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帆透过门缝看着病床上的向漓，她两年前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已经瘦得凹陷了进去，和以往相比少了几分稚气，五官显得很立体，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韵味。
但是……看得他胸中发闷。
这是心疼吗？
因为喜欢，所以心疼？
向漓也看到了他，她眉头皱了皱，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挪开了视线。
贺津帆清楚地将她的反应收在眼底，发闷的胸腔里多了几分疼，几分痒，似是有人拿着细小的针，一下下在他的心上扎。
不致命，却很难受。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宇轩说的喜欢，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向漓十八岁以前天天黏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曾有过这样难受的经历。
半天没听到向漓的回复，周淼瘪了瘪嘴，“向漓，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要是贺总……”
“贺总什么时候有了偷窥的癖好？”向漓打断了周淼的话，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贺津帆身上，淡漠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些许嘲讽。
“！”周淼瞳孔皱缩，僵硬地顺着向漓的目光看过去，左眼角下方抽搐了几下，脸上姹紫嫣红，青、白、红交替转换。
她吞咽了口口水，讪讪地说道：“贺……贺总还没走啊，真……真巧，嘿嘿。”
末了，傻笑了两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幸好她刚刚说的是‘当贺总是大白菜’，而不是‘当贺总在放屁’……可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最近。”贺津帆看着向漓说道。
向漓皱了皱眉，垂眸避开了他的目光。
周淼局促不安地站在两人之间，只觉得头、胳膊、腿、屁股还有背部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她偷偷瞄了眼贺津帆，就跟被人放在火上烤似的。
“周淼。”向漓看着周淼煞白的脸，喊了一声。
周淼转身看着她，欲哭无泪，“怎么了？”
“我有些事想跟贺总单独谈谈，你先回去吧。”向漓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说道。
听此，周淼如获大赦，连忙欣喜道：“那我先走了！”
她转向贺津帆，没敢看他，低着头语速极快地说道：“贺总再见！”
然后便飞快地走了。
向漓透过门缝，看着只剩下贺津帆一人的门口，垂下眸子，自嘲地笑了笑。
见此，贺津帆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抬手松开一颗衬衫纽扣，但胸腔处那股烦闷压抑感并未有所减少。
以前若是有两人独处的机会，向漓会高兴得找不到北，如今……她避他如蛇蝎。
一人坐在病房里，一人站在病房外，隔在两人中间的门微微敞开，男人直勾勾看着女人，女人直勾勾看着地面，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稍显压抑和怪异。
这时，刚刚离开的周淼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目光躲闪地说道：“哈……我差点忘了向漓说她要去厕所。”
她讪笑两声，在贺津帆的注视下，同手同脚地进了病房。
向漓眸光闪了闪，“我可以自己去厕所，你不用回来。”
周淼背对着贺津帆，总觉得如芒在背，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你跟贺总谈事要是不方便我听的话，我可以去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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