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向锋已经令手下去叫人了,安平哪里还敢再磨蹭,带着老白和马建东就往外硬闯。
他这一闯,刘向锋那纠葛手下人可不是其对手,三两下放倒一人,清开了拦路虎,直接就冲了出去。
刘向锋手下见跑了老大要留的人,都发了慌,拔腿就要追出去。
二毛眼睛一亮,这是个好机会,正可以趁乱逃脱。
二毛正暗自准备要趁乱脱身时,不料刘向锋突然开口叫道:“都不要追,回来把这个看好,别再给我放跑了。也好让大家都看看,就那个号称最仗义的马建东,是怎么丢下手下人,自顾逃命的。你们几个好好照顾下这朋友,记得要照顾好,明白?”
几个刘向锋的手下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一起欢呼道:“明白,肯定不让大哥失望。”
“明白就好,你们把人带到后面去照顾吧,别影响了前面一会儿接待客人。”
一起来的四个人,走了三个,唯留下二毛成了倒霉蛋儿。
安平才不会心疼二毛那种人,反正那种人平时也没少做坏事,这次挨打也是活该,谁让他手那么欠,动不动就打人来着。
三人出了大众浴池后,马建东不胜唏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落得如此狼狈,竟然撇下手下仓皇逃窜。
这次的事对马建东的打击太大了,之前虽然在和刘向锋的交锋中,他也是节节败退,但自身却从没有落得这么狼狈过。
马建东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很是茫然,似乎感觉到自己英雄迟暮,江山一代新人要换旧颜。
对于道上这点儿权势,,马建东并不是十分上心,然而,这次深受打击的是他的信心,严重怀疑自己果真是老了,闯不动了。
马建东一边开车,一边眼角望了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安平,羡慕这些年轻人啊。他们正赶上了社会日新月异的大发展时代,将来大有作为。
想当年,自己年轻时,也是意气风发,虽然穷得叮当响,每天都为了生存而劳苦奔波,却过得格外充实。
“安平,好好干,说不准将来我讨饭就会讨到你的门上。”
马建东有感而发,说了这么一句,在安平听来感觉没头没脑的话。
“马三哥,你这话啥意思?”
“没什么,”马建东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和安平聊着,倒是显得比端着老大架子的时候随和很多,“有感而发而已,想我当年向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和你现在一样的意气风发,无惧无畏。现在我老了,闯不动了,而你是正当年,一定要抓住时机,努力搏个好前程,不要辜负了大好年华。”
“我怎么听着你说的这话瘆得慌?”安平听着马建东如此说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令人闻之浑身毛骨悚然。
马建东先是错愕了一下,旋即恍然,自己刚才太过感性了,以至于连说话都变得全是感慨之言,完全没有了条理。
安平嘴上马建东现在说话瘆得慌,内心却觉得这样的马建东才像个正常人,以前的马建东威严赫赫归威严赫赫,但总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像是全身披了厚厚的铠甲,脸上带着虚假的面具,根本就看不出这人原本的面目。
“马大老板,你这可不像以前的你。”马建东退去了伪装,安平也乐意和他像普通朋友一般聊两句,话语中带着几分顽皮的调侃之意。
“我倒是觉得这样我比以前轻松很多,以前我在人面前,时刻端着架子,说着不想说的话,做着不想做的事,累啊!”
“这么说,马老板这是打算放下了?”
