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游戏“愿望”开始时间是在什么时候,江景散准备上楼睡一觉。
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了一下。江景散有些困倦,懒得伸手,就眯着眼睛使劲挤,没怎么管脚下。
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江景散精神陡然绷了一下。
这种触感,和那个血娃娃好像。
许择:“……”
“踩够了没?”
“?”
江景散赶紧揉下眼睛往下看,许择穿着拖鞋的脚,那个“血娃娃”。
感觉真的好像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还要回味一下?”
江景散在许择脸色变阴沉之前赶紧把脚挪开,刚踩到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我先上去了,你慢坐。”
许择也刚好要上楼,跟在江景散身后踩着楼梯。
江景散还在揉眼睛,到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之前的刘海一直都没怎么打理,没怎么照镜子,都是随便捋在脑后,就算是两侧的头发散下来,也没怎么遮眼睛。
头发该剪了,留得挺长的。
江景散撩起刘海开门进卧室,准备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头发长成什么样了。
许择叫住他:“那个卡牌,你要不要留着几张?”
所有人的卡牌都在许择那儿,但没有一个人担心它会出什么差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关于信任的那堵墙已经悄然建起。
“担心什么?”江景散拉开门进去,“不都一样吗。”
许择凝视着江景散的背影。
不都一样吗——
很多时候因为一样,我们迫不得已装聋作哑,等到想抓住它的时候,它已经被风吹散了。
许择无言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确实是长了。
江景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已经快要落到耳垂,他不禁开始怀念曾经自己那一头蓝发。
江景散在卧室里东翻西找,过了好一阵,都没能找到一往能割东西的东西,别说是剪刀了。指甲剪都没看到。
江景散冷笑。
游戏是怕他们自杀么?
他又捋捋头发,起身开门。
过了一会儿,许择站在门框后面:“干什么?”
“你有剪刀吗?”
许择是这里和他离得最近的了,以前看他背包里的东西也不少。
“你要剪刀干什么?”许择皱眉,不知道是怎么了,眼睛里带着一丝傲气。
“头发长了。”江景散言简意赅。
“我找找——你可以先去问问其他人。”许择说完转身进了门。
江景散颔首,往其他房间走。
结果,陈岁晚没有,不过她给了江景散一些黑色小皮筋,说可以暂时用着,江景散板着脸道谢收下了。
肖恩的卧室里没人回应,难道是睡了?
杜森?算了吧,那位只有个笔记本。
于是他走到高远的房间门口。
一分钟后有人过来开门。
“江哥?”肖恩穿着浴袍,被他看得一脸不自在,还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娇羞”。
江景散怔了怔,没想到肖恩还会在这里。
他脸上的惊讶不明显,肖恩还是一眼看出来了,“江哥,你有事啊?”
“额,没事了现在,没事。”
江景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尴尬,只是觉得这鬼地方不能待了。
“没事江哥,你说,有什么事?”
“嗯……你们,有剪刀吗?”江景散嘴唇抿成一条线,抬手往头部指了指,算是在指自己的头发。
“剪刀?你要剪刀干什么?”肖恩没看懂,发自肺腑地询问。
江景散:“……”
你眼神是真的不好吗?
我要剪刀干什么?抹脖子?
江景散清了清嗓子:“自断筋脉。”
没想到这傻子还真信,江景散只觉得失策了,指望谁也不能来指望他。
“什么?!江哥你没事吧?”肖恩大惊失色,冲屋里喊,“高远!高远!你快来啊,大事不好了!”
高远穿着凉拖杀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冲到门框边上:“江景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哥他——”
“我借把剪刀。”江景散打断他,鬼知道他会添油加醋再说点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剪刀?哦——你剪头发啊?”高远智商还算在线,“不过我也没有啊,有把菜刀你要不要试试?我觉得挺锋利的,还不错。”
真不该来找他们的。
“你们……”确定那个了?
高远把肖恩往怀里一搂:“嗯,对,那个了。”
肖恩又推开他:“你少动手动脚——”
江景散难得做个面无表情的表情:“我回去了。”
高远莫名其妙:“怎么了他是?”
肖恩也莫名其妙:“想他女朋友了?”
许择在门边等着,刚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就见他过来:“我找了一下,没有。”
“嗯。”
江景散应着又伸手抓了下头发。
许择看着他:“其实——”
江景散侧头:“什么?”
许择转身关门:“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
确实挺好看的,就是有点麻烦,老爱遮眼睛。
江景散没打算扎起来,确实也还没长到那种程度,皮筋被他揣进兜里,估计不怎么会派的上用场。
洗澡后一直睡到6点闹钟响起,后台都没有什么生命迹象,江景散一度怀疑游戏后台凉了。
卧室里的柜子上有他之前端上来的一些糕点零食,正打算拿东西醒下瞌睡,一本书猝不及防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顾鸣留下的那本书!
