前以近期时局可能动荡为由把他软禁起来,关在后院,如今局势平了才放他出来。
剡炎护送马车到城外,骑马走在一旁,“阿陈,实在抱歉此前这么对你,我四周群狼环伺,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才出此下策,见谅。”
“是你告诉余子桓谣儿在郢州,也是你透露的行踪?”陈襄掀帘走出马车。
“是。”
“剡将军倒是坦诚,你放消息给余子桓让他捅篓子制造乱局,暘王父子分身乏术,又趁机拉拢宪王才有了之后的救驾立功,剡将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机关算尽。”
“是宪王拉拢的我,他儿子早就来找过我了,谈了一笔互利共惠的生意,暘王早已是弃子,你以为光靠我和宪王真能这么快救驾成功?座上那位只是在磨刀罢了,你那大侄子今后的路可得看清了走,行差踏错一步可都是万丈深渊。”
剡炎递出披风,白色的狐皮。
陈襄并未接,“郁家那小子是宪王的人是吧?”
“你侄女和他并不合适,宪王同样也布了很久的局,他们余家的人没有善类,郁子都并非良配。”剡炎保持同样的姿势,披风握在手心。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剡炎无奈:“是,你要是真为你侄女好,多劝劝她,这丫头和你一样固执。”
“你不必假惺惺的苦口婆心,放消息的是你,现在劝人的也是你,谣儿差点死在余子桓手里。”
“阿陈,陈卉谣不会死,小六子,西侠都在她身旁。”
“小六子他们是小五台山的人,也对,我差点忘了,小五台山也是剡将军的地盘,真是算无遗策,每个人都在你的算计里。”陈襄跨上马背手勒缰绳。
剡炎手垂下,收起披风。
“你不是。”
陈襄已经骑马离去,最后这句散入风里,不知他听没听见。
陈襄骑马北上,紧赶慢赶到了小五台山。
小六子坟前
“二叔怎么突然上山来了,前些天大哥来信说他去了奎州,把二哥也带去了,二叔这几年来总是神出鬼没的,好久都没来过这了。”
陈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杯洒在墓前。“二叔时常在想,当初若是成家立业,说不定孩子也如你一般大了。”
“我以为二叔是仙人下凡,早已看破红尘,没想过要娶妻生子。”陈卉谣摸着大扇,揪它的羽毛。“那个女子是梦洲姑姑吗?嫣萝告诉我的。”
陈襄取下金簪,发髻散开,“是,这个簪子就是成亲前她送的,说我看着不像凡人,不接凡尘之气,认为越俗的东西越能牵绊住我。”
“后来在我与她成亲几日前收到剡炎来信,他在边境遇袭,寻求救援。那时,他和梦洲在我心里同等重要,我几乎没有犹豫就出发救人。而后梦洲见我许久未归又收到信物以为我被困在边境,带了人马闯入北境,结果那是剡炎对家使的调虎离山之计,梦洲入了北境再也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后来几次去北部都找不到任何痕迹。”
“斯人已去,梦洲姑姑甘之如饴,人这一生中可遇不到几个值得以性命相托的人,二叔为了她同样也会。”
“那谣儿愿意交付性命的谁,郁家那小子?”陈襄插回金簪,慢条斯理倒酒。
“你真的了解他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小五台山青梅竹马的岁月不是缘分,是人故意为之。”
“之前嫣萝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但我想听他亲口解释。”
看来这丫头早就心里有底了,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丫头,丫头,郁小子来信了。”西侠急冲冲上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卉谣将信拿在手中。
大红的笺,印着喜气洋洋的字。
陈襄:“信中怎么说。”
“二叔,我等的答案来了,他要成亲了。”陈卉谣折起手中的信笺。
“郁家请我去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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