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颜再一次知道陈星也的消息的时候,是沈珺告诉她,陈星也跟三皇子里应外合,两个人杀了燕王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以绝对的优势,大获全胜。现在已经在打扫战场,不日就将班师回朝了。
沈慧颜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少了这个包袱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沈慧颜本想给陈星也写封信,笔墨都准备好了之后,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她拿着笔停留了很久,最后只写了短短几个字,盼君速归。落款沈慧颜。
沈慧颜把信拿给霜降:“把这封信给哥哥,让他帮我寄给陈星也。”
霜降拿着信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没有什么重量:“小姐,我还以为你会写一封厚厚的信呢,原来这么薄啊。”
听着霜降打趣自己的话,沈慧颜拿着毛笔佯装要在霜降脸上乱画的样子:“这么多话,再多说把你脸画成小花猫。”
沈慧颜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陈星也的来信,却等到了柳映初。
“阿颜,收拾好了吗?一会就该启程去二皇子府了。”
沈慧颜正抹着口脂,她今日穿的十分夺目,一身红色的衣裙,没出阁的姑娘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是可以的,况且沈慧颜生的这样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沈慧灵就不一样了,即使身为侧妃,身份比一般的侍妾要尊贵的多,可是还是不能穿正红色的衣服,沈慧灵这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见了沈慧颜这身打扮肯定会生气。
沈慧颜就是故意想要刺激沈慧灵,沈慧灵有个毛病,一旦生起气来,说话就不过脑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马上就好了,反正到时候咱们得先去拜见二皇子妃,怎么着都不会按照沈慧灵给我们规定的时间到。”
看着沈慧颜现在的轻松的样子,跟刚回京城的完全是判若两人,柳映初心中都想着这陈星也这下算是彻底进入沈慧颜的心里了。
“看来你是跟她杠上了?这么想看她生气?”柳映初笑着说道。
沈慧颜解释道:“不是想看她生气,陈星也虽然是回来了,四皇子这件事必定是有蹊跷,现在父亲跟二皇子走得这么近,万一牵扯上谋害皇嗣的名声,倒霉的只有英国公府。”
柳映初又何尝不知道,如果可以,柳映初也不想要这门皇亲国戚的亲事,在这种情况下,站错队的结果不就是一个死,与其冒险拼一拼,倒不如明哲保身。
“好,但是阿颜,你要注意分寸。毕竟沈慧灵她现在是皇子妃,身份比我们是要尊贵上一些,我们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柳映初叮嘱道。
沈慧颜心中自然是有分寸的:“我知道,嫂嫂,你不用担心我。”
到了二皇子府之后,沈慧颜和柳映初循例先去拜见了二皇子妃。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妃是个有气度的正妻,真正的明白人都知道,那只不过都是表面现象,她其实是个容不下人的主,要不是二皇子现在重视沈家,沈慧灵这个孩子多半是生不下来的。
身在皇室,谁都会演戏。二皇子妃也不例外,她很热情的款待了沈慧颜和柳映初。
“招待不周,还请世子夫人和沈姑娘见谅啊。”二皇子妃刘氏脸上堆满了笑,看起来像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很假。
柳映初回应道:“王妃说笑了,若这都算是款待不周,那我可没见识更好的待客之道了。”
刘氏笑了笑:“世子夫人是个惯会说笑的,沈姑娘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啊,我听说你是几年前就随郑大人去了扬州是吗?”