江景散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拿起书开始翻阅。
难道老江知道他会进入游戏,真的在游戏里做了能让他找到真相的提示?
这么说,那之前陈岁晚遇见的那个大爷也是?
江景散越想越迫不及待。
——凤以鲜血鸣朝阳,却只等到落日给予的散落余晖。
“凤鸣朝阳”这个词语,被人打上了别样的标签。
顾鸣?
这个他有什么关系?他和老江有又有什么关系?老江想通过这个告诉他什么?
江景散蓦地失神。
他想起了老江曾经说的一句话——
在疯子的世界里,所有正常人都是疯子。
就如同正常世界一样,每一类的人的眼光和看法都不一样,为什么要去要求别人和你一样。
“正常”是一个人为概念,并非一个天生定义。
所以,尝试着用顾鸣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或者说,尝试着用游戏npc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江景散背负的东西比谁都重,面对一概不知的变故,和一片空白的事故。
他又往下翻页,里面并没有任何关于顾鸣作案手法的记录,也没有关于金秋成的其他描述。
所以那些东西,要么事关重大,要么根本就没有用。
以前江景散认为东西很重要,所以才会故意不让他们知道,现在他清楚了。
所有和提示有关的东西都不会是游戏最终的结果。
接着往下翻,空白纸页只写了一句话。
“舞台最中央,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和金嘉年有关?
这是江景散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江景散又看了下页码,这个会和卡牌上的数字有关系吗?
真正重要的东西往往隐藏在毫不起眼的事物上面。
再往后翻就什么也没了,江景散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5分钟后他敲响了许择的门。
许择刚才好像在洗澡,这会儿听到敲门声披着浴袍就出来了。
眼前人中短发微湿,透着一层浅浅的光泽。
许择皮肤很白,眼眸幽深黑沉,散着几分疏理。他全身带着雾气,额发上的水珠往下滴,即使穿着浴袍也能感觉到衣服底下精瘦的身躯有多……性感。
这会儿寂静无声。
许择皱起浓眉:“说事。”
江景散示意他看自己手里的书:“刚才发现的,过来找你商量——顺便看看,和卡牌有没有关系。”
许择一副你看我我信你不信的表情,伸手拎起门边放着的毛巾擦头发:“进来吧。”
江景散关上门,许择叫他先坐着,自己去拿卡牌。
“都在这儿了。”泛白的指尖敲击桌面,“这个,按着顺序来的。”
“你排的?”江景散问。
“嗯。”
江景散拿着卡牌,一页一页地对照,发现不管是怎么看,这两个东西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
许择接过他手中的书,一直翻到有字的最后一页。
“归宿和起点……”
许择耷拉着眼皮小声念出来。
“什么?”
江景散往许择这边凑过来:“你看出什么了?”
许择把手一指:“不是我——这里不是写着?”
江景散轻微愕然,许择手指的地方,是刚才他看的最后一页的下一页。
江景散问他:“你刚刚翻开的时候就这样?”
许择拧眉头:“不然呢?”
江景散:“我前面看的时候,这一页没有字。”
许择也有点惊讶,又往后翻了翻:“你确定没翻岔页?”
江景散点头:“确定,一定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
自己的眼睛肯定是没看错的,而写得有字的纸张又确确实实多出了一页。
归宿和起点?
“会不会是你触发,然后多出来的?”
许择一愣,好像确实说得通:“可能——”
每多一个人看书,书上有字的页数就会越多?
许择立马起身吹头发穿衣服:“等我。”
江景散又仔细看了看有字的内容,各个部分没有联系,也没有重叠的地方。
字是手写体,而且写的字体也不一样,同样看不出有什么关联。
许择整理好后就和江景散先去找隔壁房间的陈岁晚。
“什么?有线索了?”陈岁晚兴奋地把书拿过去开始观察,随后又焉了,“分开看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连在一起不能说是没有关联,简直就是各行各道啊。”
陈岁晚拿过书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们又到肖恩门口。
“他,他在高远那儿。”
许择看了江景散一眼,接着往高远的卧室走。
“江哥——这不是顾鸣那本书吗?有发现了?”
高远接书过来,倒腾几下,又递回来:“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你们觉得有点关系?”
同样,高远和肖恩拿过书后,也没有任何变化,杜森那边就不用再去了,估计都是一样的结果。
“它怎么突然出现了?谁发现的?”高远问。
陈岁晚说:“江景散卧室里。”
肖恩抬脚往卧室跑。
陈岁晚又说:“只有他一个人的卧室有。”
肖恩在卧室里找了几下,回来说:“还真没有。”
江景散直勾勾盯着许择看,像是在问为什么只有你能多加信息?
“你看我做什么?”
许择当然知道江景散看他做什么。
难道是巧合吗?
江景散当然不会信,许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让这个东西变动。
他感觉江景散似乎猜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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