放下?真能放得下吗?马建东一时没有开言。
其实,事到如今,他的确有放下一切,拿着已经赚到手的财富,回家和老婆温馨幸福的过自家小日子的冲动,但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实际上,现实中各种牵绊没那么简单就能撇开,想要撇下一切回家过小日子,可没那么容易。
前面的两人陷入了沉默,坐在后面的老白此时还有些惊魂不定。
虽说老白在社会底层打滚多年,见过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像今天这样直面大佬的机会还是不多,尤其今天还是一次见到了两个。
看到安平在面对这些大佬的时候,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老白不禁心里佩服,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就好比自己,从这些大佬身上能感受到的只有赫赫威压,连和其说话都不敢喘大气,哪里能做到像安平一样淡然处之。
车子停到了工地所在学院的门口边。
安平正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马建东出声道:“等一下。”
安平转头望向马建东,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建东想了一路,有些“看破红尘”的感觉,多番思虑后,内心那个,放下一切回家过小日子的诱惑,越发的膨胀。
“安平,你知道,老哥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想多做工程多挣钱,但是世事往往很复杂,很多时候,各种利益纠葛是交错在一起的。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安平懵了,马建东东拉西扯了两句,就问自己明不明白,这字面意思好理解,但你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摇摇头,安平道:“你想表达什么直接说,我没你想得那么聪明,可做不到闻弦歌而知雅意。”
“好,那我就直说,”马建东这次很爽快,“路上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放下了,我一路过来,想了一路,越想越觉得也许放下也不失是一条好主意。”
听见马建东这话,安平愣了愣,路是那话,他完全是在和马建东打趣,可没想到马建东真会听进心里:“我那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咋当真了?”
“不,”马建东认真的说道,“江湖险恶,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称王称霸者就像是那草原上的狮王,只能见其青壮,不能见其老,老则会被新的狮王驱逐,甚至咬死。安平经过这件事,我觉得我老了,不复当年那种血气方刚,所以才起了退隐的心思。”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听到安平说明白了,马建东刚想欣慰一下,就听到安平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儿没把他鼻子气歪,直接愤怒的将其赶下车去。
安平究竟说的了啥,能把马建东气成那样?
安平说的是:“你这是被人家打击到信心尽失,心灰意冷了呀。”
安平说完这句话,就被气急败坏的马建东赶下了车。
和老白站在路边,目送马建东的车绝尘而去后,安平忽然爆笑出声,“哈哈哈”的笑声把老白吓了一跳。
老白目光凝重的望着安平问道:“你是不是也本吓到了?”
“什么被吓到了,啥意思?”安平收住笑声,疑惑的望着老白。
“要是没被吓傻,你刚才突然大笑个什么?”老白说完,不等安平反应过来,疾步往学院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也爆笑出声。
安平没想到自己也被老白调侃了,就像刚才在车上自己调侃马建东一样。
其实这是一种释放方式,刚经历过一些令人心情沉重的事情后,朋友间相互调侃一番,把心中的愁闷亦或戾气等释放出来,借以调解情绪,保持良好的心态。
安平叫到:“小贼,敢调戏你大爷,跟我站住受死!”便也举步追了上去。
这段时间,他们这帮打工仔经常在学院进进出出,哨兵也都认识他们了,进出不再盘查登记,倒是方便了不少。
两人回到工地,老白继续若无其事的去干活,安平则回到彩条布棚子里,继续装鹌鹑。
工地施工日常一切如故,不必细说。
到了傍晚的时候,王平突然来到工地,找到安平说道:“洗把脸,赶紧跟我走,马建东不知道这会儿抽的什么风,非要在咱们去新上海滩酒店吃饭。”
安平来到省城的日子还短,不知道这新上海滩酒店是个什么样的场所,但王平心知肚明,那可是星级酒店,虽然只有四星,却也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安平不知道新上海滩是个什么地方,只是觉得这名字倒是起的挺新奇,但他能大概才出马建东这次请他和王平过去是什么意思。
安平洗过了手脸,换了身干净些的衣裳,随着王平打车去了新上海滩。
两人来到酒店后,王平报了个雅间名,便有服务员来领路,将两人带到雅间。
服务员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喊道:“马先生,你的两位朋友到了,请问现在请他们进来方便吗?”
里面就传出马建东的声音:“进来吧。”
服务员帮忙推开雅间们,向王、安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请!”
待到两人尽量雅间,服务员又帮把们带上,这才离去。
安平抬眼扫了一下雅间,见这里的装潢很复古,所有内饰全都以实木为主,做成仿红木的装饰。
雅间里没有别人,只有马建东和邢艳茹两口子,大家都认识,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倒也不用太拘束,只是王平依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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