突然点到沈慧颜的名字,还好沈慧颜一直都准备刘氏的刁难,这个问题并不是很苛刻的问题:“我随舅父去扬州已经有两年半的时间了,我也是刚回京城不久,还不到十天。”
刘氏面上没说什么,心中推算着时间,十天加上路上的时间,沈慧颜应该是知道了四皇子薨逝之后,才决定回京城的,她不知道沈慧颜和陈星也的关系,却知道沈慧颜和叶芙之间较好。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
“我看妹妹现在生的越发水灵,还真的是印证了那句话,江南的风水养人。”刘氏不愧是皇子妃,短短两句就能把沈慧颜夸到天上去。
她紧接着又说道:“妹妹跟侧妃这么长时间不见,想必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咱们再叙叙旧。”
刘氏也知道,人家来的目的不是见她,便很识趣的结束了这场十分虚伪的对话。
沈慧颜和柳映初告辞之后,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沈慧灵的院子。
不得不说,二皇子想拉拢人心的时候,是真的舍得花钱,沈慧灵的院子比起二皇子妃的院子都不遑多让,十分奢华,比沈慧灵在家中的院子好了不止一点。
里里外外的下人少说得有二十个,也就知道沈慧灵和沈询不觉得这是捧杀了。
沈慧颜看见沈慧灵的时候,说实话还是微微震惊了一下,毕竟她离开的时候,沈慧灵还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脸上还充满着稚嫩,现在沈慧灵看上去十分雍容华贵,已经不见了当初的孩子样,不到三年的时间,改变就这么多。
沈慧灵一张嘴,就把沈慧颜拉回来两年前,说话还是那么刻薄:“哟,长姐总算是舍得回京城了?怎么不继续窝在你的江南水乡啊?是知道四皇子薨了,我们家爷得势了,赶着回来巴结了?”
她说话不只刻薄,还没脑子。现在京城中关于四皇子的事情,几乎没人讨论,圣上失去这个爱子后悲痛欲绝,凡是诋毁过四皇子的人,话传到圣上耳朵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沈慧灵这种身份的,更应该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她现在就大剌剌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要是她的话传到圣上那里,估计整个二皇子府都得受牵连。
“江南再好,也不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想家了便回来了。”沈慧颜在面对沈慧灵的时候,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想家了?我可是听父亲说,他写信给你让你回来,你都拒绝了,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长姐,你若是利利索索的承认,那就不是趋炎附势,那个词怎么说,哦对,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不丢人啊。”沈慧灵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沈慧颜现在的内心就是十分无语,碍于柳映初在这,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妹妹越来越聪明了,都会举一反三了。”
柳映初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沈慧灵只会瞎猜,还以为自己猜的很在谱。她嘴角微微勾了勾。
沈慧灵也不是傻子,不是听不出来她说这话时,嘲讽的语气,她今日刚看见沈慧颜一袭红衣的时候,心中就好像扎了一根刺,好像就是沈慧颜在提醒自己,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个妾。
“嫂嫂好久没看见琛儿了吧,玉钗,带世子夫人去看看琛儿,我与长姐一别数年不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沈慧灵说道。
“是,世子夫人请随奴婢这边走。”
柳映初走的时候十分担心的看着沈慧颜,沈慧颜却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房间里的人都被清出去之后,沈慧灵才暴露了真面目,十分不屑的说道:“长姐怎么灰溜溜的回京了?这是知道什么东西了,知道还是英国公府靠得住了吧。”
“英国公府现在跟你的关系还大吗?出嫁从夫,妹妹怎么总把英国公府挂在嘴边?不是应该把二皇子挂在嘴边吗,怎么是跟二皇子相处的不好吗?”
沈慧灵现在面上十分得宠,自然是要反驳回去:“我跟夫君相处的好得很,长姐不必多操心我的事情。”
沈慧颜听到沈慧灵的话,嘲讽的笑了笑,重复道:“夫君?你还能喊个夫君?这不应该是正妻的称呼,你再怎么得宠不也就是个妾室,你怎么配。”
“沈慧颜!”沈慧灵被戳穿之后,恼羞成怒的看着沈慧颜。
沈慧颜又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即使是身为人母,你也还是个蠢货啊。”
“你信不信我告诉二皇子,让他处置了你?”沈慧灵威胁道。
沈慧颜不屑的看着沈慧灵:“不管发生任何事,名义上我都是英国公府嫡女,只要二皇子想笼络世家的心,就断不会因为你而刁难我的,这个道理这么简单你还不懂吗?”
“阿灵,你我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上一辈的恩怨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应该和谐相处啊。”沈慧颜一步步的哄骗沈慧灵。
沈慧灵不相信的看着沈慧颜:“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我是你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是真的为你好啊,若是以后二殿下登上皇位,那你的儿子,我的外甥说不定日后也能坐上那个位置,他可是长子啊,只不过就是占长不占嫡,若是占长占嫡,那不就更名正言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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