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却像戏虐一般,屋中留下一片白色花瓣,像是生怕对方找不到自己。
顾衍将怀中晕过去,却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若兰清交给木梨,自己则前去追捕花妖,追着追着,最后却追到不现踪影。
周边却有着淡淡的香气,似是花瓣的香气,很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他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唉,算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她们吧。
顾衍在回去的路上,凑巧碰见了带若兰青去见药师的木梨,木梨长得比平常男子都要高,身长接近一米八,背着娇小的若兰青毫不费力,但她还是一脸怒气的看着顾衍。
“你故意的?”
他笑着摆了摆手,两眼弯成月牙,眼尾是勾人的红痣,“没。”
语气中的笑意毫不掩盖,毕竟能看见木梨吃亏,还没法报复,实在是少见,看到就是赚到。
他不帮忙背,反而在一旁刺激木梨,手指时不时戳木梨一下,木梨没好气的开口,“干嘛?”
顾衍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像是报复木梨之前的举动,“没事,就问你累不累。”
没等木梨开口回答,他沉重的拍了拍木梨的肩,装作深沉的模样,“累也你背。”
一下子木梨就炸毛了,背着若兰青去追顾衍,大声的朝顾衍喊着,“你给我等着!”
木梨她体能是真的行,背着若兰青一直跑到药师姜源的屋前,倒也不累,只见顾衍小心翼翼的贴着门缝,她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顾衍的肩。
“干嘛呢?”
顾衍转过身,食指放在嘴唇的上方,嘘了一声,“在偷听。”
一听这话,木梨马上也凑过去偷听,透过门缝偷看。
屋内的姜源打趣着林愠,一双桃花眼在林愠身上扫视,“小云深,流氓是你才对吧。”
他端着碗药走进林愠的身边,碗身用黑晶石做成,其中的药水是白花花的,卖相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姜源朝林愠伸手,将碗递给林愠,坐在林愠身边的一把木椅子上,“他人都被你赶走好久了,你还在这想着之前怎样调戏得他。”
他毫不客气地怼着林愠,丝毫不怕被报复。
那双圆润的丹凤眼瞪着姜源,周边的温度逐渐降低,林愠的神色冷淡,只听见他冷冷的开口道:“我、乐、意。”
听见这么不讲理的话,姜源没忍住笑出声来,“噗呲”。
他眨了眨眼,看见了林愠阴得能滴出水来的神情,连忙开口补救:“对对对,你是谷主,你是老大,你怎样都对。”
林愠用看sb的眼神看着他,盯了半响,扬头一口喝了那碗药水。
当事人倒是无所谓,但这可把姜源担心坏了,在林愠的耳边念叨着,“喝这么急干吗啊,小心呛着,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这么不在乎自己”
他说个不停,永远像个老妈子一样关心着林愠。
姜源他把林愠当做自己的家人,而他只有这唯一的家人。
从门缝中透过一缕阳光洒落在林愠的身上,他半张脸被镀上一层金边,睫毛长而带着点弧度,周边安静到只听见他们四人的呼吸声。
姜源转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林愠,用手拂去挡住他面容的碎发,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未曾出声。
半晌后,林愠察觉到姜源的目光,转过头去看向姜源,二人的目光对视,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我饿了,姜源。”
虽然林愠已经辟谷了,但是不知为何,每日的三餐还是要吃,不吃的话就难受。
见过他难受得紧皱眉头样子,姜源这次倒没有再逗弄他,十分听话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一推开门,便撞见了在门外偷看的顾衍木梨,二人面露尴尬,顾衍眼睛一转,快速的开口:“我是来看师尊的。”
随即他便飞奔到林愠的身边,蹲在林愠的脚边,用头轻轻蹭了蹭林愠的膝盖,像是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宝物。
他开口关心道:“师尊你怎么样了,之前你忽然晕倒,可真是担心死我了。”
顾衍嘟起嘴唇,对着林愠撒娇,“师尊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他的手抓住命运的衣袍摆动。
见这方法有用,木梨也跟着跑了上来,她身穿浅蓝色的弟子袍,一双灵动清澈的杏仁眼,秀挺的鼻梁,圆润的鼻尖。
头上戴着朱红的簪子,有少许细小的雪花从门外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肩上,衬得她宛如枝头上一朵含苞欲放的寒梅。
之前背在背上的人,早就在她偷听的时候,被她扔在了屋外。
木梨额间还有细小的汗珠,不只是背着的若兰青跑出来的,还是因为心虚。她神色有些慌张,急忙跑到林愠的身前询问,“师尊,你怎么受伤了?”
她紧张的围着林愠转,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确认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伤后,“师尊,我会医术,你告诉我,我肯定能治好你。”
圆润的脸上神情信誓旦旦,那双杏仁眼似乎闪着光,目光也恨不得黏在林愠身上。
木梨一脸正经地看着林愠,站在房门外的姜源咳嗽了几声,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小木梨啊,你觉得我的医术比你的差吗?”
姜源发起灵魂质问,挑了下眉。
木梨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在脸颊边扇着,“哈哈,当然是师叔的医术好,是我白担心了。”
姜源的目光瞟到屋外的若兰青,面上露出一丝疑惑,手指向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木梨此刻终于想起了被她丢在屋外的若兰青,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了来龙去脉。
而就在她刚刚说完的那一瞬间,秦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将木梨推到旁边,来到林愠的身前。
少年未满弱冠,但身上却带着一种成熟冷静的气质,令人忍不住的心生敬畏。
秦桑身穿藏蓝色的弟子袍,其领口绣着精致的流云纹。额间一点红痣,眉尾修长,高挺的鼻梁,这副长相再配上那双桃花眼,有种令人诉说不尽的美感。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清粥,将清粥放在桌子上,“师尊,粥。”话音落,他随即在一旁站好。
“你怎么来了?”,林愠疑惑的看着他。
姜源在一旁解释道:“我叫他来的,刚推开门看见那俩,我就知道走不开了。”
林愠一只手端起碗,轻挖起一勺,放到嘴里小尝一口,挑剔的评价道:“不够甜。”
姜源朝林愠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了碗,从袖口处拿出一袋糖,撒入碗中,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吃得太甜不好。……”
见糖的分量洒足够后,林愠将碗抢了回来,慢条斯理的喝完。
“没事,你治得好。”
“客气了。”!!
林愠将喝完粥的碗还给秦桑,并吩咐姜源去给若兰青治病,姜源将若兰青抱到房内,并拿银针扎在她的身上,一旁抱怨着林愠:“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笑了笑,“说不定真是。”
姜源回头白了林愠一眼,然后专心致志的给若兰青治疗,拇指与食指的指腹捏住银针的上方,扎在若兰青的伤口之处。
木梨在一旁给姜源打下手,顺便学一下医术,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林愠则在同两个徒弟交谈着,分析这件事情的凶手,后将余书年的师尊,无怀尊主叫了过来,听闻余书年与怡秋是恋人关系,一并叫了过来。
最先赶到的是怡秋,她的双眼发肿,眼眶微红,右边的脸颊上还有衣裳印,头上的钗子东倒西歪,看着像是哭了许久。
她一过来便扑通一声跪在林愠面前,声音有点哭哑了,带着点沙沙感,“林愠谷主,云深掌门,求你”
话还未说完,她便磕了一个头,“求你找到阿年,就算是尸体,”她哽咽了一下,“也可以。”
“只要找到她”
她像是全身脱力,倒在了林愠的脚边,见此情景,林愠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毕竟这孩子也是他捡回来的,看着心疼。
怡秋被林愠扶着坐到木椅上,他刚想收手,却一把被怡秋抓住,“云深哥哥,你是我的家人对吧”
林愠忽然忆起,几年前,自己将他们捡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我会是你新的家人,这里所有人都会是。”
那时的自己,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却还带着些少年的明朗。
他伸手去抚摸怡秋的头,林愠身上有着淡淡的清香,不自觉的让人安心,此刻的他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对,我会是你永远的家人。”
轻声细语,他的语调柔和,让怡秋像是寻求庇护的幼崽,蹭着林愠的手。
嘴里还含含糊糊的说着,“云深哥哥,求你一定要找到她。”
林愠轻声应下,“嗯,我答应你。”
安慰完怡秋后,无怀尊主匆匆赶来,她气喘吁吁,肩边的青丝□□打结,眼下还戴着带一个青黑的眼圈,看样子又是熬夜做草图了,“云深掌门,发生何事了?”
他看着温画,神情略带严肃,“温画,你的徒弟余书年失踪了。”
温画愣了片刻,目光无意之间瞟到林愠身后的怡秋,发现她在这,突然慌了起来,眼底中的担心涌现出来,“怡秋她怎么在这!她不是和余书年私奔了吗?”
她走近林愠的身边,眼神中满是无助,双手抓住林愠的一只手,“掌门,发生何事了?”
此刻怡秋呆滞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却带着一丝苦意,“昨日我与她约好一同私奔,足足等了她一夜,却始终不见人影。”
“今日我去学堂找她,却发现她言行举止古怪,最后果然如我猜想,那不是我的阿年,那是披着她的皮的妖物”
说到最后,怡秋的声音越来越小,出现带着点哭腔,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又要流了下来。
温画崩溃的倒坐在地,十分后悔当初的阻拦,若是同意她们二人在一起,她的徒弟便不会丧命,或许还能有幸喝上一杯喜酒。
可一切都不可能了,她的得意弟子,最是欢喜的弟子,最后却因为自己的阻拦,永远的离开了人世间。
她的双目瞪大,似乎无法相信这个事实,眼泪涌上,明明是一个尊主,却哭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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